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大果然如贺成龙所描述的那样凶相毕露,尤其一双三角眼迸发的凶光令人不寒而栗。
梁灵运阅人众多,自有对付这种人的办法:要抓住他们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特性,必须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然后再见机行事。
梁灵运跟虞大猶、卫元吉嘀咕几句,虞大猶和卫元吉便上前拦住祝老大。梁灵运又和干雪儿低声说话,于雪儿点点头往门外走去。
虞大猶厉声问:“特使放回没有?”
祝老大气势汹汹说:“你们的人私闯褔地岛,坏了规矩,放人可以,交上赎金!”
虞大猶怒喝:“放肆!钦差在此,还敢如此嚣张,没王法吗?”
祝老大眯起三角眼,冷冷地说:“本岛主不懂王法,只知道福地岛由本岛主说了算,既然已踏进老子的地盘,能走不能走便由不得你们!”
虞大猶的手按在腰刀上。“本典史用的这把刀是朝廷给的,在寿源县境内,还没人敢不听它的!”
祝老大冷“哼”一声。“老子在王爷府待了十几年,什么样的大官没见过?别说你这种没品级的小吏,什么四品五品的也跟萝卜青菜似的一抓一大把,不在老子眼里!”
虞大猶喝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要凭实力说话了!”
虞大猶的右手握住腰刀,准备拔出刀鞘。
这时候,祝老大的随从大胡子走上前来,伸手压住虞典史的手背。“想较量一番?好,请拔刀!”
虞大猶感觉到大胡子的掌力重重压来,便暗暗运气对抗,将刀拔出寸许。大胡子的掌力加大了,腰刀被压回半寸。虞大猶也加大力量,与大胡子源源而来的掌力抗衡,腰刀始终在离刀鞘一寸左右移动。
卫元吉看出他俩势均力敌,而虞大猶在用力方向上比大胡子要吃点亏,从这点看,虞大猶的实力应比大胡子略强。
卫元吉担心虞大猶内力损耗太多,便上前劝阻。“二位实力不相上下,请二位稍许歇会儿,在下愿意领教!”
祝老大已看出对方实力不输己方,久战未必占到便宜,便趁势示意大胡子收手。
一个骨瘦如柴犹如竹杆的汉子走上前来,拱手说:“在下‘筷子李’,冒昧请教。”
未等卫元吉回话,“筷子李”便在饭桌上取了一根筷子,将它抛到空中,筷子翻了几个跟斗后笔直掉下,就在筷子大头落地、小头向上的一瞬间,“筷子李”已经飞身向上,右脚足尖轻点筷子,左脚勾住右脚,双手抱在胸前,双目微闭,作悠然自得状。笔直竖在地上的筷子纹丝不动,与“筷子李”的身体成一条直线,这个有趣的情景博得了围观百姓的阵阵喝彩。
卫元吉正想说话,莫蔚兰嫣然一笑。“卫兄稍等,让我来献一次丑!”
莫蔚兰飞快地走进厨房拿了一棵大葱放在地上,葱根着地,葱尖朝上,就在大葱歪斜欲倒时,莫蔚兰已飞身向上翩然起舞,她的足尖与葱尖相触,整棵葱随着莫蔚兰的翩翩舞姿,或左右摇摆或前后俯仰,但始终不倒。片刻之后,莫蔚兰在葱尖旋转起来,整个身体成一团红影。
客栈内外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叫、喝彩声,筷子李讪讪地退到祝老大身后。
祝老大冷笑说:“好身手!”
祝老大伸出右手虚指桌上的茶壶,手掌朝天微微上扬,只见茶壶突然离开桌子,在空中拐个弯后向着梁灵运慢慢飞去。茶壶飞至梁灵运上方,壶嘴缓缓下倾作倒茶状。
莫蔚兰怒形于色:祝老大欺人太甚,居然敢对朝廷钦差如此无礼,倘若茶水倒出,恰在灵运兄头上。莫蔚兰隐忍不发,她知道灵运兄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只见梁灵运微微一笑,对着已经倾倒下来的茶水吹了一口气,那茶水在半空中改变了方向,依然成水柱状往桌上的茶杯激射而去,与此同时,桌上数只茶杯离开桌子冉冉上升,有快有慢,上升快的茶杯接满茶水后退回茶桌,下一只空茶杯随即接上,十多只杯子斟满茶后依次成一字排列桌上。
这当儿,茶壶一寸一寸地往后倒退,不一会,空茶壶便平平稳稳地回到桌上。
莫蔚兰看见梁灵运神态自若,反观祝老大却是脸皮紫涨,颈项青筋爆凸,气喘吁吁。
众人親眼目睹这幕斟茶怪景,啧啧称奇之后便是掌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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