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二 章（2 / 2）

祝家老二、老三上前抱拳:“贾二兄弟,求你了!”

宝玉说:“要成打退这股恶匪不难,只要一位姑娘听我指挥就行了。”

祝员外:“你要何人,”

宝玉说:“随便哪位女子,以自愿者为好。”

这时,不等祝员外下令,乌姑娘站出来说:“我愿听你指挥,就是死也再所不辞。”

宝玉说:“好,我们到暗处说话。”

他俩来到暗处,乌姑娘怎么也没想到宝玉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要她贴到他胸前,吻他脖子上挂着的通灵,她迟疑宝玉了,说:“这,这,这怎么可以?”

宝玉说:“你要救祝小姐救祝家庄,也只有此法!”

乌姑娘见他表情严肃,不像在讨她的便宜,她不再迟疑,猛地扎进宝玉怀里,咬住通灵宝玉,一会,宝玉感到浑身发热,见玉石上滴着口水,便推开她,走到火把亮光地来。

众人见宝玉往敌营走去,感到奇怪。这时,宝玉脖子上突然闪光,掉下一物,落地有声,电闪雷鸣,那怪物在变大长高。眨眼工夫,它就长成像一座小山,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向土匪们走去,宝玉跟在后面喊道:“庄丁们,你们跟我来,打退土匪,杀啊!”

众人举着火把,攥着棍棒刀叉,跟着通灵宝玉向前冲,土匪起初受惊,这会清醒过来,在席大王指挥下与祝家庄人搏斗,厮杀。席大王挥刀喊道:“兄弟们,不要慌,这块破石头是道家玩的遮眼法,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兄弟们上前!”

土匪们蜂涌而来,与巨石斗起来,用刀砍,用棒击,全不中用,刀砍卷口了,棒击断了,巨石丝毫无损,仍然发出电闪雷鸣,摇摇晃晃向前,近者被压死,压扁,远者被它的电光闪瞎了眼睛,雷声震聋了耳朵。席大王这才慌了,率队退却,意欲撤兵。这时,巨石忽然收敛,没了电闪雷鸣,身子在萎缩,一会就矮了半截,眼看倒地,席大王见了,呵呵大笑:“我说是道士的左门旁道,玩的是遮眼法吓人吧?兄弟们回来!给我杀进祝家庄去,祝家有的是银子,妻妾成群,美女成窝,杀啊,抢银子去,掳美女去!”

银子美女确实有诱惑力,在席大王指挥下,这伙惯匪亡命徒又挥刀舞棒杀了回来。宝玉见通灵宝玉在萎缩,失去了威慑作用,急了,他想通灵宝玉必须在姑娘小姐的口涎的湿润下,它通往灵犀的通道才能打开,发出威力,现在乌姑娘沾在它上面的口液干了,它的灵犀通道关了,它就萎缩倒地不中用了,怎么办?他立即请乌姑娘上前去吻通灵宝玉。

乌姑娘:“这,这……”

宝玉惶急,拉着她说:“你吻它就如亲我一样,玉石受到你口液的滋润,灵犀就通了,它就会发威了!”

乌姑娘见情势危急,也顾不得许多,就上前将通灵宝玉吻了又吻,亲了又亲。正如宝玉所说,通灵宝玉不再萎缩,开始发光,接着电闪雷鸣,长高长大,又像一座小山摇摇晃晃向前移动,一会,把土匪压死了一大片,席大王怕了,说:“原来这怪物也会诱敌之计,兄弟们,快撤退回营!”

土匪退去了,祝家庄虽伤了几个家奴仆役,被烧了几个草垛,但家人财物未损。祝员外令人巡逻,他带宝玉等人回到厅堂,他对宝玉说:“贾二,今晚打退土匪全是你的功劳。”

宝玉说:“员外在上,打退土匪全仗员外指挥得当,众人之力,小人那敢邀功。”

祝员外说:“你那脖子上挂的宝物,形似雀卵,有如此神奇?从何而来?”

宝玉回道:“是从胎中带来,上面镌有四个大字‘通灵宝玉。’”

祝员外要过通灵宝玉在烛光下看了,晶莹别透,光润可爱,上面确实镌着“通灵宝玉”四字,他玩味了一会还给宝玉,说:“这东西恐怕是神物,它可通神也可与你心相通。”

这时,老二插话道:“我刚才见到这东西萎缩不行时,乌姑娘一吻它又显威了。”

祝员外:“啊,有这事?”

众人说:“有这事。”

祝员外想,贾二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要留住他。他说:“我要论功行赏,今天保卫祝家庄贾二是第一功臣。贾二,你要什么我都可答应,你说,你大胆地说!”

宝玉想,他要自由,能有时间去寻找黛玉的坟墓,在色线仓库实在没有空外出,他说:“我不要什么,如果庄里缺少教师,我可坐馆教童稚读书。”

祝员外当场拍板:“好,明天令人将东厢房打扫了,请贾二做西席。”接着他又说:.‘‘将乌姑娘从缂丝房调出,服待贾二先生。”

宝玉连忙致谢:“东家,谢了。”

至此,宝玉每天到东厢房教书,总共五个孩子开蒙读书,十分清闲,他常常外出去寻找黛玉坟墓。乌姑娘本以为祝员外将她匹配给宝玉,不曾想宝玉只要她照顾他生活,洗衣叠被,洒扫庭院,并不与他同床,这样,乌姑娘十分敬重宝玉,一口一个贾先生,她想,这贾先生必是想娶她为妾,庄重地办喜事才与她同床,她这样想,做事就勤快用心了。

不想,没过半个月,东庭席大王土匪船贼歇过气来,他招集八大金刚十二兄弟,又拉些青帮人马来,买通南山官兵,做足了准备要去祝家庄报仇。这天,他正在厅堂开会,宣布去祝家庄报仇之事,忽从外面来了个道士,此人在东庭山一带很有名气,人称张半仙,他也曾做过席大王的军师,后来因去江西学道,与席大王也就疏远了。今天,他匆匆赶来是来献计的,张半仙说:“席大王要出兵,不可不可!”

席大王问:“张半仙,为何不可,难道今天不是黄道吉日,是**日脚?”

“不是,不是。”张半仙坐下来说:“我问你,你上回攻打祝家庄,为何折戟而回?”

席大王不悦,说:“本是攻到他庄上,己烧了他柴垛,正要进攻他院子,那贾二祭出一个法宝,因而失败而回。”

“那法宝是啥东西?”

“不知。”

张半仙笑道:“那法宝是挂在贾二脖子上的一块玉,名叫通灵宝玉,你将祝家庄乌姑娘和两个小厮捉来,我就有办法破他的那个法宝,叫你洗劫祝家庄。”

席大王一听,喜出望外,说:“我照办,今夜就派人去捉人。”

当夜,他派了几个贼寇去捉鸟姑娘和两个小厮,第二天早上,贼寇们就把三人捉来,用麻袋套住,放在厅堂走廊上。席大王令人把三人扛到厅堂里,除去麻袋,请张半仙审问。

张半仙摇着芭蕉扇走出来,他想他常暗访祝家庄,听人说贾二身上的那块玉十分神奇,只要女人帮忙,那玉就会电闪雷鸣,变大长高,显出神威,他想如果此事真实,不过是道家之术,他就有法来破它。他打量一下乌姑娘,问道:“乌姑娘,贾二的法术是你帮他实施的,你说说你是用什么办法帮他的?”

乌姑娘咬嘴抹眼,低头不回答,任他怎么问就是不吱声。张半仙急得直摇芭蕉肩,众人急得乱吼,有个头目喊道:“给我打!"

打了一阵子,乌姑娘还是一声不吭。张半仙会玩阴的,说道:“这姑娘细皮嫩肉的,一打就烂,怪舍不得的。给我打那两个小厮!”

打手用棍敲打小厮,小厮哇哇叫,一个小厮对乌姑娘道:“乌姑娘,贾二那法术在祝家庄人人晓得,瞒是瞒不住的,光棍不吃眼前亏,说了吧?”乌姑娘瞪他一眼,别过脸去。

张半仙说:“既是人人晓得,她不说你说!”

那小厮经不住打,屁股还没打红,他就招了:“贾二令她咬那块玉,往上面沾口水,那块玉就变大长高,显威了。”

张半仙暗访祝家庄,只听人说贾二作法是乌姑娘帮忙,至于她如何帮忙人家不说,现在,他搞清楚了,原来是道家的小法术,他对席大王说:“大王,我有办法了,你去攻打祝家庄,我包叫贾二的法术失灵。”

席大王问:“你有何法?”

张半仙向众人扫了一眼,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然后笑道:“本道在江西上青张天师那里学得法术,对这种旁门左道略施小计就可破之。”

席大王听了高兴,他令八大金刚十二兄弟各带人马,全部上阵,誓把祝家庄洗劫一空,杀得鸡犬不留。

当天夜里,东庭山土匪倾巢而出,水陆并进,把祝家庄围得水泄不通。再说祝员外自从打退东庭山土匪,以为天下太平,又有贾二神奇武器相助,他感到高枕无忧了,这一天凌晨他仍在被窝里做梦,便被总管家叫醒,说:“土匪又来了,势不可挡。"

他一听慌了神,问:“贾二何在?”

“他在学馆里。”

“赶快请他出马!”

总管家跑到学馆,见贾二已被人叫起来,在那里洗脸梳妆,总管家着急地说道:“贾先生,土匪强盗杀到家门口了,你还梳妆,东家令你上阵用那玉打退他们!”

“好的。”宝玉丢下梳子,说:“慌什么,不把这伙蟊贼灭了,真是不太平,走!"

宝玉来到庄门,见庄丁已摆开阵势迎敌,他说:“席大王,我劝你退兵,否则,今天定杀不饶!”

席大王哈哈大笑,一抹胡子说道:“你这黄毛小儿,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认你做螟蛉子,给你抢个许小姐做媳妇,你却不感恩,拐带她逃跑了。我想这种没良心的东西跑就跑了呗,不想追究,不料想你为财主效力,与我作对,今朝一定要把你捉拿归案,剥皮割肉,小的们,哪个奋勇向前,将贾二给我捉过来!”

宝玉望去,今天席大王队伍里多了个道士,他坐在一辆黄盖车上,后面跟着十几个女子,她们有的提着粉盒,有的拿着胭脂,还有的只是嘻嘻地笑,不知何意。在土匪攻过来时,他令焦姑娘、巴姑娘吻他脖下的通灵宝玉,然后开了庄门,迎了上去。宝玉感觉从没有现在这么好过,他觉得从京城出来,一路被人作弄,直不起腰来做人,一会成乞丐,一会被人卖了,真是人不像人,是个道地的可怜虫!现在,我是堂堂七尺男子,英俊潇洒,手捧通灵宝玉,一副英雄相,我贾宝玉主动请缨,敢于面对千军万马,心狠手辣的惯匪悍贼,成为救人于水火的大丈夫,我变了,我变了。他见他的玉石被焦、巴二姑娘吻得闪光,喊道:“庄丁们,你们跟我来拿贼!"

他独自精神抖擞向前。通灵宝玉已落在地上,变大长高,电闪雷鸣,摇摇晃晃地向前,那些土匪见了赶紧后退。张半仙喝道:“你们退一边去,我来也!”他带领脂粉队,胭脂队,唾液队向前,挡住通灵宝玉的去路。这时,张半仙命令道:“我三队人马,开始争斗了!”他坐在车上,扬起白眉毛,捋着白髯,嘴里念念有辞,那脂粉、胭脂、唾液三队女人,对准通灵宝玉吐唾液的吐唾液,撒脂粉的撒脂粉,抹胭脂的抹胭脂,把通灵宝玉糟塌得一塌糊涂,弄得一身脂粉,吐得一身唾液,抹成个大花脸。立时,通灵宝玉萎缩下来,瘫涣在地,由一座小山缩小成拳头大小,并仍在变小缩身,不再电闪雷鸣,像荒山上掉落的一块废石。

宝玉慌了,他那里知道他的法术之所以起作用,是因为通灵宝玉是跟男女之爱“通灵”的。焦、巴二姑娘与乌姑娘一样,对宝玉心生爱慕,尤其是乌姑娘她本是绛珠草的落叶化身,与宝玉有一场恋爱的情缘,所以,她们一旦吻着那块玉石,那玉石就变化显威,而张半仙令这三队女人对宝玉都怀着仇恨,在他的咒语驱使下,那玉石受到女人们胭脂花粉的污染,唾液的涂抹,什么灵性也没有了,以致收缩变小,恢复原形。宝玉见它如此,吓得后退,狂呼:“二仙救我?”

土匪上前,将宝玉团团围住,拿绳子捆了。席大王说:“哈哈,给我吊到树上,剥皮,抽筋,割肉,以解我恨!”

祝员外惊慌,令人上前救宝玉,但都被土匪打了回来。吊在树上的宝玉在想,我已成英雄,不能装歪种,他狂喊:“二位神仙救我,弟子受难了!”

张半仙摇着扇子笑道:“贾二,你呼二仙救你,只有我半仙在此,给他动刀子割喉!”

两个土匪正在持刀割宝玉喉咙,这时太空忽传来音乐之声,只见一位荷花仙子飘飘忽忽而来,她用手一指,土匪手中的利刃落地。接着,她吹一口气,土匪们后退了三十步,祝家人也后退了三十步,中间大树下只剩下吊着的宝玉和坐在黄盖车上的张半仙。张半仙惊慌,问道:“你是何人,何方神圣?”

“我是荷花仙子,见祝家庄有难,特来相救。"她厉声道:“先把妖道张半仙除了,以免他再害人!”她舞动长袖,满地生风,只一扬手那张半仙就飞往空中,落到太湖里去了。

众人一见,都跪倒在地。

祝员外求道:“花仙,求你把这伙盗匪除了,以保一方平安。”

席大王求道:“我们改邪归正,求花仙饶命!”

宝玉这才敢睁开眼来,见花仙身穿长裙,头戴荷花,面罩轻纱,对他微微笑着。她好像是刚到大观园时的晴雯,他不敢造次相认,于是求道:“花仙,请让我离开这是非之地,去找林妹妹。”

荷花仙子说:“你灾难未满,在受难圆满之后,那你会心想事成的。百花之神见你心诚守信,令我来帮你离开劫场,去找个安身之处。”说着,她从头上摘下一朵荷花扔给宝玉,那荷花将宝玉托起,脱落了吊绳,托着他飞走了。

接着,荷花仙子对席大王一伙匪徒说:“我也不处死你们,你们回家去吧,如若再作匪,那将必遭天遗!”她两袖相交起舞,狂风大作,把席大王和他的百十号人马吹到云端里去了。

祝家人齐声欢呼,叩头如捣蒜,歌功颂德,感谢荷花仙子为他们除掉一害。

这时,祝员外说:“花仙,我们祝家庄为你塑金身像,供奉在尼姑庵里,每年今日开庙会,朝拜你。”

荷花仙子笑道:“不必如此,你回家看看,你儿女中少了一人,你也不必去找,她是平安无事的。”说完,她一转身,飞升而去,留下一曲悠扬的音乐之声,和一阵阵花香。

祝家人在祝员外带令下,磕头谢恩,望荷花仙子消失在空中云霄之上,便赶紧回家。祝员外回到家中查找儿女,一个丫头来报,“忆珠小姐不知去哪了,还有焦姑娘,巴姑娘也不见了!”

家人都很难过,祝员外说:“花仙已说了,不必去找,忆珠会平安无事的。”

那么,忆珠小姐和焦、巴二姑娘到哪里去了?原来,焦、巴二人在完成吻通灵宝玉之后,见战场纷乱,便回去保护忆珠小姐,她们刚到小姐闺房门口,见一僧一道带着小姐出来,小姐说:“你们快跟我走,这二位神仙为我们找了安身之所,快走!”她俩就不再问了,便与小姐一起跟和尚道士出走。这和尚道士就是茫茫大士空空道人,为刚才被吊在树上的宝玉呼唤请求而来,他俩刚到祝家庄地面,只见荷花仙子踏云而来,便想宝玉有救,他俩就帮助忆珠小姐出走吧,于是,他俩就进了忆珠小姐闺房,说明利害,带小姐出来。

他们来到一座山下,道士说:“祝员外在南山有一座空房子,胡媚儿、白兔怪、丹丹、小菊她们住在里面,把忆珠小姐与焦、巴二位姑娘按排在那里最为合适。”

和尚:“好,那里还有碧桃三姐妹。在那群美女中,她们有的做媒婆,有的学弹唱,有的焚香拜佛,甚为有趣,祝忆珠小姐到了那里,必将热闹起来。”

于是,他俩把祝忆珠和焦、巴二姑娘带到南山,交给白兔怪。白兔怪一见忆珠便说:“你三人来得正好,昨天来的乌姑娘,说是祝家庄人,你们住一房吧。”

“乌姑娘也是我家绣坊的。”

祝小姐找到乌姑娘,于是,她们四人住了下来。她们与胡媚儿、白兔怪、丹丹、小菊等都是绛珠草落叶化身,因此,心有灵犀一点通,聚在一起十分融洽,这座荒芜破落大院很快就热闹起来,白兔怪做媒婆,胡媚儿摄财摄物供大家享用,丹丹修炼不够,她夜晚仍到花园里插在土里吸收地气,小菊开始学习弹唱评书,祝小姐与乌、焦、巴三姑娘招收绣娘,准备开绣坊。

这座荒芜的大院子,立时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