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远点头道：“没错。老子名儋，字聃，出自宋国戴桓八族的老氏。自从其父老佐逝世后，老子便放弃了老氏的家主之位，而周行天下。后来他隐居于洛邑。周天子闻知他的大名，便任命他为周王室的太史。世人因此又称他为太史儋。老子之学说清逸而瑞新，可谓是千古一遇之奇才。只可惜董远只闻其名，不曾见过其人。雷子亦是千古奇才，如今能遇见雷子，也算是董远的幸运。董远也方知世上之高人何其多！董远不过是渺小的一粒沙……
我笑道：“董远，你把我抬得也太高了吧。我又如何与老子相提并论。他就像飘落人间的神人，不为世俗所束缚，过着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自由自在，一切都可以抛弃，却一切都不会失去。而我依然是一个凡夫俗子，深陷世俗的深渊，无法摆脱一切，却也无法拥有一切，只能活在痛苦的挣扎之中，却越陷越深……”
我轻声地叹气着，董远和祁月都不解地看着我。我继续说道：“当今世上，除了老子之外，晋国的叔向、郑国的子产、齐国的晏婴都是一代圣人。他们都为拯救这个世界而燃烧着自己。而我却仅仅是一个过客，一个冷漠而麻木的过客……”
董远和祁月更加疑惑。我也沉默了。也许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我所说的话，毕竟我比他们多看了两千五百多年的岁月。我们沉默地走着。
走着走着，我看到了一座有点奇特的阁楼。范府的建筑基本上都是一层，唯有这座阁楼是两层。阁楼的门都紧闭，在门外有士兵守卫。里面应该住着一个很重要的人物，甚至是被软禁了。
我问祁月：“那座阁楼里住着什么人？”我指过去。
祁月却有点支支吾吾：“那里……那里住着……”
董远也疑惑地看着她。
我再问道：“难道里面软禁了谁？范氏的仇家栾氏已经被灭，栾氏的族人死的死，逃亡的逃亡，就算有被活捉的也会被处死，不应该被关在范氏的密室啊？”
祁月犹豫了一会才说道：“里面是我的姑母……”
我问道：“是否栾盈的母亲栾祁？”
祁月默默地点点头：“她更喜欢别人叫她祁霞……”
我向前走了几步，默默站立，看着这座有重兵把守的阁楼，心中有太多的感叹。
当年士匄的长女祁霞嫁给了栾书的长子栾黡。范氏、栾氏两家强强联合，但是自从士燮逝世后，范氏、栾氏就貌合神离。最终两家反目成仇。而最后导致范氏、栾氏大火拼的人就是祁霞。
在利益与欲望的驱使下，人完全恢复了原有的本性——不为己，天诛地灭。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伦理道德脆弱得像一张燃烧的白纸。曾经的血浓于水，却是比水还要淡……
祁月走了过来，推了一下我的肩膀：“琰珺哥哥，你在想什么？”
我回头说道：“阿月，妳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祁月不解地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说道：“我想和妳的姑母祁霞见一面。”
祁月问道：“你见她做什么？”
我说道：“我受人之托，要带一些话给她。”
祁月犹豫着：“这个……”
我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你爷爷与父亲知道。”
祁月想了想，终于点头：“好的……”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