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霖瞳中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怔怔望向掌中断裂的残剑。
秦渊的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嘴角却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看来是我赢了。”
荆霖牙关紧咬，横起掌中残剑便要在度斩去。
一股巨力骤然自头顶砸下，荆霖眼前一黑，掌中残剑坠地，整个身躯都在瞬间栽倒在地。
数息的晕眩后方才恢复了些许神智，荆霖瞳中带着愈燃愈盛的怒火转身向着身后那人望去，却在下一个刹那尽数化为惊愕与敬畏之色。
因为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少女，身穿一件有些宽松的衣袍，腰间挂着一个大的有些夸张的酒葫芦，容貌生的极美，乌黑发丝却乱糟糟的披散在肩头，眼圈微微有些泛黑，透着一抹无法掩去的慵懒。
“输了就输了，刚才要不是这小子留手斩断的就是你的脖颈了。”
少女淡淡望向荆霖。
秦渊伸手擦了擦鬓角的汗滴，苦笑开口说道：
“大婶你怎么才来？”
下一刻就有一只洁白如玉的拳头砸在了秦渊的头顶。
“小鬼头你有本事再叫一遍试试？”
少女按着秦渊的脑袋阴恻恻说道。
“你这活了一百多年的老……疼疼疼……停……”
秦渊心有余悸捂着头顶，一个拳头形状的大包在前额肿了起来。
少女瞳显得极为懒散，淡淡望了眼大殿四周的人影。
场中尽皆是王孙贵胄与当世真正的强者，在这位少女面前却噤若寒蝉，即便是桀骜如荆霖此时也显得敬畏莫名，如同匍匐在巨龙脚下的蝼蚁。
或许就连世间几近无敌的王者在这为少女面前也仅仅是蝼蚁而已，无论是巍峨山川还是浩瀚汪洋，拂手间便能碾碎为齑粉。
大晋第二神将——温莲歌。
少女静静站在场中，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小鬼，这次或许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知道。”
“卜丘老头儿逼着我照顾你这烦人到死的小家伙这么多年，总算是快要到头了。”
“你这性格恶劣思维扭曲的邋遢酒鬼怎么好意思说我？这些年没我管的话不早就成废人了……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鬼又开始说梦话了，你别忘了当年要是没有我你早就饿死了。”
少女一脸淡然的摆了摆手。
秦渊摇头说道。
“这只是你凭空捏造出来的记忆吧。”
“我堂堂大晋第二神将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欺骗你这小家伙？我以卜丘老头儿的名誉担保我刚才所说的话没有半点儿虚假，否则以后就把他的名字倒着写。”
“给我以你自己的名誉担保啊！……算了你也没什么名誉可用……”
大殿中再也没有人开口，片刻的沉寂后，少女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开口问道：
“真的决定了？”
“十年前就已经决定了，若不是如此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你要是真的消失了，小钥儿肯定会很伤心。”
“但是她能活下去。”
“那小丫头说不定会哭啊……”
“即便是苍穹倾覆，星河陨灭，天帝女殿下也不可能会哭吧。”
“你比我更清楚那小丫头的性子，也应该明白……她要是能真的哭出来倒也不用我们这般为她操心……”
温莲歌微微蹙着眉梢，显得有些烦闷。
“到时候如果小钥儿真的为你的事情哭了，即便已经跌入冥府的底端我也要把你这小鬼拽出来狠狠揍一顿。”
秦渊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没有再度开口。
温莲歌一只手按着脑袋，轻叹一声，神色带着几分厌倦，一个人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说，你们这些小家伙真是烦死人了。”
“直到今天也不让我清静一会儿。”
“早点给我消失啊，从来就没让人省心过。”
“真是……最讨厌你们这些小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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