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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深谷高人(2 / 2)

姜巩晟爬到崖边,黯然泪下,沮丧不已,怔怔的望着深谷,过了良久,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元朝杂剧作家王实甫的《西厢记》第二本第三折写到:“半万贼兵,卷浮云片时扫净,俺一家儿死里逃生。”释义从极危险的境地中逃脱,幸免于死。

当日沈轩被贾摧花扔下悬崖,跌入谷底,只道定然粉身碎骨,从此一了百了。不料下坠良久,突然扑通一响,竟是摔下了一个水潭之中。他从数百丈高处跃将下来,冲力何等猛烈,笔直的坠将下去,也不知沉入水中多深,突然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一个水洞。待要凝神再看,水深处浮力奇强,立时身不由主的被浮力托了上来,便在此时,易佟繇和贾摧花跟着也跌入了潭中。

沈轩不及细想,待易佟繇浮上水面,当即伸手将她救到潭旁的岸上,大喜道:“这样也死不了,我真是命大,你怎么也跌到了这里?是想我死了,为我殉情么?”易佟繇吓了一大跳,道:“我居然没死?”沈轩心中欢喜,笑道:“哈哈,咱们福大命大,既然死不了,你索性嫁我算了。”易佟繇全然没听进去,惊叫一声,道:“那老贼呢?他死了没?”这话倒是提醒了沈轩,她二人同时跌下,为何只有易佟繇浮出水面?就算是死了,好歹也有尸体,为什么消失得无影无踪?沈轩不愿再多想,道:“那老贼可能死了,尸体不知道哪儿去了,咱们还是快点寻条路,离开这儿吧。”易佟繇点头同意。

易佟繇叹了一口长气,一个人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经过一转,不论死志如何坚决,万万不会再度求死。沈轩上下打量易佟繇,只见她全身湿透,冷得牙关轻击,于是拾了些枯枝,待要生火。但两人身边的火摺火绒都已浸湿了不能使用,易佟繇喝道:“你到一边去!”沈轩大怒,心想:“老子救了你,你还是要这样对我么?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压倒在床上,恨恨地干你个十万八千次,以解我内心的愤怒!”沈轩心中气苦,走到角落,蹲了下来。

只见易佟繇脸涨得通红,道:“身子转过去!”沈轩道:“为什么?”易佟繇的脸涨得更红,叫道:“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沈轩道:“你不告诉我,我才不转过身去呢,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背后暗算我的?”易佟繇道:“我要宽衣练两遍内功,免得寒气入体,日后生病。”沈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宽衣”?登时觉得天旋地转,全身热血沸腾,一张脸胀得通红,道:“你……你这不是冤我?”易佟繇怒道:“我冤你什么?你不转过身去,我就先把你杀了!”沈轩道:“转,转,为什么不转?你就是叫我赴汤蹈火,我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忙转过身来。易佟繇又喝道:“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回身偷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再把你的脑袋削去一半,装满粗盐,再缝合起来,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见沈轩并未回头探望,才坐下来,缓缓把衣裳脱下,只留下一身洁白的束胸腰带,调息运气。

过了良久,沈轩听不到有何动静,如今在自己身后却有着一位堪比绝伦的美人不穿衣裳,回想起当时姜巩晟和易佟繇在破庙运功之时都是闭目调息,就算是偷瞄,对于闭目的人应该不会被发现?他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偷偷回头瞄了一眼。

眼见易佟繇樱桃口微微气喘,细细汗流香玉颗,沈轩胸口宛如被一个无形的铁锤重重击了一记,霎时之间唇燥舌干,目瞪口呆,心道:“我死了,我死了!我是看到仙女了么?这么的绝色大美人,就算让我亲个十万八千次也是不够的。”见易佟繇稍有动静,又立刻转回头去。

过不多时,易佟繇只觉周身百脉,无不畅暖,缓缓睁开了双眼,便立马往沈轩那角落瞧去,见他并没回头偷瞄,才穿回衣裳。沈轩大声问道:“你好了没?我可以转过身了?”只听易佟繇“嗯”的一声,沈轩便立马回过身来,眼珠子不停在她身上打转。易佟繇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喝道:“你在瞧什么?”沈轩摇头道:“可惜了。”易佟繇问道:“可惜什么?”沈轩笑嘻嘻的道:“可惜没有女子的衣裳,不然就……”见易佟繇白了自己一眼,便立刻打住。易佟繇这次出远门,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便女扮男装,却不想被人揭发了女子之身,弄得自己甚是狼狈,她又何尝不想恢复女子衣裳?

沈轩道:“这里不宜久留,快些寻路离开吧。”当即绕着寒潭而行,察看一遍,但见四下削壁环列,宛似身处一口大井之底,常言道:“坐井观天”,但坐在此处,望上去尽是白云浓雾,又怎得见天日?

易佟繇折下几根树干,敲打四周山壁,全无异状,但凝神察看,发见有几棵大树的树皮曾为人剥去,有些花草畔的石块排列整齐,实非天然,霎时之间,忽喜忽忧,一颗心怦怦的跳个不住,道:“难道有人住在这里?”沈轩咋叫一声,慌道:“不会是那老贼的鬼魂吧?”沈轩素来不信鬼神,但情急之下,终于跪了下来,喃喃祝祷:“妈呀,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掉下来,与人无关,你要寻仇千万别来找我!老天啊老天,你终须保佑我……”

祷祝一会,易佟繇实在忍受不了,怒道:“哪儿有那么多的鬼魂?这里是否有人,好歹也要寻个水落石出!”于是纵身入潭,这一次却急沉而下,猛地里眼前一亮,忙向光亮处游去,只觉一股急流卷着她的身子冲了过去,光亮处果然是一洞,沈轩连忙紧跟在后。她抛下大石,手脚齐划,那洞内却是一道斜斜向上的冰窖。她顺势而上,过不多时,“波”的一响,冲出了水面,只觉阳光耀眼,花香扑鼻,竟是别有天地,二人不即爬起,游目四顾,只见繁花青草,便如同一个极大的花园,然花影不动,幽谷无人。二人又惊又喜,纵身出水,见十余丈外有几间茅屋。

二人朝着茅屋飞奔过去,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一人正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待二人擦亮双眼看清楚,那人正是贾摧花!

原来贾摧花随着易佟繇跌入水潭之时,贾摧花竟一下沉到潭底深处,一阵乱游后,竟游到了这别有天地的地方来。他举步入了茅屋,一瞥眼间,只见屋中陈设简陋,但洁净异常,堂上只一桌一几,此外便无别物。他也不加思量,自然而然的向右侧转去,果然是间小室,过了小室,是间较大的房间。但见室内有榻,不禁邪笑起来,心想着易佟繇与他同时跌入水潭,必定没事,待她寻得这里,定要在这榻上尽情享受。忽听屋外有动静,便猜想易佟繇已寻得这里,便急忙走出。

眼见贾摧花并没死去,却站在他们面前狰狞大笑,他们这时心中惊骇已远远胜过欢喜之情,只是叫苦,沈轩心道:“这老贼居然死不了,要来为难我和我的小美儿了,那可如何是好?”

贾摧花狞笑道:“哈哈哈哈,美人,咱们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也不死,这里还有茅屋榻床,看来真是老天赐给我们的春宵时刻啊!还有你这个狗杂种居然没有死?我给你一个特权,可以来观摩一下我和美人的洞房功夫!”沈轩心想:“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我骂他个轰轰烈烈,我也不吃亏。”便大骂道:“我操你祖宗的十八代,找你娘洞房去……”

贾摧花勃然大怒,举起双掌,欲想向沈轩击去。正闹得不可开交,忽听身後冷冷的一个声音说道:“欺侮别人,这便是李玄瑾那狗太监教导你这些狗儿们的做法?”贾摧花听那声音清冷寒峻,心头一震,回过头来,只见雪白一张瓜子脸,又眉弯弯,凤目含愁,竟是个极美貌的女子,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白衣如雪,目光中寒意逼人。

沈轩心中想着:“想必这女子年轻之时也是个美人,当然比不上我的大美人儿。”想到这里,不由得向易佟繇瞧去一眼。只见易佟繇心神稍定,突然凄然道:“前辈,这恶贼……要……将我……我们无奈,才逃到这里。”他们跌下,寻路,对峙,她都跟在後面看得清清楚楚,料想二对一的情景不必出手,是以始终没有露面,那知形格势禁,见他二人要吃亏,才要露面解救。贾摧花和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在耳里,见易佟繇眼中满是泪水,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厮,现下有我在,别怕。”

贾摧花听得她似乎要为他们出头,但见眼前这位女子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更是诧异不已。只听那女子冷道:“狱林四鬼贾摧花,还记得我么?”贾摧花上下打量一番,对眼前的女子毫无印象,但见她虽人到中年,也算是一个美人儿,顿时哈哈大笑,道:“我不记得你是谁,我有宠幸过你么?今天就允你和大美人儿一起伺候我。”

那女子瞪了贾摧花一眼,道:“满口污言。”她身子突然箭一般蹿了出去,站到他更前。贾摧花大吃一惊,见此人身形之快,料到是个高手,不敢轻敌。大喝一声,道:“看招!”呼的一掌,向她面门击去。那女子左手翻起,和他对了一掌。贾摧花身子一晃,险些跌倒,低声喝道:“好啊,原来是个武林高手。”猛地扑上来,使出“白阳夺命掌”,呼呼呼呼连击四掌。那女子收起右手,置在身后,仅用左手,举掌将他攻来的四招一一化解了。贾摧花见她收起右手,仅用左手,惊怒交集,催动掌力,霎时间又连攻了七八招。那女子一一化解,始终不加还击。贾摧花纵身一跃,到大树旁折出一根树枝,向那女子攻去。

沈轩疑神看去,见贾摧花手中所握的是一根树枝,使出的正是他的兵器功夫。他兵刃在手,气势一振,接连向那女子戳去,只听得风声呼呼,掌劈刺戳,茅屋前一条条白光急闪。沈轩低声道:“我找些石头干扰他,别伤了那前辈。”易佟繇一把拉住,低声道:“不用!”

但见那女子仍不用右手,左手食指指东一点,西一戳,将贾摧花的凌厉的攻势一一化解。那女子倏进倏退,忽而跃起,忽而伏低,迅速之极,指风将贾摧花手上的树枝尽数摧毁。那女子突然一变掌,只听得掌风之声更响,夹著贾摧花重浊的喘息之声。

忽听那女子冷冷的道:“十八年过去了,没想到你的功夫毫无长进,其余三鬼,我看也是如此不堪一击。”贾摧花不答,仍是竭力进攻,突然拍拍拍拍四下清脆之声,显是贾摧花脸上给打中了四下耳光,跟著他“啊”的一声叫,声音中充满著愤怒与惊惧,腾的一响,只见贾摧花直挺挺的跪在她身前,一动也不动。沈轩大喜,心想:“今日非杀了老乌龟不可。”

贾摧花被点中穴道,跪在地下,一张脸忽而紫胀,忽而惨白,低声道:“敢问尊驾大号?”那女子冷道:“我一个深谷女子,不见天日,在这里过了十八年,哪有什么大号?你这可奇了,居然把我忘了?还是说李玄瑾那狗太监教你们洗脑了?”说完“啪”的一声响,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贾摧花的脸上。这一记快如闪电般的耳光,贾摧花被打得头晕眼花,左目中眼泪直流,只将沈轩和易佟繇瞧得目瞪口呆,佩服得五体投地。

贾摧花眼见这位女子武功比自己高强许多,刚才过招之时还隐约觉得她隐藏实力,现今落入她手中,多半是难逃一死,听她出言侮辱自己的顶头上司,脸色一沉,道:“你与督主有仇?”那女子道:“哼!有仇的又何止那狗太监一个?我在这里这么些年,每天都想着要去报仇,恨不得将你们全部人碎尸万段!”

这时贾摧花已然不语,呆呆望着那女子。他突然高声叫道:“你是当年抱着天灵圣门那个小贱种的美娘儿?”那女子喝道:“放肆!”又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贾摧花的脸,这一记耳光又快又准,打得他几颗牙齿直掉了下来。那女子,正是十八年前坠入悬崖的苏楚容!

沈轩心中微微一暗:“一个耳光竟可以把人打成这么狼狈,看来我以后要多多说好话哄哄她,叫她可保护着我。”

贾摧花颤声道:“怎么可能?你居然还活着?”苏楚容冷笑道:“你们这些恶贼还没死,我怎么可能死去?”贾摧花道:“如果让督主知道你尚在人间,一定不会……饶……饶了……你的。”苏楚容冷笑一声,对沈轩和易佟繇低声道:“你们快用双手牢牢按住耳朵。”突然仰头长笑,沈易二人耳中嗡嗡作响,登时头晕脑胀,忙用双手牢牢地按住耳朵。只见贾摧花张口结舌,脸现错愕之色;跟着脸色变成痛苦难当,宛似全身在遭受苦刑。二人虽按住双耳,但额头上黄豆般的汗珠滚滚而下,脸上肌肉却不住抽动。笑声传遍整个山谷,顿时地动山摇,貌似整个大地也受不了这笑声,这是何等的威力?苏楚容闭口停笑,打个手势,令沈易二人放下手来。

贾摧花早就全身发抖,更加怕得厉害,此刻他的双耳,双目,鼻子和嘴巴均流出血来,咋看之下,就像一个被严刑拷打的犯人。贾摧花颤声道:“你的武功……竟……竟达到了这等境界?”苏楚容冷道:“那要多谢了你们这些恶贼的成全,若不是当年对我这般追杀,我就不会在这里过了那么久,也不会潜心修炼武学。”贾摧花硬起头皮,颤声道:“苏楚容!你……你要杀就杀,不要再这般折磨我……”

易佟繇听到“苏楚容”这个名字,脸色微微一变,突然凄然泪下,道:“前辈,请快些杀了这贼,他一路上对我们穷追猛打,存心要污辱……,呜呜……”沈轩见她哭了起来,欲想去安慰,可是刚走到她身旁,让她白了一眼,却又退开了。苏楚容见这小丫头哭的如此委屈,想起从前往事,一怒之下,手起掌落,击中贾摧花的顶门。贾摧花身子晃也不晃,一歪便跌倒在地,扭曲了几下,便即不动。

沈轩又是惊骇,又是惊喜,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心想:“这老女人果真厉害,一掌下去便把他打死了,我要好好哄说她一番,不然这小娘皮儿反过来说我是淫贼,只怕下场会跟他一样。”

苏楚容仰头长笑,叫道:“虽大仇并没得报,但也先杀了一个,大快人心!”

易佟繇收起眼泪,跪了下来,磕头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苏楚容忙扶起她,道:“丫头,你不必谢我,杀他也有我的原因,现在他已经死了,你也不必再害怕了。”苏楚容继续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原因跌下来的?”苏楚容当年大难不死,度过了这么多年月,自然知道这里除了由上面坠落,并无其他出入口。易佟繇道:“就是这个恶贼,一直追我们到悬崖边上,我们才会跌了下来。”

苏楚容打量她一番,点了点头,道:“果然是个美胚子,怎么穿了男装?衣裳还是湿的?”易佟繇道:“我一个弱女子初入江湖,怕会闯祸,所以就男装出门……”话未说完,“阿嚏几声,已打了几个喷嚏。苏楚蓉道:“这身湿哒哒的,我看是冷着了,我屋里有些衣裳,你先去泡个浴,再换洗吧。”沈易二人连番道谢,把贾摧花的尸体处理了一番。

洗浴的地方在谷的另一边,竟是一个天然的热池,水面热气腾腾,周围布满的花丛树木,咋一看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享受。因为没有男子的衣裳,沈轩只能把身上的衣衫烤干,而易佟繇拿着苏楚容给的衣衫往水池里洗浴去了。

易佟繇泡浴去了,茅屋里只剩下苏楚容和沈轩二人。苏楚容仔细打量了沈轩一番,见他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般,疑问道:“小子,你不会武功?”沈轩道:“不瞒前辈,我从小就想着要学武,但是总跟不到好师父,有少林寺的师父想教我功夫,又是达摩院又是般若堂十八罗汉什么的,但我看他们都敌不过前辈你一个人……”顿了一顿,又道:“早知如此,我应该早些掉下来,拜了前辈为师,那可是打遍天下了。”他对江湖上事一无所知,只听过别人说过“天下武功尽出少林”,这下便要狠狠地擦她的马屁。

苏楚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沈轩思忖:“她刚杀老乌龟,有骂朝廷中人,应该是不满整个朝廷,我看我要乱作一番,再道出美人儿出身,让她先同情我为妙。”便道:“我叫沈轩,是徐州穷人家的儿子,爹爹给锦衣卫杀死了,家中只剩下可伶的老母亲,那个姑娘出身比我好,她爹是朝廷大官。”

苏楚容道:“东厂的走狗连百姓都杀,真是混账!”沈轩听得“东厂”后面加了“走狗”,忙道:“是……是……我与东厂不共戴天。”苏楚容将信将疑。

苏楚容突然脸一沉,森然道:“你既是不满朝中之人,为什么和那丫头在一起?那小丫头生错地方,成了奴才胚子。”

沈轩心中一寒,这句话实在不易回答,当时说出易佟繇的身世,只想着要彰显自己的可伶,增强说服力,可全没想到苏楚容会介怀朝中官员后代,这下该如何说呢?

苏楚容冷冷的道:“朝廷看不起咱们老百姓,还不算最坏的,最坏的是,只求自己荣华富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著眼光离开沈轩脸上,缓缓的道:“朝廷都成厂卫的,全都该死。”

沈轩大声道:“厂卫当然该死。但也不是与朝廷有关系的人都得死,例如和我在一起的姑娘。”

苏楚容道:“你那么讨好朝中人员,有什么好处?我看那丫头的爹也不是什么好官。”

沈轩大声道:“并不是所有的朝廷中人都是坏人。她爹是一个廉洁好官,听闻还与东厂作对,所以我才和她走在一起的。”其实他对易佟繇情意十足,她爹是好官什么,他却并不知道,眼前与易佟繇攸关,见苏楚容长期留在这里不知时事,只好抬出这顶大帽子来抵挡一阵。

苏楚容脸上闪过一阵迟疑之色,问道:“她爹真是好官?”沈轩忙道:“不错,不错。百姓们也不知说过几百遍了。她说她爹终日在朝上与那些贪官对峙,还频频在皇上面前弹劾东厂。”苏楚容点了点头。沈轩道:“东厂这些宦官害死了许多忠良百姓,她爹日日在忙于对付,她便和她父亲性格一般,嫉恶如仇,打算在江湖上,秉承她父亲的志气,你要杀官员,还是去杀那些整天操他妈**的王八猪猡官员好。”

苏楚容瞪了他一眼,道:“在我面前,不可口出粗俗无礼的言语。”沈轩道:“是,是!在你老人家跟前,以后七八十年之中,我再也不说半句粗俗的言语。”

苏楚容侧头望向窗外,不去理他。沈轩心想:“总算给圆过来了,不然看这架势,让她待我的美人儿回来了再以质问,我不就死翘翘了?”

沈轩要想去小解,便出了茅屋,在周围转了几圈,却越走越远。走到远处,只见前方烟雾弥漫,恍若身临仙境。他走了过去,只见在烟雾弥漫当中,仿佛一仙女下凡般的场景,使他陶醉当中。沈轩心中一动:“那不是我的美人儿吗?她在洗澡,这下可是爽死我啦。”想到这里,却忘记了出来的缘由,只是躲在一旁偷瞄。

她缓缓的解下衣衫,褪去**,伸出如玉的足尖试试水温,凉风将身子浸没在洒满花瓣的温水中,墨色青丝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张妖异的网。温热的泉水,让她感到说不出的快意。她不禁**了一声,轻轻地坐了下去,小脸迅速变得红润起来。沈轩看的目瞪口呆,整个脑海都在围绕着两个问题:“我在做梦吗?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材,为什么可以配合得如此完美?”

她在温水之中,每个举动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使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不小心嗖的一声,沈轩才踩中了地上的树枝。易佟繇大吃一惊,惊声道:“谁?”只见弥漫的烟雾当中有一人影渐渐远去,易佟繇心想:“一定是那个淫贼!这里没什么人,一定是他!”错愕的脸色立即转为气恼,便匆忙起身,穿好衣衫,连忙赶了回去。

易佟繇回到茅屋,一见到沈轩,飞起一脚,正中他小腹,使他向后摔出丈余,重重掉在地下。但见她提起拳头,往他头上打落,急忙一个打滚,呼的一声,一拳落空了。

易佟繇还等再打,苏楚容喝道:“住手!”易佟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走到苏楚容身旁,叫道:“这坏人,他……他欺侮我。前辈,你快快把他杀了。”

沈轩寻思:“事到如今,我只有拚命装好人,最好能骗得前辈保住我。”走上前去,向易佟繇深深一揖,说道:“小人无意中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大量,不要见怪。姑娘要打,尽管下手便是,只盼姑娘饶了小人性命。”

易佟繇飞腿倒踢一脚,足踝正踢中沈轩下颚,他“啊”的一声,又向后摔倒,哼哼唧唧,一时爬不起身。

苏楚容道:“丫头,你怎地不问情由,一见他就踢人两脚?官宦人家就可以这样瞧不起穷苦百姓?”语气中颇有见责之意。

沈轩一听大喜,心想:“看来刚刚和这老女人说的不无是处,她开始可伶我了。在她面前,越是吃亏,越有好处。”忙道:“前辈,姑娘这两脚原是该踢的,寮在是我不对,真难怪姑娘生气。她便再踢我一千一万下,那也是我该死。”爬起身来,双手托住下颚,只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这倒不是做诈,实在那一脚踢得不轻。

易佟繇抽抽噎噎的道“前辈,这小淫贼坏死了,他……他欺侮我。”苏楚容道:“小淫贼?他又是怎么欺侮你?”易佟繇脸一红,道:“他……欺侮了我很多……很多次,刚刚……还偷……偷窥……我……”

沈轩道:“前辈,总而言之,是我胡涂,又不会武功。刚刚走得远,不知道姑娘在……”苏楚容道:“你去窥她?女孩儿家的清白怎能叫你毁了?”沈轩心中又是一惊:“不行,这样说下去恐怕遭罪的是我,我可不想像那老乌龟那样,让你一掌就送了命,还是先哄哄她为妙。”便在苏楚容耳边小声说道:“前辈,实不相瞒,我自幼爹爹叫锦衣卫无理杀了,一直想着要为父报仇,所以便自己阉割,企图可以进宫,杀了东厂的人。”苏楚容微微一惊,道:“如此说来,那么你是……?”沈轩知道她要说“太监”二字,便哭丧着脸,频频点头。苏楚容本想着若是真如易佟繇所说那般,是要替她做个主,但听沈轩说得他为父报仇,甘愿自宫,不由得对他萌生可伶,还佩服他的为人和勇气。

易佟繇不清楚沈轩在苏楚容的耳边说了什么,见苏楚容毫无指责他的态度,又哭了起来,道:“我要……挖了……他的眼珠……”欲想挖他双眼。沈轩道:“不用姑娘你动手,其实我从小就被城里知州大人的儿子所欺负,还把我的眼睛打瞎,幸亏及时医治,才救得双目,但视力也所剩无几,对于刚才来说,你我相隔我那么远,我是看不到的,如果你还要挖我双目才能安心,我这对眼珠就送给姑娘了。”易佟繇道:“好!”便伸手变爪,直向他双目。

沈轩吃了一惊,心想自己随口乱说,没想到她真的来挖自己的眼睛,不禁大叫道:“妈呀,救命啊!”连忙躲到苏楚容身后。只听苏楚容喝道:“别动手!”提起左手,一把挡开了易佟繇。苏楚容恨极东厂的人,又听沈轩说从小被官宦人家欺负,不免又对他更是怜悯,见易佟繇如此蛮横,不免有些不愤,道:“有什么不能好说,非要动手么?还是说你从小就过惯了大富大贵的生活,瞧不起他这么一个贫苦百姓?”

易佟繇道:“不,不是。他……他……”抬头向沈轩白了一眼,突然又颊晕红,眼中含泪道:“他胡说八道!他……他好生羞辱我,我……”

沈轩大喜,心想这下苏楚容是要偏帮自己了,决定背后推一把,道:“前辈,我从小就被那么个纨绔子弟欺负,导致双目已经看不清了,现下又不想惹到姑娘误会了,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说着说着,竟哭泣了起来。

苏楚容见状,已明就理,说道:“他这是无心之赤,却也不必太较真了。”轻轻拍了拍易佟繇的肩头,柔声道:“他是个小小孩童,又是……又是个太监,没什么要紧,你既已打过他,已是罚过他了。”

易佟繇听到“太监”二字,呆滞了一会,又向沈轩白了一眼,瞧他背着苏楚容甚是嚣张,眼中泪水不住滚动,心道:“他哪里是个小孩童太监了?这前辈肯定又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过去,只怕是不敢叫他脱裤子鉴证。”但这句话却也不敢出口,生怕沈轩说的是真得,那自己就真的如苏楚容说的那般蛮横了,心中一急,又哭了出来。

沈轩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说道:“姑娘,你心中不痛快,再踢我几脚出气罢。”易佟繇顿足哭道:“我偏偏不踢。”沈轩提起手掌,劈劈拍拍,在自己脸上连打了几个耳光,说道:“是我该死,是我该死。”

苏楚容微皱双眉,说道:“这事也不算是你的错。丫头,我看这事就别再追究了。毕竟你们是一起闯荡江湖,坠落下来的这个深谷。”易佟繇油油噎噎的道:“谁和他一起闯荡江湖?他是被人扔下来的,而我是……”她本想说自己宁死不屈,可想了一想,又觉得说了无用,便闭口不语。

沈轩心中一动:“这样拖下去并不是个尽头。”忽然灵机一动,身子摇摇晃晃,砰的一声,摔倒在地,装作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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