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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南匈奴 二(1 / 1)

在郊野迎接呼厨泉的大阏氏、众王妃和留守臣僚,远远的望见华盖锦绣,彩旗猎鸣,甚是严整,还有旗帜上绣着的图案狼头,彰显着威严雄风,知道是呼厨泉单于凯旋班师,立即欢欣鼓舞,一踢马刺,奔迎上去。

欢快的乐器响起,几十名宫女开始热烈的载歌载舞,欢迎大单于的凯旋班师。

大阏氏率先迎上单于,众王妃紧紧相簇,属臣左右伴随,王子公主们形影不离。

单于呼厨泉被阏氏及众人迎住,翻身下马,接过大阏氏亲手敬上的马奶酒,豪气的一饮而尽,擦了一把下颌,受之无愧的接受众人的顶礼。他望着期盼他的妻妾和众臣,用频繁的点头代替回礼,目光很急切的在人群里扫视,他看不见右贤王去卑,心里顿感不如意。

右贤王进贡汉室,怎迟迟未归,莫非事情不顺利?

担心的念头,一闪而过,呼厨泉立即又被眼前的盛情包围。他径直走向蔡琰,用爱怜的语气轻轻问候:“昭姬王妃的身体近来可安好?”

众多的王妃中,单于独来慰候她,这让蔡琰感到极大的羞涩,便微微点头,轻启绛唇碎玉:“多谢单于惦挂,臣妾身体无大碍。”然后,蔡琰不再多言语,只是端庄威仪的侍立在大阏氏身边,不再多看单于的那双温暖却又犀利如鹰的双眸。

倒是蔡琰身边的汉医牛挤屎,急忙走上前,躬身急禀:“大单于尽可放心,有本医在,王妃的身体保证无大碍之忧。”

单于这才满意的含颌点头,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在王子中巡视。

子因母贵。

王子公主一大群,单于径直走向阿迪拐,阿眉拐二兄弟,将钳子般的大手放在二王子的肩上,微笑着望着兄弟二人,一脸的欣慰,面露笑容,突然弯腰抱起年幼的阿眉拐,转身放在马背上,翻身上马,又弯身将哥哥阿迪拐挟拽到身后,嘱咐他抱好,然后是一声哟喝,奔驰而去。

这是蔡昭姬为呼厨泉生养的两个聪明的王子。

兄弟二人在父王的胸前背后,幸福的欢笑着,口中高呼:“额父万岁,额父是天空上最勇猛的雄鹰!是草原上的狼王,是蓝天上放射光芒的太阳!”

大阏氏和众妃也紧跟着翻身上马,紧紧的将呼厨泉单于追随,一路上伴随着欢声笑语,旌旗飘扬,如彩虹般在初春的草原上飞驰。

呼厨泉回身望着被远远甩在后面的众人,这才勒马缓行,脸上瞬间闪过一缕忧虑。

大阏氏策马追上呼厨泉,夫妻二人并肩前行,众妃随后,大将臣僚依次相簇拥。

呼厨泉的右眼,突然猛跳了几下,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于是,他急忙回首,环视众人间隔了一段距离,这才低声问大阏氏:“右王叔为何不来迎?”

大阏氏微微一怔,明白呼厨泉的话语,立即启禀:“哦,右王叔赴汉室进贡,还未回牙城。”

大单于的心里,又咯噔一声。已三月有余,还未回宫,难道向汉室进贡,不顺意吗。

一群王子从后面追赶过来,纷纷翻身下马,簇围着呼厨泉的坐骑,是欢呼雀跃,争相邀父王爱宠:“额父勇猛!额父是草原上最猛的雄鹰!”

呼厨泉的忧虑,立即就被眼前的天伦盛情给冲消干净,他翻身下马,逐个抚摸王子的额头和面容,以布父宠。

此时正是冬末春初,草原上是天地玄黄,饥饿的野狼在遥离人群的地方正张望。

积雪已消退,枯烂的草皮上泛着微弱的绿意。对于人来说,这是草原一年之中最欣喜的季节,因为春天已经被孕育成熟,只需数个艳阳日,草原上便疯狂的欣欣向荣,汹涌着勃勃生机。

单于呼厨泉的牙城,占地数倾;牙城里的殿穹,高九层,里面住着南匈奴的最高统制者,呼厨泉大单于;殿穹周围是如群星棋布,罗立着精致又不失威武的附属殿穹,里面分别住着单于的王妃和壁女,还有年龄不一的众王子。

相隔数里的东面,有东殿穹,那是王储左贤王的殿宫,只是里面的主人一直缺空;与主殿穹相差数里的西面,有西殿穹,那是右贤王的殿穹,住着呼厨泉的叔叔,名去卑。

整个南匈奴的疆域,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各王侯下夫,稍有风吹草动,立即以号角和狼烟相呼应,或散或聚,瞬间形成。

今天的殿穹前边的广阔地,大阏氏安排的歌舞,在动听的器乐声中,开始热情的舞动,连一些年轻的汉人也加入到载歌载舞的行列,伴随着器乐,甚是风情万种。

殿穹的殿厅,正为呼厨泉单于的凯旋大摆宴庆,只见宴席的正中,摆放着一只烤全羊。全羊四肢盘着,头颅屈抵在胸颈上,正朝向呼厨泉单于的宝座,臣服一般的跪卧在大木盘里。

宴席的周围,摆有马奶、奶酒和美味。众人簇拥着呼厨泉依次入席,呼厨泉拿起利刀,在臣服的羊头上画了月牙图形后,众人立即欢呼。呼厨泉这才将利刀传给一旁的解羊者,解羊者毕恭毕敬的接过利刀,开始游刃有余的肢解美味。

悠扬的胡茄琴奏起,热烈奔放的舞蹈开始。

这是草原上王者的盛宴。大单于居于宴席首中,他的周围,依次围坐着大阏氏和众王妃,以及王子公主,各王爷和属臣众卿,他们每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者的权威和笑容,并敬畏的望着带给他们安宁和尊荣的呼厨泉单于——他是草原上最勇猛的雄鹰。

呼厨泉正举杯与众人同庆,他的右眼又猛跳个不停,虽然不痒不疼,却也不舒服。他饮尽杯中酒,放眼望向坐在席尾的汉医牛挤屎,想咨询他这可是病疾,只见牛挤屎正狼吞虎咽,大块朵颐,呼厨泉忍不住失笑,也不便打扰他的进食,准备事后再咨问此事。

王者的盛宴正在欢庆中进行。忽然,探兵官进来,是神色匆匆,他径直来到呼厨泉身畔,低声密语,向单于启禀:“大单于陛下,右贤王率使团已近牙城,只是同来的还有很多汉使和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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