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的心像有千斤重,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难道他刚刚执剑攀岩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那孩子?
点沧海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冷静了下来,道:“你们差不多是同一个位置掉下去的,你真的没见着也没听着吗?”
陈方起身朝崖下望了望,崖边的碎石一碰还掉下去了几块,此事太过蹊跷,他在下面的时候非但没有看见那孩子竟连声音也没听到,如果她也跳了下来,如今又到哪儿去了呢?
点沧海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应,想起了手中的包袱才突然有些眉目,她朝陈方走过去,将物归了原主,徐徐道:“那个孩子应该还活着,之前她来抢你的包袱的时候,好像对这座山很熟,或许这岩壁有什么机关,说不定她还知道去崖底的路。”
陈方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怀疑,才走到了崖前。但他突然转过身朝着点沧海,冷冷地问:“那么你是谁?”
点沧海支吾着。有时别人这样明确的问,你也不见得就能明确的答,一是说了名字对方也不一定认识,二是说了名字万一对方认识呢?
陈方的眼神没有挪移,一见躲不掉,沧海倒也坦然的抬头看着他道:“如果我问你是谁,你也不见得就会回答我,何况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出了这座山就别过了,还问什么呢?”
陈方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点沧海道:“首先要找到那孩子,说不定还能找到去苏兰谷的路。我看你也是为它而来的吧。”
陈方怀抱着剑静静地立着,心中也怀疑眼前的女子会不会是和那孩子一伙的,但事以至此,只能见机行事了。
点沧海继续问道:“那你下去的时候有什么发现吗?”
陈方道:“没有,这崖很深,见不到底。”
得到这样的回答,让局面又重回僵局,陈方自顾踱步,又道:“你能下去吗?如果岩上有玄机,我们分成两边找会快些。”
沧海望了望崖下,决定试一试。
两人从此前打斗时摔落的地点跃下,一个向南,一个向北,沿着崖壁搜寻,到天黑时依然一无所获。
点沧海比陈方先上来,正靠着大石休息,突然想到早晨那孩子是从对面的大石后跳出来的,忙寻到那大石背后,可惜不过是条山路,想必她那时也刚从山下上来。
陈方的剑在晚霞中依然冷的森严,像有无数的亡灵哭喊,来自地狱的刑具在他那张冷峻的脸下倒显得遮盖了锋芒,他就像是最好的剑鞘,即便是绝世好剑在他身边也会收起烈焰,而靠的近了,点沧海也发现了他脸上的倦容,是该累了,常人哪有这般的力量与胆量,他已在这陡峭的崖上搜寻了一天。
好在那孩子给了点沧海许多果子,他们得以不饿肚子,同时,沧海亦寻了些木柴生起了火。这荒山野岭的,呆不惯是正常的,可若不勤快些,机灵些,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又是一夜山风与明月,点沧海不知道对方是否睡得着,总之她的心里不知道明天又会是什么样子,甚至有些想回图灵岛了。陈方自然也不知道点沧海,而他的心里只是徒增了更多的疑问,在半睡半醒煎熬到了黎明。
两人均是为了苏兰谷而来,如今与它却是咫尺天涯,心中当然都不好受,晨曦微露后,陈方望着兰灵山想出路。
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在山崖下呢?那时他已掉下十多米却未见那孩子的身影,难道就在这十几米的高度间,那孩子有另一条出路?见点沧海醒了,他一刻不待地问:“她是从哪儿来的?什么来历?”
点沧海一脸迷蒙,摸着头说:“那时候你在下面,她突然从你身后的那块大石后面跃出来抢了你的包袱就走,然后我就追了上去。她说父母都在这山上不见了,是在山上长大的。”
陈方却毫不思索便道:“她若真是一个人在此山上,见着你恐怕连话都不会说。”
一想起那孩子的古灵精怪,点沧海也起了疑。
两人一齐朝大石去,刚要探身寻查,不曾想背后的大石后面又传来了熟悉的笑声。
点沧海甚是惊喜,因为是那个孩子,看来她并没有什么事。而陈方则是一转身便要去捉他,奇怪的是那孩子不躲不藏,不跑不嚷,就呆在原地。眼神犀利直勾勾地看着陈方,狡猾道:“大哥哥你知道绿音珠吗?豹子匪好像已经回神龙阁了。”送消息也是一副挑衅的小表情外加看好戏的样,只是声音倒比笑声轻了许多。
这下陈方更抓住她不放了,点沧海也走了过来,那孩子忙撒娇道:“好姐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可是沧海也没安抚,直截了当地问:“你掉下山之后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们都找不到你,现在怎么又出来了?”
那孩子感觉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一脸受气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臂交叉环抱,耷拉着脑袋,看向别处道:“掉下去了当然要找路上来,然后我就去别的地方玩儿了,后来想到还有你们,特意赶回来的。”
对于这些话,二人自是难以领情。
陈方还未开口,这小鬼似乎又猜透了他的心思般道:“我不过是个到处跑的可怜虫,你们少管我,倒是你们好端端的跑到这里来,不陪我玩儿,一定是别有目的。”
点沧海早已不想在此久留,一个念头上山没想到撞见这麻烦事儿,还让她无比清醒地回到了现实,这句话又刚好戳中了她的心事。
陈方则不然,他还在想这孩子跟他说的话,显然她对他的来历有些清楚而自己对她却是一无所知,再想到来之前步明城的话,他也抱定了想法该离开。
两人在山下别过。至于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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