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太多的言语,慕雪听见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身下瓦片偶尔传来细碎的声响。他带着她走过了清冷的宅院,经过了喧闹的街市,她窝在他的怀里看着那些朦胧的光影次第褪去,鼻尖萦绕着他的气息,仿佛一切都与之隔绝,世界只余他们两个。经过街市的时候,她隐隐看见了远处的仙华山庄,灯火辉煌。她别过脸去,但随后又马上扭过头,目光停留,直到在视野中消失不见。
到了严家老宅,慕雪让骆谦把自己放下来。可他不但没有放,反而又抱紧了几分。慕雪试图挣扎,却发现根本挣不开,只得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热,整个脸都烧了起来。
到了屋里,骆谦才放下慕雪。待他松了手,慕雪立刻如避蛇蝎地躲开,离他一丈远,脸上带了几分怒意,“我自己会走,并不需要你帮忙。”
“你……”骆谦本想说凭你现在的模样和身子,自己就算再禽兽也不会对你下手。话到嘴边,却想到那无意是在慕雪伤口上撒盐,生生把话咽了回去。“你还真是不知好歹。”他闷闷来了一句。
夜间,慕雪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许是白天睡多了,许是因为骆谦也在。她劝他去隔壁房间睡,他却不肯去,偏要守着她,这会支在桌上睡着了。一面是他的救命之恩与悉心照顾,一面是对他身份的顾忌以及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怎么处理,慕雪有些犯难,秋天的日子会一天天过去,玲珑果成熟之期越来越近,她不能在拖延了。
——
三天后的清晨,天色迷蒙,整座城还沉浸在梦里,慕雪推开木门,走上了空无一人的街道。她穿着一身浅灰,还戴上了帷帽,直奔城门而去。
出了城门,慕雪想去城外的马上弄一匹好马直奔祁山,却不想刚出城便见到一辆马车横在路中间。驾车的男子身着一身黑色劲装,戴着竹笠,慕雪虽看不清她的脸,但直觉告诉她,这就是骆谦。
她掉头想走,那个人已经一个飞身跃到了她的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怎么,就这么想丢下我一走了之?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有我的事要做,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们终须别过。这一段日子谢谢你,我感激不尽,但还是希望你能让开。”慕雪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
“那我要是不让呢?”
“你……既然不让,我也只有硬闯了。”
“好。”
本来慕雪也只是想逼他让开,却不想他真的动手了。抬手一掌向她打来,慕雪匆忙侧身避过。如今的她哪里是骆谦的对手,只不过十招她已经招架不住,被骆谦点住了穴道。
“你,你这是做什么?”慕雪动弹不得。
“不做什么,你只要知道以后你的路上一路有我。”说着他将人抱起,抱到了车上。
这马车虽然其貌不扬,但内里却是宽敞舒适。一打开,慕雪看见了铺好的被褥,两边是一些软垫,都是为了防震和防擦伤。
“好好睡一觉。去祁山的事,有我。”
“我不需要你这样!”
“我做事,从来只听从自己的心,才不管别人怎么样。”
“你!”
慕雪还想在说什么,骆谦已经合上门退了出去。
“驾——”马车调转了车头,驶离严城。
车辘滚动,马车行在泥泞的路上免不了颠簸,但床上准备了厚厚的被褥却并不感觉难受,慕雪浑浑噩噩很快就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慕雪只觉得身上凉冰冰的,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慕雪动了动,发现四肢冰凉,出了一身冷汗,下腹一阵一阵地抽痛。她揪紧了被子,虽然紧紧地盖着却感不到任何的温暖,冰冷黏腻地难受,头也是昏昏沉沉的。她咬牙忍着,可却是越来越难受,最后还是忍不住,冲着外面喊:“骆谦——骆谦——”她不想和他纠缠不清,可是现在却只有他是最可靠的。她的声音很轻,被行车声掩盖了,她只得又喊了一声。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骆谦看见慕雪脸色惨白如纸,连忙冲进去把人抱起。“怎么了,怎么浑身这么凉?哪里不舒服?”声音中带着关切。
“我,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好冷,好疼。”
骆谦掀开了被子,坐了进去,从背后紧紧地将她环住,用自己的体温去捂热她,柔声问道:“哪里疼?”
本来她就抵触和他的接触,如今的肌肤之亲实在是无奈,慕雪自然不会告诉他是自己的小腹。只是皱着眉,不说话。
被子里一片冰冷黏腻,骆谦索性掀了被子,拿出了他准备好的棉服,给慕雪裹上,把她抱得紧紧的。“让你早上偷偷背着我要走,如今伤了风,受苦的不还是自己么?”本想理直气壮地责备几句,但最后也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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