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切,便是南北两军,以校为单位,进行军演,那人腾马跃的气势,那恢弘强大的军容,震得属国使臣,人人拜服不已,也令得洛阳万民,自豪不停。
北军别部司马潘凤所部,是北军中第三个出场的,想较于前面羽林军军阵整齐娴熟军容仪仗肃然相比,那是差了很多,这使得老南军系统的众部对此嗤笑不已。而北军五校士则大为的担忧,便是五校中与潘凤最为不睦的刘振,也不停的为潘凤惋惜,这潘凤所部,虽然并不擅长军阵排列,可是也不至于这般啊。
看那潘凤的军阵,就近处平观而言,那可真叫一个乱,竖不成列,横不成行的,说是乱来吧,应该不会,这般的胡来,就是十条命也不够杀啊,那说他是什么阵型吧,绝对不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杂乱的队列,只怕,这会这个潘凤的别部司马,是当到头了。不少人暗自想到。
可是坛山的众人,则与场下的众军感觉,截然不同。
原先人们见着这杂乱的军阵的时候,甚至都已经为这潘凤准备好了进入死牢的特快专递。可是,看得远点,便就惊呆了双眼,这,这真是见未曾见,闻未有闻的军阵啊!
只见那台下的潘凤方阵,放眼望去,那杂乱的阵型,居然拼成的是一个字,是个敢字,刘宏点了点头,这个潘凤着实有趣,居然能想到让自己的方阵拼成字,这样的奇思妙想可以说算与自己有得一拼了,要知道,即便是裸游馆不是自己首创,那西园卖官所与宫市,倒确实是自己的奇思妙想啊,当然,如果刘宏能活到现代的话,一定会申请那情趣内衣的发明专利,中国古代宫中女子,统一穿那开裆裤,可就是源于刘宏,汉灵帝啊。这个潘凤,恩,跟朕是一类人!刘宏肯定了潘凤的做法,可是,这么一个敢字是什么意思了?表示自己很勇敢?恩,可不是么,胆敢在朕的面前如此这般,这潘凤到尚属第一个了,可不是敢么!刘宏微微的笑了起来。
忽的一声响,潘凤的队列喝喝的大喊起来,随之进行了变阵,那两千五百人又重新组成了一个犯字。哦?这是什么言语?刘宏更加的感兴趣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下方。
在整齐的鼓乐声与呼喝声中,潘凤指挥着他的方阵完成了“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刘宏看着这老祖宗时代的言语,不由得心驰荡漾,汉武、光武可也一直是他所向往成为的对象啊!不知朕百年归后会是什么个谥号了?刘宏不禁想起。
乱而不损曰灵,估计此时的刘宏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谥号是这么个字,当然前面还有个孝,汉孝灵帝刘宏!不过别得意,这个孝字是东汉每个皇帝必备的一个字!
“有赏!”看着下方潘凤的方阵刘宏刚要张口打赏,只听得潘凤所部两千五百人齐声呼喊:“恭祝陛下文成武德,一统万邦!”
文成武德,一统万邦!
文成武德,一统万邦!
众军在这激昂的口号中,再也按耐不住,一齐高呼起来,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五校之分,没有什么南军北军之别,有的只是汉家的儿郎,有的只是这大汉的禁军!大汉的天威!
文成武德,文成武德!
刘宏站在高高的坛上,喃喃自语,百年之后不谥文武,也要成那中兴之君。
骄阳之下,一身金铠高高在上的刘宏灿若天人!
而那场下的便是大汉武勇的儿郎,大汉的基石!洛阳的万民们沐浴在这万丈华光之中,久久不能自已!
此时此刻,洛阳城内城外激荡无比。百官众军,更是激动非凡,山呼万岁,声嘶力竭的吼着,喊着!
刘宏摆了摆手,剩下的阅兵,一一进行,可是,谁也无法夺了北军司马潘凤的光彩了。在一声声的呐喊中,北军五校,羽林精骑、巡防军的方阵依次而过。
众将停止了呐喊,整个校场毕静无声,人人看着大坛的方向,检阅结束,自然到了评定的时刻了。人人的心中泛起了渴望的胸潮,没有人愿意自己比别人差的。
在众军的注目中,刘宏的声音响起了:“此番检校,朕很是满意,也更为自豪!朕为有如此雄壮的汉家儿郎而骄傲,为有这般军容的大汉铁军而自豪!尔等便是国之基石!众军勉之!”
“喝!喝!喝!”众军齐呼三声。
“军列第一,羽林中郎将刘临所部!赏千金,进一爵!”
“喝!”
“军阵第一,步兵校尉刘和所部!赏千金,进一爵!”
“喝!”
“XX第一……赏千金,进一爵!”
……
一连串的赏赐发下,唯独那大出风头的潘凤所部,居然毫无封赏!潘部众人,感受着其余众人的欢呼,心中颇不是滋味。最好的在最后!最好的在最后!众人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一遍遍的在心中劝说着自己。
可是,便是等到陛下车架离开,众军离散,也没有等来那预料中的封赏。潘凤所部自然对此非常的失望了。怎么着,为了这个阅兵,大家可忙碌的很久,也为之而努力了很久的啊。
不过,潘凤一点也不失望,他知道,自己所做的那套,绝对是讨得了灵帝的欢心的,自己也给灵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于赏赐之类的自己根本就不在乎,钱啊,金的,只是惹人烦忧的阿堵物罢了。当然,此举,也颇有一些投机取巧,卖弄之嫌,不过,潘凤也顾不得这些了,在外戚、阉党、世家把持朝政的东汉,潘凤这样只是一届小吏之子的出身,想要取得成就,那无疑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不能够尽快的赢得陛下的青眼,那还谈什么人生抱负理想了?!想要尽快结束汉族内耗,尽快恢复安定盛世,时间不等人啊!
为此,潘凤不得不别出心裁,哪怕被人称作为奸妄也不在乎,因为,潘凤知道,对于未来,他有着太多的规划与幻想,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相应的权利与地位之上的,没有了这一些,什么都是空中楼阁,是没有法子实现的。
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潘司马到底还是有些酸味的了,是夜,北军大营,灯火一片,饮酒作乐好不欢快,这可是陛下赏赐的御酒,此时饮之,倒也是历年检阅之后放松的惯例,毕竟这天子脚下,能有何险?
唯独别部司马潘凤所部,滴酒未沾,便是那晚餐,都是极为简单的吃食完毕。众军心中,到底有些不虞,不过在司马的严令下,只有将那怨怒之情化为了守卫的动力。
明岗暗哨,巡检备查,一应照那战时规格所设。
潘凤稳居在那中间的大帐之中,挑灯夜读。
高顺、程远志、邓茂、裴元绍、周仓、潘云等人俱在一起,翻看兵书,军侯以上官吏唯有胡车儿今夜轮值不在其内。胡车儿,显然很为有这样的轮值,而感到高兴,要知道什么读书、认字之类的事情,简直要了他老胡的命,要他认字比要他杀人难得太多了。不过潘凤对他也算是格外的恩待,找了几个书生,每日的将书中的字,与书中的言语一一讲述给他听,便是胡车儿再厌恶着读书看书也不行,潘司马说了,一月后毫无进步便降为屯长,这做不做官,胡车儿根本就无所谓,只要能上阵杀敌就可以,只是潘司马后面的话还有,屯长后无进步,降为什长,什长后为伍长,伍长后逐出北军!
胡车儿一想起这被赶出北军的下场,便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奶奶的,无论怎么着也不能离开潘凤的麾下啊!
正下定决心之间,胡车儿忽然听到前营门一阵响。
“来者何人,再敢往前,格杀勿论!”营门的望楼上守卫高呼道。
什么情况?!这天子脚下,宵禁之所,哪来的人?胡车儿满腹疑问的,往那前门奔去。
只听得前门处遥遥见着一伙人马,怕是有五十人左右,人人盔甲井然。
“来者何人,再敢往前,格杀勿论!”往楼上的守卫,摇了摇手中的火把,前门之所,腾出两队军丁,人人张弓搭箭,便欲射击!
这时,对方才意识到,那所谓格杀勿论云云,绝对不是虚言,于是停下了脚步,当先一人,止住了身后诸人的叫嚣,威严的说道:“朕亲来劳军,速开营门!”
那望楼上的守卫急切看不周正,可是这声音,似乎与白日陛下的声音差不得太多,可是,这皇帝陛下怎么会在这夜晚,亲自带着这少数的护卫前来了?可是这京城重地,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冒充陛下,毕竟,那可是灭族的大罪啊!可是,这军令如山,夜晚不得主帅之命,不得擅开营门,违令者斩啊!
这可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啊,将天子挡在门外,这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可是,这就此打开营门的话,那军令如山,实在不能违背啊。
这可如何是好了?!
望楼上的营门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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