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董卓那张黑脸,潘凤也不禁有些暗暗后悔,不知道这个杀戮成性的老疯子会不会将自己卡擦了,这少年人就是冲动啊,冲动!我好好要给那刘振出什么头了?
虽然潘凤已经是后悔不迭,可是这脸上愣是慷慨无比,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好,好,好!”许久,董卓才张开了口突出这三个毫无营养的字来,随即便往那主帐走去。他的亲兵连忙跟上,这时候,众军才站起身来。
看来这个持节前来的中郎将大人不是个好伺候的主,众人隐隐不安起来。至于潘司马的仗义执言的壮举,除了刘振等人还真没人钦佩,不知这上面有人的司马会和持节的郎将发生什么冲突了?
潘凤婉拒了刘振的宴请,转身离去,说是不简单,那是假的,至少身上的衣襟已经汗湿,在凉风的吹拂下特别的凉爽。
颜良站在人群里看着潘凤远去的身影,眼神极其复杂。而身边的文丑则嗤笑了句:“小人得志,得罪了天使看你如何收场。”
是夜三更,忽得一阵鼓响,惊醒了熟睡的军丁,汉军大营中的人们虽然不知就里,但也明白这是真正集合的鼓声而不是那平素的疲敌之计。于是立马在伍长、什长、屯长的代理下迅速集结。
而军中司马一级以上的将领连忙往主帐集中,难道这新来的中郎将大人要开始发动总攻击了么?这实在太草率了点吧。
众将狐疑的进入了大帐,那曾经熟悉的大帐顿时给人一种陌生之感,卢值时期朴素的风格一扫而光,取之而代的则是各种的刀剑兵刃,实在是寒光四射,魄力凛然,这新来的主是个好武的家伙啊!
董卓面如表情的跪坐在主席之上,身后站着两个差不多样子的大汉,这气魄绝对够吓人,而南侧则跪坐着一个面长细须的男子,穿着儒衫,却毫无书生的气息,反倒是有点类似于老鼠的模样。左侧坐着一个面色发红的大汉,一样面无表情。
按照道理来说,这坐左手第一位的该是这军中的副手才是。卢值被押解进京,作为副手的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五校之首卢云也一并回京等候发落,因而,这位置合该五校次首的刘振坐才是。
可是刘振伟那傍晚一吓,倒也摆不出那皇室宗亲的架子,坐在了第二张席上。潘凤镇定的观察着那几人,站立董卓两侧的一个定是他的弟弟董旻无疑,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那宿命中的对手华雄,左首的那个老鼠脸定是董卓的第一谋士李儒,右首那人该是董卓的女婿牛辅。好一个会抓权的老贼啊!想想,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不久将在那董卓的巨躯下辗转,潘凤只感到难以忍受。
是啊,所谓悲剧就是将最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你看,这号残忍啊!潘凤不禁摇了摇头,径直坐在了司马的首席。
这时董卓那沉如秋水的面孔终于动了动,丝毫在微微向着自己点头致意。
我曰!这老贼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潘凤有点吃惊不小,咽了口口水,还是感到喉干舌噪。
众将坐定。
李儒站起身来做了个四方揖,这样的问候在贵族们的眼里(比如说刘振)是极为轻佻,不合礼仪的。可在行伍出身的丘八眼里格外的顺眼。
那李儒和颜悦色道:“此番召集大家前来,所为无他,只为众人早取这一场大富贵!这广宗久围不下,陛下甚为震怒,故特派我主董公前来平叛,若是我等此夜一举攻克广宗,那岂不是能令陛下安心,也能令我等姓名上达天听?”李儒到此顿了顿,见众将兀自有些不愿的样子,继续道:“这广宗城内黄巾乱贼虽众,然大都已经断粮,且其士气低落,在这样的夜里我等一举而上,定能破城,到时不但赏赐颇多,更能光宗耀祖!”
众将你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人发言:“这广宗城内黄巾乱党实为精锐,便是已经断粮,其实力亦不容小觑,只要再待得月许,广宗定然不战而克!”
“嘟!你知道个什么?”牛辅霍得战起身来:“便是那样的胜利也不是大丈夫的功勋,只会成为我们的耻辱,堂堂大汉天军却怕这些断了粮的乱民!真为你们感到脸红!”
众将闻言,血液一下冲到头顶,有点便要发怒,有点则觉得也许牛辅的话也有一点可用!
“勇敢可并不等于鲁莽,这位大人,看来,向来是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上兵伐谋的!”潘凤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是,在这寂静的大帐中便如同丢下一颗响雷一般。
“你说什么?!”牛辅脸色一变,对着潘凤怒吼起来。
潘凤镇定的转过头去,看着牛辅一字一字的说:“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最下攻城。这位大人您没有听说过么?”
“放肆!”牛辅拔出了长剑,怒目圆瞪。
众人不禁为潘凤捏了一把汗。
潘凤却瞧也不瞧,自言自语道:“我堂堂御封关内侯,问你几句兵法,你却避而不答,我还未说你有不敬,你倒反而咆哮起来,成何体统?”
牛辅愣了一愣,还没来得及言语。
潘凤又跟着说道:“今日帐中尽是冀州忠良,劳苦功高,北军五校尽是天子之军,堂堂皇室宗亲刘振刘大人还没坐那上首,你一区区边鄙下校,何德何能忝居上位?听你战策,极为不智,观你言行,极是不礼,看你擅坐,实乃不忠,如此不忠不礼不智之人,吾羞言之!”潘凤说罢,扭过头去看也不看那气得脸如牛皮的牛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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