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一看,绒盔下那人只有双眼是露出来的。
难道他知道我是谁?
只见那人拿出弓箭往左侧一拨,那边便有一人从黑烟里应声落了下来,竟是个弓箭手!
嘈杂的环境中居然有这样的判断力,该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手。但待他转头,并没有一点改变的样子,还是那样冷峻的眼神。刘勃勃也忘了自己已然被解了绳索,只是呆呆望着那人。
“没事了吧?跟我来。”这浑厚的声音哪里听过?
那人一手抓着刘勃勃一提便骑上了马背。这个转手太漂亮了,要知道,刘勃勃身材也是颇为高大,虽然他才十四岁......
这支骑兵一路摧枯拉朽,把叱干本部西北角弄了个大乱,过了半刻钟才组织好有效的防御,连起的毡帐助长了火势的扩散,他们的追击显得那么徒然。
火星子在风中肆意飘散,而这支人马也开始有序后退,渐渐地...身后只剩下一堆废墟。营地的人并不敢再追,只有零星的箭支射来......
命运...的那一头是什么呢?
怜爱之蕊
“公主!你看,雪融了,春天终于到了盛乐。”一个丫头在那里欢快的跳着,主人听言,嘴唇一动,微微露出皓齿。
“就你跳得欢快,本来就这一株梅树还给你闹得都垂头丧气的。”说话的便是贺兰部的公主贺兰含瑛。
“但,公主啊,这梅树本来长得这样,跟婢子有什么关系啊。”丫头自顾自的闹腾,嘟起了红彤彤小嘴。
“诶,不说了,嘉尔莫,上次要你去家兄拓跋仪大人那里问的...问了吗?”
“...听说...听说是...开战了,雁门关那边已经开始打起来了。”丫头一下子收住了性子,知道公主最在意的是什么。
公主听到这里,眼泪不禁盈眶而出。
“三年了,我看着这梅花开了三年了...”含瑛念叨的是那个在三年前被扣在中山的拓拔觚,自己的夫君。
嘉尔莫垂着头过来,眼中也跟着公主模糊了,一手轻颤慢慢靠近公主,抚着她的背。本是开春的季节,遍地的绿色那么鲜亮,却不见御花园中有鸟儿的一声鸣唱。
正话语间,只听“王上驾到”四字,拓跋珪今天来了御花园。
公主起身相迎,正要按礼跪下,只感觉身子被人扶住,“公主不必行此大礼。”抬头见是拓跋珪,便又承了恩轻轻后退一步。
“瑛妹,已经三年了吧?”
“回陛下,夫君在外已三年零四个月。”
“孤家也无时不刻不在想念他啊,沉稳儒雅,博学多才,有我鲜卑男子不备的雄才伟略,可惜为我所累,终困于斯。”
“与陛下无关,是慕容家出尔反尔......”
“算了,瑛妹有何打算?现在战局已开,覆水难收。要不我先送你回贺兰部?”
含瑛心中苦笑,贺兰部已散了大半,还不是你们的王朝霸业?现在又来说这个。拓跋珪觉着自己好似说错了话,一脸尴尬,本欲回头找长孙肥,却想起他人在长子城协防。便又将伸出的手收回了。
嘉尔莫见二人如此,便只好弓着身子,相持了片刻,含瑛自己开口了。
“陛下。”
“瑛妹何事?”
“请陛下遂我一愿。”
“但讲无妨。”
......一旁的下人都好奇这个贺兰部的公主有什么想说,便不觉凑了过来。
“请陛下准我自行寻夫!”说完含瑛便跪了下去。
“含瑛公主,你可知孤家已同慕容垂开战?”
“知了”
“那还以身犯险?”拓跋珪定了定神,重新审视了这个女人。
“是,我已嫁入魏国,我夫君在外三年生死未卜,倘若今日不见,来日阴阳永隔,奴家便是遗恨终身。”
“好,准奏!来人呐”拓跋珪从心底里面欣赏这样豪迈的女子。本与拓拔觚相善,无奈几次派人都营救无果,此次含瑛虽胆大妄为,却也不失女中豪杰一般的坦然。
“陛下。”
“传长孙翰。”
长孙翰乃长孙肥长子,此时刚刚当班禁卫营不过十天,却突然被拓跋珪选中和含瑛结下了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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