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过去。
“喂?”
“宝贝,你很久没有回来我身边了。”
“你知道的,我在干什么。”
“可你也不能总不来看我啊,我好想你啊。”
“事情结束我会回去的。”
“好吧,爱你。”
挂断电话,别戈从双眸现出一种不曾出现在他眸里的苍凉,是悲,是荒芜。
别戈默念了一遍方芳芳告诉他的林肯的地址,出了机场。
半个小时后,别戈站在了马丁路197号对面,他抬眼看上去,那种惊奥就在上边的强烈预感袭上大脑,让他没有片刻犹豫,过了马路,进了厅,上了电梯,到了林肯家门口。
他按了门铃。
林肯开的门。
“你找谁?”林肯问。
别戈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登堂入室,在迈进门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惊奥。
林肯家的布局跟杨阳扬在最上的家,好像,像的都让别戈产生了还在最上的错觉。
别戈抬步朝杨阳扬而去。
林肯拽住他:“喂!”
别戈曲肘向后正中林肯心口,在他吃痛弓腰时迅速转身抬高手臂对准他后背用力一拍,他的本意是将他拍倒在地,但林肯也不是那么菜,反转身子钳住了别戈的手臂……多亏了他平时健身奶粉没少喝,腹肌胸肌肱二头肌一块接一块。
相对林肯的结实来说,别戈就过份瘦弱了,他虽然个子不输,但体型却是跟林肯比不了的,力量也就弱得多。动手的这几个回合中全靠身子的灵敏度和值得一提的好身手才能稍稍占上风。
床上的惊奥被两个人的打斗吵醒,不悦的坐起身,在看到别戈的时候,面上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别戈看到惊奥之后撇下了似乎打的过瘾的林肯,直直朝她而去,在她面前扬起了巴掌。
林肯动作快的冲到床上,本能的挡在了惊奥面前。
惊奥推开林肯,仰着面把脸送到别戈面前,做出一副‘我让你打’的姿态。
别戈这一巴掌还是没打下去。
“你大老远过来,就是要给我巴掌吗?”惊奥问。
别戈盯着她的眼睛,说:“你问我,如果你死了,我会不会难过,我当时回,我从不上心没有发生过的任何假设,现在发生过了,我可以告诉你了,我会。”
惊奥不易察觉的咬了咬下唇。
“但以后不会了,因为你一点也不配。”别戈说完这话就转过了身,走出了门。
惊奥突然觉得心口一痛。
“我知道他是那个在你家住了些天的人。”林肯语调不冷不热的说。
……
“你跟他……”
惊奥没等林肯说完话,就跑出了门,她得解释,她必须得解释……
跑下楼的惊奥追上别戈,拉过他的胳膊,说:“我错了!”
别戈面无表情的拿掉惊奥拉住她胳膊的手:“你没错。”
惊奥再次把手搭上去:“我错了!”
“你没错,你只是不信任我。”别戈口吻平平的说出这话让人莫名心疼。
惊奥神经一痛,搭在别戈胳膊上的手紧了一分,没有否认:“是,我是不信任你,毕竟我们认识没几天,但……”
“对,认识没几天,所以你想死就死,想活就活,想保护我就保护我,想抛开我就抛开我。”
“不是!”惊奥惊呼出口。
别戈转过身,抬手摸上惊奥的脸,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说:“以后,你好自为之。”说完第二次拿掉了惊奥的手,抬步离开。
“别戈!你不需要我保护了吗!?”惊奥冲着别戈的背影喊出口。
别戈理都没有理。
在别戈转出这条路消失在惊奥的视线时,她捂住了心口位置,痛感让她面目狰狞。
林肯下来之后就看到光着脚站住不动的惊奥双手抵着心口,用力过度引得指节泛了白。他快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一路抱回家,抱到床上,拿来缓解胃痛的药,端来一杯温热的水,强迫她喝下之后,双手裹住她的脚,过给她热量。
惊奥的计划里,没有别戈,她没有想过为什么当时没有把他考虑进去,也没有想过面对他的质问她为什么连话都说不清了,她在心虚什么?她在恐惧什么?她在……难过什么?
不是这样的!
事情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惊奥死活只跟她自己有关系,她不用向任何人解释她的动机,她不用如此心痛一个才认识没两天的人对她的诘责……可是,她刚刚那是在干什么?
“下次不要不穿鞋就跑出去了。”林肯说。
惊奥不说话,攥紧的双拳还抵着心口,脸上还尽是悲色。
“虽然天气不凉,但地板却不热。”林肯又说。
惊奥从林肯手里抽回双脚,两眼无神的盯住一处地方不动。
“既然你已经是惊奥了,那就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惊奥猛地抬头,看着林肯,说:“不好,案子还没破。”
林肯眉心一紧,微微张了嘴,他也痛了。
“你是想破案子,还是想破那个男人对你的怨念?”
“林肯,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跟你动怒,你别激我。”惊奥说。
林肯自嘲轻笑两声:“我是你的朋友,我拥有你的信任,他是你的什么,他又拥有你的什么?”
惊奥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头也不回的朝外走。
林肯拦住她:“你去哪儿?”
“我去消失一会儿,让我的朋友好好冷静一下。”惊奥说。
林肯一把搂住她:“别这样对我……”
惊奥推开林肯,说:“我对他有愧疚,对你没有,已经有那么多人因我而死了,不能再加他一个,设计假自杀一事我忽略了他,忽略了他的安危,本就是我错,既然错了,就得认错,原不原谅是他的事,请不请求他的原谅就是我的事了。”
林肯在惊奥话毕之后,神情恍惚的倒退了两步,脊背重重的摔在石墙上,哑着嗓音,喃:“从没听到过你说你错了……你竟然觉得你错了……你竟然觉得你错了……”
惊奥不想跟他陷入这种没有方向又没有准确答案的纠结中,跃过他,向门口走去,在开门前,说:“他是我的什么,他又拥有我的什么,我现在就去找这两个问题的答案。”说完离开。
靠在墙上的林肯,在惊奥离开之后,像被抽了脊柱一般,软在了墙根。
出了林肯住处的惊奥,像只无头苍蝇,觉得哪个地方都有别戈,又觉得哪个地方都没有他。
当别戈不见的时候,她才发现,她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除了他叫别戈,他性能力很强,他在最上有间书店外,她对他一无所知。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丝毫不觉得如此在意他的去留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别戈……
我错了……
——
别戈也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明明没有那么气,明明知道惊奥这个女人有些让人猜不透看不懂的莫名骄傲,明明知道她密不透风的安排自杀就是这种莫名骄傲在作怪,明明都知道,那为什么还会恼?
是因为看到她在别的男人的床上?
是因为看到她身穿着别的男人的T恤?
是因为看到那个男人对她过份的保护?
他想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上床上出了感情……别戈这个念头入脑之后自嘲了一声,啐出口:“别戈你这个傻逼。”
原来在跳伞俱乐部会员休息室里的那些假设,都走了心。
……
“假如我被.操了。”
“那就跟我没关系了吧?”
……
真他妈打脸!
从林肯处出来之后,别戈没有在纽卡斯尔多耽搁,飞往了美国,弗吉尼亚州。
一天后。
美国,弗吉尼亚州,里士满,别戈家。
别戈刚推开门,就被飞扑了,扑他的人就是给他打四十几个电话的女人,张杨安娜。
“好想……你……”张杨安娜埋首在别戈胸膛,轻蹭。
别戈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抱她,只是站住不动。
“你想我了吗?”张杨安娜问。
别戈避谈这个问题,反问:“以后来我这儿提前告诉我一下,行吗?”
张杨安娜从别戈怀里仰起脸,忽闪着眼睛说:“你不想我来吗?”
“你要注意身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话还是我教你的呢,怎么?要反馈给我了吗?”
别戈趁着她仰头,从她束缚中逃开,走到水吧,倒了杯水喝。
张杨安娜看着别戈面对她的一脸倦色和爱答不理,阴了脸,说:“你不是被那个叫惊奥的女人迷了心智了吧?”
别戈皱起眉,转过身看着她:“你不要乱想。”
“但愿是我乱想。”张扬安娜说完这话走向他,揽住他一只胳膊,又说:“现在她死了,事情恐怕有些不好处理了。”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别戈盯着她。
张杨安娜笑出声:“你以为她为什么会死?”
“你干了什么!?”别戈几乎是吼出口。
张杨安娜一脸错愕的看着别戈,眼睛里都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别戈会吼她,她也吼:“你别忘了是她让你在关塔那摩监狱待了半年的!”
他没忘,他在联邦调查局总部偷画时掉进了她的陷阱里,画没到手,人也赔了进去。
张杨安娜见别戈又陷入了他最擅长的安静,便轻轻搂住了他的腰,一侧脸颊贴紧他的胸膛,说:“接下来我们该干正事了。”说完顿了下,又说:“你知道我做的所有事都是有根据有缘由的,所以我不喜欢解释,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做了什么。”
别戈不想跟她说话,没有应声。
“她的伞包被我做了手脚,紧急设置是无法开启的,只要她有一次失误没有及时拉开伞索,就会死的很惨……我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张杨安娜说。
别戈一把推开她,狠狠瞪过去:“谁允许你这么做了!”原来他在检查惊奥降落伞时发现没有开启紧急设置是张杨安娜动的手脚。
张杨安娜一个踉跄后站住了脚,不可置信的看着别戈,足足半分钟后才说话:“你为了一个曾把你送到监狱的女人吼我就算了,还下手推我?”
别戈闭上眼,平复了片刻心情后走向张杨安娜,微微垂了首:“对不起。”
张杨安娜呼了口气,再次拥住眼前这个男人,低了音量,说:“你记住,永远都只能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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