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对关上那将拜了个辑首,说:“这位将军,在下金九,竿子帮副团头。因有要事过关,万望通融通融!”
“来得好,”那将大笑数声,说道:“竿子帮金九,勾结江洋大盗。按律当诛,左右,来呀,将所有人等,一个不落,全数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将士们喊一声:“喳!”那声震天响,震得人双耳嗡嗡发响。接着就有官兵拿着枷锁前来锁人。
金九道:“玉罗刹,不好意思,本以为凭着竿子帮名气,过这个小关本不在话下,却不想,让你身陷此地……”
玉兰说:“团头言重了。团头今日身陷囹圄,是受了玉兰连累。玉兰倒觉得对不住团头了!”
金九直说惭愧。小六、阿星还想反抗,玉兰投以眼色,轻声斥道:“这么多洋枪,都搭在脑门上,你要反抗,不是找死?”二人听说,收起了拳脚。关上那将见了,又哈哈大笑一声,说:“果然识时务,也少得我们浪费子药!来呀,重枷锁了,飞书报告府衙。江洋大盗落网,大人可安枕矣,徽州百姓可放心了!哈哈哈……”
玉兰觉得揪心地痛,那笑声宛如一把把利刃戳向了她的心窝……
玉兰等人被捕后,被暂时关在丛山关上。直到天黑,也没人来理会。小六早饿得头昏眼花,拍着木栅栏,对着牢外大叫:“饿死人了,就算是个死囚也要让人吃饱再上路,你们这是要故意饿死我们哪!”
门外传来骂声:“美的你,想吃饭,饿你三天三夜再说。渴了说一声,盐水辣椒水任你选!”
阿星听了,不由得来气,伸手就要掰那木栅栏。玉兰见状,赶忙挡住,轻声地说:“星弟,别动粗。情况不明,不要急于出手,万一出了牢门,又被清军包围,一顿枪弹下来,我们还有活路?再说金团头跟我们不一样,人家是清白之身。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越狱逃了出去,会连累金团头的,他可是有家有室的人!你们想想,我们这么做应该吗?”
阿星听了,不再掰那栅栏,却生气地说:“回回这样!我要动手,你都不让,气死人了!”说完转头生闷气去了。
过了段时间,大家实在熬不住了,就向牢头讨水喝。那牢头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后头一个小跟班,拧着一桶酒,开了牢门,递了进来,就哐啷地又上了锁。几人**难忍,见是酒,不由地对牢头说:“有酒,有没有下酒的菜?”
那牢头不高兴地说:“想得挺美,就你们几个?不是看在竿子帮面上,连这酒也别想!”
玉兰喝阻道:“跟他们说什么?能有什么结果?”
几人默不作声了。过了一会儿,几人受不了**折磨,就各自舀一大瓢酒喝了,不大一会儿,大家觉得眼皮沉重,就沉沉睡去。
等到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天亮。大家觉得四肢无力,睁眼看时,却在囚车之上,不见了金九。几人无计可施,任由囚车拉着一路往前走。
“都是你,让我们不反抗,这下好了,只有见阎王的份了!”阿星不满地埋怨玉兰。
小六说话了:“省点力气吧,都两天没吃东西了,你还有劲说这些!早是个死,晚是个死,早死早投胎!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别像这辈子,没命似的东躲西藏。真要人命,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哪有个人样?连狗都不如!”
押车的说:“那是,谁让你们做江洋大盗。你没想过那些有家有室的,被你们杀了,家里老的没人养,小的没人管,女的守了寡。那家就像个家?你们这是叫害人害己!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知道有今天,当初就不要杀人抢劫嘛!”
“谁说我们江洋大盗?”阿星不悦地嚷起来,“小心老子撕了他!”
“嚷什么,”那人也叫嚷了起来,“成了阶下囚还这么硬,真是匪盗本性!敢杀人留名,被抓了又抵赖,算什么好汉!之前还有点佩服你们的敢作敢当,如今看来,也不过是鼠辈!”那人说着就有些轻视的意思。
“我们是被冤枉的!”小六一脸委屈地说。
先前那人不愿再搭理他们,另外一个押车的小兵冷冷地说:“被抓的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玉兰对小六说:“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
“是啊!小六兄弟,跟他说话多费口舌,这话我赞成!”阿星幸灾乐祸地说。
“不说就不说!还省点力气!”小六再也不愿说话,干脆闭起了眼睛,任由囚车颠簸。
大家一路无话,沿路沉闷。出城不远,进了一个山林,突然从林中窜出一队人来,不由分说,举刀便砍。这些当兵的哪见过这阵势,刀还未出鞘,就被砍落尘埃。“没想到,当兵也不易,江洋大盗没死,我们倒先没了!呃……”那押车的发出最后的感叹,倒在地上,血洒了一地。
大家砍开囚车,玉兰等人昏昏沉沉地下了车。大家问清了原委,掏出些吃的来,五人恢复了些体力,但依旧四肢无力。灵灵说:“五位怕是中了蒙汗药了!用甘草汁解吧。”
“想得美,让你们解了药,怎么把你们全数拿下?”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灵灵吃惊地叫起来:“又是那个人!”
“谁?”大家吃惊地问。
“顾晓锋!”
“顾晓锋?”玉兰一脸迷茫。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就是屠了我家十几口子人的那个大恶贼!”灵灵咬牙切齿地说。
“哼!是我杀的,你能怎样?”顾晓锋在远处说道,“玉面修罗,果然有两下子,化了装都能让你认出来!不过,就算给你认出来了,又能怎样。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快点投降!”
“你才想的美!”小萍听说是顾晓锋,气不打一处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杀了过去。继礼几人一看坏事,赶忙仗剑跟了过去。只见荒草坡上,一个白衣汉子立在那儿,不怒不笑,两只眸子发出如闪电一般的光芒,等到小萍走近,手指突然弹出。
“妹妹,注意弹指神通!”小萍听说,慌忙间偏身让过,饶是这样,她云鬃上的一朵小花还是被削落在地。
顾晓锋大怒:“小子,又坏我好事!”说着就往继礼这边攻来。灵灵此时也已飘身来到近前,两人联手对付顾晓锋。顾晓峰全然不惧,左推右挡,一时战况胶着。后上来的几个年轻人也各找对手,乒乒乓乓地打斗起来。
大路上,几个上了年纪的见五堂主手脚酥麻,四肢乏力,守着怕伏兵太多,灵灵战不下,不守又怕敌人来袭,坏了玉兰性命。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世良说:“没有甘草汁,先用水浇灌下试试!”大家听说,忙将自己身上带的冷水,往五人身上浇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五人仿佛好了许多。只听玉兰说:“别守着我们了,快去帮忙!”说着从地上捡起把单刀来,往灵灵杀敌的方向跑去。其他众人见五堂主没事,也向山坡上杀来。
上了山坡,只见灵灵三人搅作一团,斗得正酣。众人想要加入战团,怎么能够,只好在圈外各找对手。战了好久,只听打斗声渐息。大家看看,见地面上留下不少尸首,幸好同来的都没什么大事,不过受点刮蹭的小伤,只有天佑没见过这种打斗的场面,一时不适应,受的伤比较重些。
灵灵和顾晓锋仍在打斗,大家见下不了手,就各自拿着兵器,护好天佑,静坐旁观。不过一会儿,顾晓锋忽地跳出圈外,一阵烟雾腾起,只听轰隆声四起,大家眼前一片迷茫,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各人慌忙从白烟中跃出。只听远处传来顾晓锋的声音:“好你个玉面修罗,有两下子,小看你了!不过记住,我还会再来的!”
不久,众人集合到一处,灵灵检查了下天佑的伤势,手臂上受了刀伤,需要休养了,其他人都没什么大事。灵灵让小萍给天佑包扎了,就与大家席地而坐,商量下面该怎么办。
玉兰说:“还是要去登封!我们总不能一辈子背黑锅呀!”
“没有金团主,光我们去,哪有说理的地方?”小六说,“再说了,前往登封,怕有数千里,有多少关防,我们过得去吗?”
玉兰说:“小六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不能因为有了困难我们就不去做了!不容于官府,我们不怕;但不容于江湖,我们还有立足之地吗?”
灵灵说:“那这样吧!天佑受伤了,萍儿一家还是不要跟去了;竿子帮的兄弟没了金团头,跟去了也不好。其他的能留就留,我们尽量轻装上阵。”大家商量来商量去,都不愿留下。最后就强迫小萍和天佑留下来。
小萍本来不肯,怎奈大家全力劝说。天佑见了刚才一番厮杀,早已魂飞天外,不敢再趟江湖这塘浑水,巴不得小萍留下来,眼巴巴地望着小萍。小萍心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能随他去了。”只好堕下几滴泪来,跟大家道别。这边竿子帮弟兄护着小萍夫妻二人回乡不提。其余一行十数人,不再走官道,尽选偏僻小道,往登封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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