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莫力杆”
“匈奴人啊?”
“...”
“走了几天啊?马呢?”
“低贱的人家,哪来的马...”
“哟,没听过呢,呼延氏在匈奴里面挺有地位的,就连我们鲜卑人也有一些是姓呼延的,看你生得魁伟...”
“什么?鲜卑人?”刘勃勃听到这几个字便心中一紧,腾得站起,把小个儿胡人着实一惊。
这才看清楚,那身后是黄绿一片的山脉和这百余人马组成的驼队,不知是哪,只记得已然过了黄河,那这是河西?河西秦地?这是姚兴的地盘?
“这是大秦么?”
“你这伤口...”
“快告诉我,这是大秦么?”
“哪个大秦啊?”那人丝毫不在意之前眼前这人手里的匕首,照样是慢吞吞地将眉毛皱起。一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苻坚几年前已经被姚苌弑杀,这块地方早已没了昔日万国来朝的繁荣,没了国家外交作用之后,作为东北两路通塞的上郡如今人口锐减,勉强凭借坚硬贫瘠的土地和稀少的外市过活。
“...姚......姚苌陛下的的秦。”
“连大王的年号都不识得,现在是建初六年(393年),要往长安,呐”那人用羊腿一指锉刀一般的山口。
“你是鲜卑人?”
“啊,怎么?鲜卑人杀你全家了?”
“...是”被他这一作弄,刘勃勃却真来不得半点脾气
“胡人子弟,尽散这草原荒漠,你又辨得出哪个是鲜卑,哪个是匈奴,况且曾几何时,匈奴人也屠得东胡扶余不知多少,如若鲜卑人都该杀,匈奴人又如何?再说,你觉得你现在能走几步?”
瘦小胡人来的时候本就有几十人的驼队守卫在旁,临近的几人见那倒地的汉子一下腾起早就拔出了弯刀,此刻正等主人下令,如若死斗,刘勃勃先不说这伤,单单四五日光景没进一点食物就够他受的,换做平常人十有八九肯定倒毙了,一时这番腾起也是性急所致,刚欲抽刀便觉身软无力。
“如何?”那瘦小的胡人此时看他这样,歪着脑袋对他说。
“...杀我之前可留姓名?”
“好说,河西无名小番一个,叱干阿利。不过我还是不想杀你。”
说完,叱干阿利解下身上水袋,让随从招呼刘勃勃喝下。
几个粗汉弄不清主人的实意,几口灌得刘勃勃气管里,刘勃勃心里一阵翻涌,便又是闹腾了一阵。
叱干阿利吊着脑袋,假装没看见这些。思忖着,这少年不过十三四岁,一个人从河东过来嚷着要杀鲜卑人?
“哎好了没?收拾收拾,天色不早了,今晚之前一定要赶到洛川!”
几个大汉把刘勃勃半绑着扔上了大车,一曲轻快的河西胡腔又跟着大车的摇动响了起来。
刘勃勃倒是彻底断了逃跑的念头,也顾不得这绑得一松一紧的绳结,闷头在大车里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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