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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寒风 第三回(1 / 1)

恤孤,见她母子可怜,就激她到家中去饱餐了一顿,好好睡了一觉。

苏联人以智慧和勤劳为生,为了生活的更加美好,追逐着需要,并无长时间定居,用木头建造成蔽风雪,就叫做美丽的小屋。

这群苏联人离开时留下四只小羊,还有点粮食,郭子秀含辛茹苦的抚养婴儿,在举目望不到亲的地方熬了下来。她在水草旁用木枝搭了一所茅屋,畜养牲口,又将羊毛纺条织毯,与苏联人交换粮食。

忽忽数年,孩子已经六岁了。

郭子秀依仗着丈夫的遗言,替他取名为徐林儿。这孩子学话甚慢,有点儿呆头呆脑,直到四岁时才会说话,好在筋骨强壮,已能在这陌生的地方生活了。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勤勤恳恳,牲口渐繁,生计也过得好些了,又都学会了苏联话,只是母子对话,说的却仍是梁家村故乡言语。

郭子秀瞧着儿子憨憨的摸样,说着什么“羊儿、马儿”,全带着自己的梁家村家乡的土音,时时不禁心酸;“你爹爹是东北好汉,你也该当说东北话才是。只可惜我跟你爹爹时日太短,没学会他的卷舌头说话,无法教你。”

这一年方当十月,天日渐寒,徐林儿奇了一匹小马,带了牧羊犬出去牧羊。

中午时分,空中忽然飞来一头黑雕,向羊群中猛扑下来,一头小羊受惊,向东急奔而去。徐林儿连声呼喝,那个羊却头也不回的急逃。

他忙骑上小马追去,直追了七八里路,才将小羊赶上,正想牵了小羊回来,突然间前面传来一阵阵隐隐的轰轰之声。

徐林儿吃了一惊,他小小的心中也不知是什么,心想或许是打雷。

只听得轰雷之声愈来愈响,过了一会,又听得轰隆声中夹着阵阵人喧马嘶车轮声。

他从来未听到过这般的声音,心里害怕,忙牵了小马小羊,走上一个土山,钻在灌木丛里,躲好后再探出头来。只见远处尘土蔽天,无数车马奔驰而至,领队的军官发施号令,军队排列成阵,东一队,西一队,不计其数。众多当兵的将有的头上缠了白色头巾,有的插了五色翎毛。

徐林儿这时不再害怕,看得很是开心。

又过一阵,忽听左首数里外号角声响,几排当兵的冲将过来,当先的军官是个瘦长青年,身上穿了淡黄色军装,高举指挥剑,领头冲锋。

双方兵戎冲近,厮杀起来。攻过来的那一队人数甚少,不久便倒下一半,其余的退了下去,后面又有援兵抵达,只打得天昏地暗,子弹相似冰雹一般向对方射击着,瞬时间攻来的当兵的又要支持不住,忽然数十只冲锋号齐声吹动,一阵喊杀声,进攻的当兵的大声欢呼;“约瑟夫-维萨里澳诺为妻,斯大林来啦!”双方战士手不停开枪战斗,却不住转头向东方张望。

徐林儿顺着各人眼光望去,只见黄沙蔽天之中,一队队伍急驰而来,队中高高举起一根长杆,杆上挂着几丛白毛。欢呼声由远而近,进攻的军队勇气百倍,先到的战士个个手里握着冲锋枪,登时散乱。

那长杆直向土山移来,徐林儿忙缩向灌木深处,一双光溜溜的小眼仍往外望,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下车骑上马跑上了土山。他头戴铁盔,下刻生了一丛褐色胡子,双目一转,精光四射。

徐林儿自不知他便是苏联军委最高统帅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就算知道,他也不懂“最高统帅”是什么。

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骑在马上疑望山下的战局,身旁有十余骑随从。

过了一会,那身穿军装的少年纵马上山,叫道;“爹爹,敌人人数多,咱们退一下吧!”

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这时已看清楚双方形势,低沉了嗓子道;“你带队向东退却!”他双目望着对方的火力,口中传令;“德米特,你与梁将军带队向西退却。乌里扬诺夫,你与蒙将军带队向北退却。洛班诺夫,你与齐不败带队向南退却。见这里大势高举,号角吹动,一齐回头冲杀。”众将齐声答应,下山率领部属,片刻之间,苏联红军四下退散。

敌军齐声欢呼,见到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的白毛纛仍是竖在山上,四下里都大叫起来;“冲啊,冲啊!”密密麻麻的当兵的,他们手里握着枪,边跑、边开枪,争先恐后地向土山涌来,都不去理会四下退开的苏联红军。

万人践沙扬尘,土山四周涌起了一团团炮火和爆炸声。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站在土山高处,凛然不动,十余名当兵的举起枪瞄准在他四周帮他打发先跑来的敌人。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的义弟,伊里奇与南将者曹村率领一个团守在土山周围,机枪、冲锋枪、榴弹炮,不停地扫射,炮弹相似流星,落在敌人的身旁爆炸。

徐林儿瞧得又是兴奋,又是害怕。

激战了两个小时,数万名敌人排成排轮番攻击,伊里奇一个团已伤亡四百余人,敌人也被他们消灭千余人。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放眼望去,但见原野上敌军遗尸遍地,车轮朝天,爆炸的烟雾团团散去,但敌人打过来的炮弹在土山的周围爆炸,眼见东北角敌人攻得尤猛,守军渐渐挡不住了,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的义弟伊里奇很是焦急,问道;“大哥,可以举纛吹号了吗?”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双眼如鹰,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山下敌人,低沉了嗓子道;“敌人还没有疲惫!”

这时东北角上敌军调集众兵猛攻,竖了三杆黑纛,显然是有三个师在那里督战。苏联红军渐渐后退。

南曹村奔上土山,叫道;“大帅,兄弟们抵挡不住啦!”

“挡不住?你夸什么英雄名将?”

南曹村脸上变色,从当兵的手中抢了一挺新装饰冲锋枪,荷荷狂叫,冲入阵地,杀开一条血路,带领一连,二连当兵的直冲黑纛之前。

敌军师长见他来势凶猛,驾车逃开。南曹村握着新装饰冲锋枪不停地扫射,将三名持纛战士打死,抛下新装饰冲锋枪,双手抱住三杆纛回上土山,倒转了插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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