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蔚兰还想继续劝她,莫嘉兰插话说:“姐姐莫再多言,陈师爷听不进去,此事唯有邝大姐才有发言权。”
邝敏之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她在担心杨三鼎的安危。
邝敏之是过来人,曾经有过雪儿同样的心思,不愿意别的女人分享她的丈夫,她把他管得死死的,以至被人以“韩三怕”、“河东狮吼”取笑。可她仍然没能管住“韩三怕”吸大烟、**女人。邝敏之时常內疚,韩天佑之死,祸根在烟土贩子,她这个內当家也有处置不当之处。
莫嘉兰点到她的名字,邝敏之不能不说几句。“眼下这世道是男人当家,女人说不上话。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女人唯有从一而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妾身在死鬼男人身上化了多少心思,结果如何,几位妹妹想必清楚。妾身算是看透了,女人争强好胜只是逞口舌之能,对过日子并无多大益处。在妾身看来,三鼎能平安归来便是天大的事,至于他以后会不会也弄几个娘儿们,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于雪儿觉得做女人确实很悲哀,不仅要顺从男人的意愿,任由男人摆布,就连女人自己也甘愿逆来顺受,挺不直腰杆。如今她所钟爱的灵哥哥被几个女人包围,他能不能坚持初衷,与她一心一意、厮守白头?
莫蔚兰见于雪儿的脸色阴沉下来,想必是邝大姐的切肤之痛勾起了她的难言之隐。她不愿雪儿再受到痛苦的折磨,大家都是女人,惺惺相惜,她从没想过把她当作情敌,便有意说些闲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莫蔚兰说:“雪儿姐听说没有,东湖镇三大家葛家、谭家和秦家闹得不可开交,这两天戒烟所的秦大夫正焦头烂额呢!”
于雪儿来了劲。“是吗?他们三家之间原本就有许多纠葛,如今又有什么新鲜故事?”
莫蔚兰说:“故事有许多,还挺有趣。不过三言两语说不清,先讲个大概吧,说不定他们三家还要打官司,到那时陈师爷就有好戏看了!”
莫蔚兰见于雪儿的脸色开始和缓,便接着慢悠悠地说“本故娘就先从葛家讲起吧!”
葛文斌中了家人的激将法,不仅写了休书,还和儿子女儿断绝了关系,姜淑敏、穆秀雅和葛舜亷、葛舜瑛兄妹带上丫头翠竹去了福山,待他脑子转过弯来,已悔之晚矣!
葛文斌去城里找父亲和大哥诉苦又碰了一鼻子灰,他越想越窝囊,一肚子气正愁没处发泄,镇东丝绸商谭名震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谭名震说,他女儿谭紫芸和秦家秦独醒有婚约,你家小姐葛舜瑛勾搭秦独醒,破坏谭、秦两家姻缘,该当何罪?
葛文斌原本就对谭、秦两家悔婚怀恨在心,趁此机会反唇相讥,二人吵闹不休,倘若不是旁人相劝,当场便会扭打起来。
谭名震见身处葛家,地利、人和两不占,便威胁衙门见!葛文斌哪肯示弱,望着他的背影大吼大叫,老子怕你啊?别说县衙门,就算谷州府,老子也陪你打官司打到底!
谭名震上门兴师问罪事出有因。
当初谭、葛、秦三家联姻,他的儿子谭紫来和女儿谭紫芸都有着落,准媳妇、准女婿都在秦、葛两家养着。后来激于义愤,谭名震和秦邦国大义凛然地联合宣布解除与葛家的婚约,以表示对葛文斌贩卖烟土的不满。跟葛家断了交,但谭、秦两家的婚约依然有效。谭紫来眼巴巴看着小美女葛舜瑛飞走,虽然心中不快,但因事关大义,不得不忍了。谭紫芸见秦独醒一表人才,自然心满意足,做着洞房花烛的美梦。
让谭名震愤愤不平的是不断有消息传来,葛家的公子小姐分别与秦邦国的女儿、儿子对上了眼,两对小儿女往来热络,大有非你不娶,非他不嫁的趋势。谭名震气不打一处来:葛、秦两家亲上加亲,唯独他谭家兄妹全都落空!
谭名震先去找秦邦国论理,起初,秦邦国表示不允许儿女胡来。后来,秦邦国又唉声叹气,说作不了子女的主。谭名震见势头不对,便有了打官司的念头。直到和葛文斌也是交涉无效,他便作好准备,一面继续找秦家的麻烦,一面请人写状纸。
莫蔚兰笑着说:“听说葛家兄妹的胆子够大,不但和烟贩子老爸决裂,还把狗屁婚约丢到一边,为追求心上人豁出去了!”
胡春丽说:“听说葛公子、谭公子的人品、才气都是一流,名字也怪有趣,紫来,紫气东来,好兆头!”
于雪儿盯住胡春丽直笑。
胡春丽见她笑得古怪,不由得红了脸。“师爷好奇怪,盯着我干吗,难不成脸上有字?”
于雪儿坏坏地笑。“春丽说得对,你脸上真的有字呢!”
莫蔚兰将信将疑看着春丽红扑扑的脸,什么也没看到。她疑惑地转向于雪儿。
于雪儿一本正经地指着春丽的脸说:“那儿不清清楚楚地写着‘相思病’三个字?”
胡春丽的脸涨得通红,伸手就要撕于雪儿的嘴。于雪儿用手挡住,轻声说,别乱动,男女有别!
正闹着,门外走来几个大汉,听到有人喊:祝老大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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