所以说,丁原微微的点了点头,缓声说道:“那依阁下之言,该如何是好了?”
孙乾沉吟了半响说道:“广平郡城高墙厚,又有护城河防护,可谓是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城,据说城中之粮尚可支三月,而今,我军来时匆忙倒也没有带上云梯、楼车等专门的攻城器械,当然以众位之勇力,强攻之下,贼人倒也难以防备,只是如果强攻,怕是损失略大啊...”
说到这里,孙乾环顾了一下四周,见那四周众将并没有任何发作的迹象,于是又接着说了下去:“依我看,不如...”
坏了,看着丁原的手略动,潘凤也知道孙乾是想要讲些什么了,虽然孙乾是名士,是郑玄之徒,可是这军法如山,以丁原那直来直去的脾气,潘凤自然是清楚,这要是触犯了刚才的军令会是怎样的下场的,孙乾到底是没有经历过战阵的啊,对于军旅之事到底还是不熟悉的啊,更再说,要是真的如此退却,那对士气的打击将会是极大的,这样的打击要远远的超过昨日攻城的失利。
于是,潘凤到了这个时候,也再也不能够顾忌那些并州军的感受了,直接站了起来,高声接过孙乾的话说:“公佑之言,凤已略有神会,公佑定然是想要提议,不如今日再次攻城!”
言罢,诸将哗然,明显,哪怕是最为愚笨的人方才能够听得出孙乾话语中的保守之意的,你要是说着孙乾刚才没有想要退却,只是想要让大家多做些准备的话,这还说得过去,可是,这潘凤倒好,径直就说孙乾是想要提议再次再战的,这也真敢说啊。
不过,不顾众将的感觉如何,潘凤倒是缓缓的松开了握住宝剑的手,孙乾不解的看着潘凤,不过倒也没有出声辩解,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以来,虽然孙乾还并没有与潘凤有过太为深刻的接触,不过,就是通过这浅层次的简单接触,孙乾便已经能够感受到潘凤的能力,也深深的为之而折服,要不然,也不会就这么的跟在了潘凤的后面一直到现在。毕竟,潘凤对他是尊重有余,而重用不足的啊。这要是摆在一般的读书人看来,那可绝对是会甩袖而走的。
潘凤以目示意断案,孙乾略为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坐了下去。孙乾虽然在军旅之事方面的经验与能力不足,可是并不代表他不聪明。事业有专攻,闻到有前后,如此而已。
“不知,潘侯想怎么样个攻城了?”丁原直接出声询问起来。
这不算是很礼貌的问法,让潘凤众将闻言纷纷不忿,毕竟,潘凤无论是在军职还是在爵位上都是远远的超过了这个并州刺史、骑都尉丁原的。而且,潘凤这一次以荡寇将军印节制诸军,这是圣上的旨意,而这个丁原丝毫没有拿出一个下属的觉悟出来,这如何不让潘凤众将不忿了?!
不过,在见到了潘凤的眼神之后,众将也唯有按耐住心中的不忿,对于潘凤,众人都是非常钦佩的,对于潘凤的命令自然更是不敢违背,也是不愿意违背的。
看着诸将敌视的眼神,潘凤耸了耸肩,心中暗自焦急,怎么办了,总不能说不知道吧,唯有竭尽全力思索兵书战策。都怪那孙乾,原本自己只是让他来缓和一下气氛,这倒好,不是内行你就不要管内行的事情啊,这外行管内行这不是开玩笑么?!能不闹出笑话来么?!
“荡寇将军?”并州军诸将也按耐不住了。在他们看来,潘凤虽然在爵位与军职上确实是这联军中的首位,不过,在资历上可是很浅的啊,这样的将领在完全的展现能力之前,是完全在军中难以服众的啊。所以,并州军的诸将反应也是非常的正常的了。
与之相对的,是潘凤军诸将的冷静,因为众人知道,这个时候,定然是自家主公在施展自己的魅力与能力的时候了。大家对潘凤那可不是一般的有信心啊。
而要是潘凤知道高顺等人的意思的话,只怕也是会要不免抽起眉头的。那啥,个人崇拜要不得啊。
便在这个时候,潘凤忽地灵光一现,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人啊,果然就是要有点压力,才能发挥潜能的啊!
不过,这个时候,也来不及自我陶醉了,潘凤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公佑前说广平郡城高墙厚,又有护城河防护,确实是守城逆贼们的优势,然而也未尝不是他们的劣势了。”说罢,看着诸将惊奇的目光,潘凤倒也有了夏天吃冰淇淋的快感,不由暗自得意,看来,这么一个开头倒也是拉住了不少的视线啊。
每有惊人语,这真是一种爽快的事情啊。
不及多想,潘凤接着说道:“正是因为有护城河,所以敌军的多数兵力倒也只是集中在城门一带,且城中逆贼亦知我军缺少攻城器械,对于我们的攻城倒也不太在意,然而,守城最为劳累,敌军只是乌合之众而已,多是大盗无赖组成,军纪不严,难免会凭河自骄,略有懈怠。”
“却也有理!”不少人倒也暗暗点头称是。是的,军中的汉子在很多的时候还是比较的耿直的。
还算你们有良心,看着诸将的表现,潘凤更是兴奋,接着朗声说道:“再加之叛贼弓箭缺乏,前日我观其多用砖石下抛,鲜有弓箭,而不少砖石落下,倒也落入了护城河中,我想,攻城先应填河,虽然我们缺乏这些东西,不过,此项工程,逆贼们倒也可以帮助我们一把的。”潘凤呵呵一笑,故做神秘。
诸将闻言,莫不点头称是。
“依潘侯的意思是,我们假装攻击,诱使叛贼落石,助我等填河?!”丁原手下站出一将出声问道。
潘凤点了点头,微笑不语。
“妙!真乃奇才啊!”那将不禁赞赏起来。
“HOHO,只要不是奇怪的奇就好了!”潘凤微笑的推辞道。
“可是,潘荡寇还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实际攻城良策啊!”一个矮个子将军站了出来提问道。
潘凤笑呵呵的看着他,其实心中早已将此人撕裂弃尸了,不过还是微笑着保持着一种成竹在胸的态度淡然言道:“诸军敬请往城中冲突数次,诱使叛贼落石,不要实战,便可退却,如此反复数次,怕是敌军早就厌倦,且因有护城河阻隔,其,定不会再大规模的进行守城,只是派些许人,观察阻击罢了,此时,吾军可趁夜间,每人怀藏一土包,到达河边,尽数投下,依凤所算,如此不到三次,土可达半墙,吾军有英勇的野战部队,只要有一人进入得了城,打开城门,吾等何愁这广平郡城不破了?”
丁原顿时站起身来,激动的拉着潘凤的手说:“潘荡寇在上,原真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的神机妙算!有此妙计,何愁广平郡不破,何愁这黄龙不束手就擒了!哈哈哈。”
潘凤也陪着丁原欢笑起来,虽然,丁原的态度算不上恭敬,不过,潘凤也不是那种小肚量的人,知道,这是丁原的率性所然,而不是他的刻意所为,更何况,这丁原的年纪俨然已经比潘凤大了将近两轮,尊老爱幼这事情,可一直都是潘凤的基本原则啊。
可是,愣是有不识好歹,破坏兴致之人。
又是那矮将军站了出来,破声破气的说:“敢问潘荡寇,若依将军所计,土虽达半墙,然无云梯,也不是人力所能攀爬。如之奈何?”
哥又不欠你钱,你至于总是针对我么?!潘凤还没来得及开口。
那丁原已经抢先接过话头道:“张从事为人谨慎,原万分佩服,然而,潘荡寇此言,深和吾意,而且,君等莫要担忧那半墙之高,抚军中郎将所部,即可给诸君一满意答复!”说罢,与潘凤相视一笑。
要不是潘凤知道这丁原是这么一个性情,那完全可以在这里给他定义为挑唆之人了,不过,潘凤还是挺身抱拳,不顾自己的“身份尊贵”而言道:“诸君放心,凤虽不才,不过,定然定能为诸位打开城门!倒是到了那个时候,还希望诸将能够努力拼杀,可不要节省力气哦。呵呵~~~”
诸将为之一笑,然而被称作为张从事的人,依旧不依不饶,冷声说道:“军中无戏言啊,荡寇将军!”
此言一出,潘凤所部诸将再也按耐不住了,纷纷抽出刀剑,喝斥道:“大胆!”
而并州军诸将见状,也纷纷抽出刀剑,虽然大家也觉得那张从事的话语有些过分了,毕竟潘凤也是名义上的主官啊,可是,在这涉及到了两个军系的对峙之时,这阵营的观念也就显得格外的鲜明了。
我干,我和你非亲非古,也没有抢你老婆,欠你百万,你也不至于这么针对我吧,真是冤家,潘凤的心中暗暗恨道,不禁火气上升,不过,见到了这两军对峙的场面,倒也不能够就此发泄其心中的怒火,唯有热血澎湃的吼道:“凤,甘立军令状!”
此言一出,众皆披靡,现场一片安静,是啊,谁也没有料到这个以荡寇将军印节制诸军的荡寇将军,居然会自立军令状,而不是通过军事命令处置那挑衅的张从事,这确确实实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也是众人所没有想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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