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四方论起作战来说很是了得,而威慑力比起鬼方、卫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程远志又陷入了那痛苦的回忆之中,这也让本已经为程远志方才所说的情景感到震撼的胡车儿等人,更是愤慨又期待。
“鬼方也所以被称之为鬼方,便是因为这鬼方中的教众,全部都是大贤良师钦认的大罪之人,没有一个例外,而且,在大贤良师的教导之下,他们也深信自己的罪孽深重,为了想要赎罪,为了能够取得重回仙道的资格,他们要修的便只有两样,一个是杀戮还有一个是武艺,他们深信,只要能够为大贤良师,为太平道,杀满足足一百人,他们的罪孽就能够减轻,只要能够吃掉两百个不是教众的心脏,他们就会获得重生,死后也能够到达那黄天太平之所在!”
“这个天杀的张角!”潘凤等人异口同声的义愤填膺道。要知道,这早已经脱离了宗教的范畴,便是与那邪教,与那恐怖组织也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啊,甚至,更为的毁灭人性吧!
“这鬼方是张角花了,足足十年的功夫,才建立出来的一只,专以残酷立威的部众,一出场,所要追求的便是要令人惊惶,叫人不安,以便更好的震慑其余诸方,这一招向来都是很有效的。”程远志看着远方,若有所思,显然,又在回忆着什么。
虽然,程远志还没讲解那个卫方,是怎么回事,可是,众人早已纷纷不已了,胡车儿更是四处跳跃着,大声谩骂,便是新投降归附的“马营大总管”裴元绍也是恼怒不已,本来对背弃了地公将军张宝,还有不小的内疚,现在,早已是荡然无存,众将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直接冲进黄巾老巢广宗,将那张家三兄弟拖出来,挫骨扬灰。
正在众人激昂间,望楼上的士兵敲响了阵阵令人心颤的警钟,远处的地平线上,开始出现了黑色的一线,沿着官道,缓缓的向前弥漫。
不一会儿,随着那摄人心魄的整齐划一的“咚”“咚”“咚”的脚步齐鸣声传入众人的耳中,那一望无际的黑,似洪水猛兽一般,袭上了众人的心头,便是百战的老兵,闻此,也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刃,额头渗出些许汗滴。
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发的近了,“咚”“咚”“咚”“咚”,只踏入了人们的心间,只踏入了众人的心里。
渐渐的,渐渐地,那些煞星的模样也渐渐的收入了眼底,“果然是卫方到来!”程远志无力的看着那些来敌,不自觉弃下了手中的武器:“我们,没救了!”
胡车儿闻言,怒不可遏的跳了起来,推搡着程远志喝道:“还没开打,就说这样的丧气话,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亏你还有个鹏程万里的诨名了。依我看,你就跟个娘们没有什么两样!”
程远志,苦笑的看了看前方,没有跟胡车儿辩解,任凭胡车儿的推搡,一副落寞的样子。
邓茂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跟程远志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在印象中,程远志一向是个有着宏图大志,有担待的人啊,为了理想与兄弟,他甚至可以是连生命都不在乎的啊,而怎么现在还没打,远远的见着这黄巾卫方就这般的颓废不堪了?!
虽然这伙黑盔黑甲的家伙们很是能刺激人们的神经,可也不至于到这般的地步吧。
看着程远志的表现,潘凤并没有丝毫的看不过去,更加没有丝毫的言语,因为从程远志平常的表现来看,怯弱可不是他的专长,而之所以有如此的表现,只能说明他曾经经历的那段岁月骇人,正是由于他熟悉这黄巾六方,才令这六方,成为了他心中的阴影。
不过潘凤坚信,程远志是能够走出这个困境的,于是,径直上前拍了拍程远志的肩膀,却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对着程远志,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稳住心情,看向城下,慢慢的迎接着那黄巾卫方的到来。
那一身黑盔黑甲的黄巾卫方,举着黑盾大踏步的走来,那齐声的“咚”“咚”声更是慑人心魂。不可否认,这黄巾卫方确实好卖相,只是不知道这具体的战力如何。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死守这高城深沟,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弩弓准备!”潘凤挥了挥手。
三百张弩弓整齐的被拉了开来,架在了广平堡的女墙上,只等待着潘凤一声令下。
大家屏气凝神,只待那伙犹如煞气凝成的黑甲黄巾卫方步入射程,看看这伙脸上都戴着傀儡护面的家伙们,是不是也会流血倒地,看看你那黑色的大盾,能不能抵住这强弩硬弓的攻击。
就在潘凤估摸着敌军将要步入射程之时,那黄巾卫方的黑甲方阵,忽得打开了盾阵,一伙衣衫褴褛的人们,被驾到了一起,在那黄巾卫方方阵的侧面挂上了盾牌,仿佛便就如在那黑盾上又铺上了一层肉盾。
“那,那不是武员,武都尉么?”高顺的眼力远,立马认了出来。
什么?潘凤惊讶的定睛看去,确是那浑身血污,伤痕累累的武员,只见其双目涣散,只怕已是重伤在身危在旦夕。
“这伙畜生!”潘凤狠狠的,敲打着城墙大声骂道。
“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啊!大家看那些被驾到盾上的人不都是武大人的亲卫么?”胡车儿骂骂咧咧的喊道,众人闻声看去,果不其然,更为令人发指的是,居然有几张盾牌上架着的只有半截身子。
草!这是在示威,挑起战意啊!
这是赤裸裸的挑战啊,不由得你不接。
众人果然怒吼着拿起武器,向潘凤请命出城杀敌。
潘凤摇了摇头,尽量的,缓和自己的情绪说道:“敌众我寡,敌人这是在特意引诱我们出城野战,我们可不能上当,更再说,我们的城门都已经被堵起了,也没有办法能够大规模的出城。”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武大人他们,这样受罪,受那伙杀才的折磨吗?”众人平息不了心态,大声问道。
“用我们的箭,用我们的弓来招呼他们,我们一定要将这伙杀才拖在这里,等到卢值大人的大军前来增援,要不然,我们轻易的出城战死只会害了大家,我们慷慨赴义不难,可我们就这么轻易的让那帮家伙到达邯郸,那邯郸的人们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大家都能想象吧。”潘凤站起身来高声劝说道。
高顺也站了出来说道:“都尉大人说的对,我们现在就将我们的仇恨,用与阻击这伙来敌的身上吧,我们多拖住敌人一会,就能使邯郸的人民多安全一点,大家赶紧准备好武器,准备阻击这伙杀才吧。”
众人抹去了眼泪,拿起弓弩、滚石各就各位,心中卯足了战意,就待来敌进入射程。
潘凤看着激动的众人,心中一片温暖,军心可用啊。这黄巾卫方的这举动可谓是一举两得,一来,可以诱使莽撞的敌人前来野战,二来,也能打击那些士气低弱的敌人,真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啊,好在自己的部下是那敢于报仇的血性汉子,要是见着武都尉亲兵们的惨象反而畏惧下去,这仗就不好打了。
“众人注意,待会,一定要瞄准,后方的敌人攻击,以免伤到,武都尉他们。”邓茂补充了命令。
不知那黄巾卫方的渠帅,会不会以武员为要挟让我们投降了?毕竟,这五员是北军五校的都尉,天子亲军,身份不凡啊!
潘凤冷冷的看着那黑甲阵,想要寻找出其中的发号施令者。
可看来看去,这伙军马,似乎都是一个模样,一式的黑盔黑甲,一式的傀儡护面,这让潘凤很是感慨,也真不知道,张角哪来的这么多钱财,武装起了这样的一直精锐部队。光是身上的盔甲就要是一笔巨资啊。
就在众人同仇敌忾,憋足了劲力,想要发泄各自的怒火时候,那黑盔黑甲的家伙们,纷纷将架在盾上的武员众人扔在了地上,左手拿起黑盾,右手拿起战刀,用那刀背猛力的敲打盾牌,高声唱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HO!HO!HO!HO!”同时将步伐迈得更加整齐,将那声音跺得有如山响。
“大家注意,这伙畜生是要攻城了!”众人连忙准备好各自的武器,那高歌与响步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这伙黄巾卫方还真是谙熟兵法啊!这心理战打得是顶呱呱啊。潘凤不由的暗自佩服,要不是过于残暴,还真想要结识一下这黄巾卫方的渠帅啊。
吼叫了半响,踏步了半天后,那伙绷直了大家神经的黄巾卫方,终于前进了,迈着整齐的步伐,唱着黄天当立的口号,整齐的越过东平堡,向着邯郸的方向行去。
没错,这伙杀才在东平堡下摆足了架势,却并没有攻城,而是小心翼翼的,在这弩弓射程的边缘,大大咧咧的撇开了东平堡,向着邯郸前进。
堡上的众人不无惊呆了双眼,这样的变化,实在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过的啊。
潘凤看着这眼前的一幕,不由的在心里喊了一声神号——卧草泥马勒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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