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赞这次办事不力,被魏王抱怨好几天。好在他的身份在那儿,海内人望,各国争抢的人才,不能刻薄对待。换成别人,早被斥责打骂了。
此时他穿着全套的朝服,冠带整齐,正襟危坐,巴巴守在太子东宫的书房里,听肃王元哲和恒王元广两兄弟争论。
“我不同意把小宁送到柔然去,这样显得咱们大魏太不堪了,他们想要谁就要谁,连皇亲都保不住,任由蛮族点名欺负。”
元广却笑着说,“这要看他的本事,当年刘玄德也曾到江东招赘,历经艰难险阻,拐了美人回来,成就美满姻缘。”
元哲听完淡然一笑,“那能叫美满?老夫少妻,两人在一起生活没几年,被迫劳燕分飞各西东。后来吴蜀相争,陆逊献策,火烧700里连营,刘备托孤白帝城,孙家女儿无所归依,投水自尽,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
元广依然笑着,这次是冲着太子笑,他才不想理这个死脑筋的元哲。“小宁小宁”元哲口口声声叫的那叫个亲切!不过是个亡国太子,蒲公英一样无根无基的浮浪子弟,被俘后没把他抽筋剥皮点天灯,已是大幸,仗着姐姐长的美,做了国舅,当着太守,做这么点子事,理所应当为国分忧,不值得议论。
太子元荣雍然大度地听着两人说话,没表态。那个柔然公主,爱嫁谁嫁谁,只要不嫁给自己,他没有半分意见。至于那个美丽的宁贵妃,比自己这个做太子的还小两岁,老王咽气后,依照胡俗,必是自己养着宠着,这是他唯一能帮上宁贽之处。
入夜,元哲、王赞潜到宁贽府中,与他商量此事。
“有什么好商量的,既然人家要我,那就过去看看,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必太担心。”
“可毕竟不大好,你是一方太守,又是国家外戚,万一被扣留在那里,回不来,可是大事,早晚必然生变,免不了兵戎相见。再说柔然可汗的驻军离邺城不过千里,轻骑数日可达。”王赞很担心。
“他们以前还占领过邺城呢,至今城中还留有一座蠕蠕小公主的坟墓,据说死时才、9岁,就那么点个小孩子,还是与外族定过婚的。难道我连个小孩子都不如?怕什么,正因为我的兵马势力在北方,调动指挥方便快捷,才是最好的人选。”
“这么做,可是委屈你了。”
“没什么委屈的,那个公主长的还不错,面貌清秀,开朗明丽,娶过来不过是多个人吃饭,加上家里的三个侍妾,正好凑成一桌马吊牌。”宁贽撇嘴笑笑。
看来这小子是让雁给啄眼了,元哲想。人长的是不错,可是不是真公主还两说着。再说那柔然内部经常混战,不定谁得势,即便是真公主,也会因世事变化成了假公主。权势这东西,很难说。
“这次那个龙城太守路承准给气坏了。”
“那能怪谁?当时我就劝过他,不听,非要顺着杆子往上爬。这不,儿子刚到柔然,就被赶回来。既非皇亲国戚,又不入人家公主的眼,两人没缘哪!”
宁贽笑着说,“可人家也非凡品,父亲是有名的飞将军,龙城太守。”
元哲激愤之情溢于言表,“什么飞将军,一个手上沾满血的屠夫!他怎么能跟古时真正的飞将军李广比呢?这绰号岂是胡乱叫的。”
路承当然很生气,儿子被柔然可汗赶出来,无疑是个大大的羞辱,发下誓言,将来若与柔然开战,必将屠城以报。这话等于是白说,人家柔然部多见牛羊草木,少见人烟,哪有什么人口众多的城池?
这日魏王赏了好些东西,尚书令王赞又从国库里调出些金银器物,送到府中。宁贽一样样看过,着人打点停当。礼部官员又给挑出几十个经常往来番邦,熟悉风土人情的门客闲人,几辆装饰过的车,数十头马匹骡子。
选个好日子,太子元荣亲率几十个朝庭重臣,折柳城郊,长亭送别。“此去可不能丢了我大魏的脸面。该打压的要打压,不能由着那些蛮族欺压。”
“定当尽力而为,不负使命。”宁贽满面带笑,此去是娶媳妇,又不是上刑场,高兴事儿,何必苦着脸。
此行未带丹青妙手霍都,他有任务,需留在洛阳继续画像。眼下还少五人未到,分别是秦州刺史尉隆、雍州刺史王兆臣、梁州刺史季柏显,陇西公孟准,车骑大将军王熙范。
小玉与豹雏一路随行。
小玉推一下车前昏昏欲睡的小豹子,“你能不能少睡会儿?。”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小豹子张开臂膀,打个哈欠,又想睡去。
“喂,别睡了,宁哥哥那里有肉吃。”
“什么肉?”
“人肉,出事了。”
豹雏跳起来,一脚踏出车外,飞一般直奔宁贽面前。宁贽骑在马上,摘下他的鬼脸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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