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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玩笑(1 / 1)

池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挪不动步子,几个人就那么站着,谁也没有打破这安静诡异的气氛。寒尘雨已经顺势倒在了地上,手重重的落在刚才摔啤酒的地方,他的手掌上渗出了血,和着啤酒的苦涩夹杂在一起。池然已经不敢低头去看他,那句“然然”叫的她莫名的恐惧,如果他在醉着还可以告诉自己他是一时糊涂,但为什么偏偏叫她的名字?他究竟是清醒还是不清醒?池然的心里已经剪不断理还乱了,几米外的李墨染无疑是一颗不□□。他应该是看到了。可是他为什么不走过来?池然抬头,对上他的黑的明亮的眸子,他很疲惫,这是他的眼神告诉她唯一的讯息。池然迈开步子,明明几米的距离,让她感觉如此之长,她甚至不知道走过去和他说什么,只知道她该走过去。寝室里听舍友讲自己的故事,两个人闹别扭都会大吵大闹,她从没看见过深邃安静的李墨染会如何动怒。池然终于走到他面前,站定,看着他,明明是早晨才见过,他孩童般依偎在她胸前,他的眸子里都含着期待,他说“等我,好不好?”同一个人,不同的是此刻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就连一丝质问池然都抓不到。

池然猛的被拽进一个凉嗖嗖的怀里,他的身体里还夹带着风的凛冽,没有温暖,她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不像每一次的把他推开。李墨染用手摸着她的头,轻嗅她发丝间的清香,有他熟悉的味道,是今早他浅尝辄止的气息,有他陌生的味道,夹杂寒尘雨身上浓浓酒气的气息。“池然。”他说,她在他怀里微微一怔,他叫她池然。“告诉我你在乎的是我。”他像是拼命的吮吸着她的味道,抱住她的手明显加重了力道,池然只感觉身体一紧,微微有些疼。她说不出口。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即使是她和李墨染说“我们,试试。”寒尘雨的一个动作,乱了她所有的心思,轻易的碾压了她和他刚刚开始的感情。

李墨染苦涩一笑,他从不奢望她爱他,他连喜欢都是小心翼翼,他只求能她能注意到他,“你连在乎都吝啬的给我么?”他在心里想,也嘲笑着自己的可悲。很早的时候他记得高中有一篇课文《沙子龙》,语文老师说“你视它为生命,它却把你当玩笑。”那句话莫名的印在脑海里,现在又莫名的跳出来,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池然,如果我把你当生命,那么你吧我当做什么?一个玩笑么?还是放开她。

池然对上他的眼,对他的怀抱竟有些贪恋,那一刻她竟怕他永远的在自己生命里消失。

“我去把他扶回屋里。”他淡淡的说,眼神里看不出她的倒影,漠然的擦肩而过。他没有再看她,他视若生命的女子。

顾琪还在那里傻傻的站着,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为寒尘雨的那句“你算什么?”为他刚才酒后的那个吻,为他最后的那句“然然。”李墨染看都没有看顾琪,用力的把寒尘雨从地上拽起来扶回房,他是把他扔上床的,的确是扔。因为池然在外面都能听到一声巨大的响声。顾琪站在门口,在李墨染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她问:“你真的不在乎么?”李墨染一怔,却还是没说话。

他听到了身后顾琪关门的声音,“我们不同。”他像是自言自语,抬眼看另一间开着门的房间,没有丝毫犹豫的抬脚走了进去。

老人的身影静静的投在地上,黄色的灯光把影子拉的老长,他们的父母自己都管不了,更何况是他们?他抬手拉灭了灯,整间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一声叹息淹没在了这片黑暗里。

池然静静坐在床头,李墨染又坐回了那个椅子上,他随手的抽出一本书,宛若几天前的样子。他回头对池然说“你先睡,我看看你的书,只是得等晚一点关灯了,行么?”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起伏,她还是看到了他嘴角浅浅的笑。

她点了点头:“嗯。”

他回过头,好像真的在聚精会神的看书,池然偶尔能听到沙沙的翻书声和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一切安静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倚着床的靠背,也安静的看他的背影,他的背影笔直,只是衬衣的褶皱暴露了他这一天奔波的疲惫。她像是一个等待着丈夫入睡的妻子,黄色的灯光填满这个不大的屋子,一种说不清的温馨在这静谧的空间里缓缓流淌,她从不想要大起大落的人生,现世安稳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此刻就离她几步远的那个叫李墨染的男子,就那样自然的与她理想中的生活重合,这幅安静的画面不深不浅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以至于后来的一些日子总会想起李墨染。想起他那句温柔的话:“因为你是池然,第一个我爱上的人。”那个叫李墨染的男子,或许连她都不知道他已经在自己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只是后知后觉木讷的她,言不由衷情长的他,两个人谁都把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看的很轻很轻。他吝啬的再次开口,她木然的重复安静。他是李墨染,第一次试着去爱一个人,她是池然,第一次学着接受一个人。因为是第一次,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忽视那些错,他不问,她不说。

夜更深了,窗外的星星明亮的不像话,月夜里早就没有了那些虫鸣,李墨染抬眸,伸手揉了揉眉心,眼睛涩的生疼,又过了一会,他才回过头,从椅子上起来走向床边,池然早就睡着了,小小的她脸蛋泛着红晕,兴许是被子盖的太厚,李墨染轻轻扯开被子的一角,给她往下拉了拉,他静静看着她,良久,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转身,灭灯,关门。

李墨染走出院子,入秋的晚风吹的他有些凉意,连酸涩的眼睛也有点湿润,他紧了紧衣服的领口,点着一支烟,深一口浅一口的抽着,迈着缓缓的大步子走向了在路旁停着的沃尔沃。

日子平静的过了两天,寒尘雨在醉酒醒来后除了记得那个人来过后剩下的什么都忘了,包括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好像那一页就那么平静的翻过,忘了的人不记得也好,没忘的人好像也懒得去提,池然没有告诉寒尘雨和外公李墨染回来又走的事,顾琪也没有说什么,日子寻常的不过再寻常,只是几个人心中一些东西还是渐渐在瓦解,他们无力去修复,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再去推倒它一把。那个黑手,谁也不想当。

池然还记得自己醒来后看到空空的房间的感觉,一种莫名的空旷感在自己胸腔蔓延,这种感觉很淡,却足够让她乱了心,她告诉自己不是因为李墨染,那个像极了梦里与她共度此生的男子,可脚还是不听使唤的穿上了拖鞋,她故意拖拉的走到窗前,几步的距离走的又是如此艰难,所有的艰难在站定窗边看到同样空无一人的窗外时,她就有了答案:因为李墨染。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在乎他的,只是孰轻孰重,她还是不能分的彻底。

一个意外的电话再次让池然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这一次,没有人在她身边。

接到电话的那一刹那,她几乎是颤抖着放下手中的电话,几个人看她脸色不对,都很着急,寒尘雨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然然,出什么事了?”

她几乎是下一秒就把手抽出来,看着一脸错愕的寒尘雨,池然有些结巴的说:“我,我爸出了车祸,我得赶紧回去。”

“我和你一起回去。”寒尘雨说。

“不用!”池然是喊出来的,在寒尘雨吻了自己之后她突然对他有了莫名的害怕,能离他远一点就远一点。她也意识到自己情绪的激动,只好说:“哥,你留下来陪外公,我自己去可以。”说着就要跑出去。

“等等,然然,我陪你回去。”顾琪说,“我陪她回去,你们放心。一路上我照顾然然。”

寒尘雨和老人看了看池然,池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老人的大手抓过池然的手:“然然,你别害怕,到地方告诉外公一声,你爸爸怎么样都要告诉我们。”

池然“嗯”了一声,便和顾琪匆匆赶往了E省。

命运有的时候就是开惯了玩笑。我们大声的笑大声的哭,甚至是平静无争的看它一次次的演出,我们假装真的无所谓,可当那些虚伪的面具有一天真的毫无预兆揭下来时,你还是会恐惧,恐惧的不是它的本来面目,而是它怎么可以来的这么快?我们听到了轰然坍塌的声音,却找不到废墟,因为塌了的是我们曾经无坚不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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