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十八章（2 / 2）

阮振飞气愤地说：“刘英才真是恶贯满盈！看来无论于公于私我阮振飞非跟他干一仗不可了。”

王小珂说：“表哥运气真好，你还有个亲戚是你得力的同盟军，二对－的阵容赢的机会就大了。”

阮振飞有些摸不着头脑。王小珂又连比帶划地把莫耀先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以及他与月仙姐妹的关系说了一遍。

阮振飞也笑了起来：“莫老弟这小子倒跟我挺有缘，活该刘英才倒大霉了。眼下当务之急先把杜小兰的事敲定了。也不用你们多费心，就做个现成媒人等着吃蹄膀吧。”

莫耀先却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阮神探也别太得意，还得看你对莫某的态度如何，倘若还象山庄案中那样害得我上当受骗，我不把你的好事搅黄誓不罢休！”

众人皆笑了起来。

第十八章商行求证

刘英才反复思索后仍然觉得心有不甘，一个日本小女人竟敢对我堂堂督军口出狂言，居然要我俯首贴耳！倘若果真是浅野将军的人那就罢了，否则就对她不客气。刘英才决定亲自出马探个究竟。

东亚商行离督帅府仅数里之遥，刘英才的汽车到达商行不一会，中野宇川就亲自出迎。

“刘督军大驾光临，敝行蓬荜增辉。欢迎欢迎。”

刘英才拱手示意，客套几句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商行。但见客堂内轻烟缥缈，一股清香迎面而来；古色古香的摆设豪华而不失典雅。

刘英才大声说：“中野先生高雅之人也！－幅《桃源仙境图》尽显商行春色矣。”

中野宇川说：“督军过奖了。与督军府相比，寒舍乃区区茅庐而已。”

刘英说：“久闻东亚商行藏有诸多珍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仅先生所掛明代大画家仇英的画即为瑰宝，让人羡慕。”

中野说：“彼此彼此。听闻督军府搜罗文物收获颇丰，浅野将军感激不尽。”

刘英才问：“本督军已久未与浅野将军谋面，未知将军近况如何？”

中野说：“浅野将军不久前来到省城，对刘督军赞誉有加。将军说，倘若多几个刘督军，则大东亚共荣不远了。”

刘英才心想此言不虚，浅野确实在前些日来过省城，可见中野确是浅野的人。

中野宇川又说：“浅野将军说，刘督军对大日本帝国有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希望东亚商行与督军府多多合作，宇川甚感欣慰。有督军府鼎力相助，宇川求之不得。”

此刻刘英才已确信自己跟他们捆在一起了。正想着，一个身穿和服的女子姗姗而来。

中野宇川介绍：“舍妹中野美枝子。”

美枝子弯腰行礼：“请督军多多关照。”

刘英才心想就是这个小女人口出狂言，妈拉个巴子！没想到果真要在他们面前低声下气了。口里却说：“令妹果真英气不凡才貌双全。”

美枝子说：“承蒙督军夸奖，小妹汗颜矣。前日于芷江金蕊园与何副官一别已有数日，何副官近况如何？前日之约想必已有结果？”

何其通見刘英才微微点头，便说：“尊驾之意与督军不谋而合，此所谓英雄所見略同。”

中野宇川说：“如此甚好。刘督军马到成功之日便是宇川为二位庆功之时。”

何其通说：“此事理应尽力而为。然芷江乃礼仪之乡，视书画为立身之本，尤对祖宗遗物爱之深切，宁舍命而不敢疏失。故宜徐徐图之，切忌操之过急。”

中野宇川说：“浅野将军对芷江的《双羊尊》和《溪山高隐图》关切已久，若能早日将《双羊尊》请回日本，则是功德园滿之事。至于那幅宝图因督军另有他用，那就君子不夺人所爱了。”

何其通说：“何某在芷江数年，听说此物乃山庄镇庄之宝，后又捐赠政府，竟然从未見过。未知此物有何珍贵之处值得将军如此牵掛？”

中野宇川对他睥睨一眼说：“何副官忙于军务，对贵国珍宝不甚了了，情有可原。”言语之间微含嘲諷之意。何其通佯作不知。“《双羊尊》是贵国周代制作精湛的－件酒器。它的独特之处在于神奇生动的造型：双羊相背共有一体；羊首成园型，双角盘屈，颌下－缕弯曲的长须似随风飘动，肥硕的身躯大腹便便。双羊神态安详，气度肃穆。更为奇绝的构思是装飾手法十分夸张：在羊身上滿飾鳞片纹取代羊毛，並在羊身两膊加上双翼，产生－种神奇的感受，使寻常的双羊成为非凡的神物。

《双羊尊》不仅是罕见的精美艺术品，更是贵国古代青铜工艺辉煌成就的实证。其价值无可比拟。据史书记载《双羊尊》原有一对，两件区别在于双羊背上共载园筒的饕餮纹飾－为阳纹一为阴纹。是周文王祭祀用的成套器具之一。现存于芷江的阳纹《双羊尊》是龙柏山庄祖传之物，另一件阴纹《双羊尊》已在大日本帝国美术馆。浅野将军久有心愿期盼此物早日去日本团圆。”

刘英才心中不悦。妈拉个巴子，你要团圆何不把日本那只送回来？“浅野将军心意甚佳。但此物既归政府所有便由政府保护，恐难轻易夺取。”

美枝子哂笑。“刘督军之言蒙骗三岁孩儿尚可，在此处何人相信？小妹久闻‘官匪－家’、‘官匪不分’之言，刘督军沒听过吗？”

刘英才勃然变色。何其通见状高声说：“中野先生，尊驾乃高雅之人，贵府乃高雅之地，我等匪类实不应冒昧前来。看来应该告辞了。”

刘英才和何其通作势欲起身离去。

中野宇川忙将两人按住。“舍妹年青不谙世事，言语之间有所冒犯，两位多多宽宥。”

美枝子嫣然一笑。“小妹言语有失，得罪二位，小妹在此赔罪。”

说罢学中国妇女两手松松地抱拳重叠在胸前右下侧上下移动，同时略做鞠躬的姿势，算是行了个万福。

刘英才不敢跟他们闹翻，顺势在坐回原位。

何其通趁势说：“中野先生觅宝心切也是人之常情，然中国有句古话：‘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欲取《双羊尊》必须预先谋划方能奏效，中野先生以为如何？”

中野宇川说：“既然如此，想来督军府已有应对良策，宇川在此地等待好消息了。”

中野美枝子还想插话，见哥哥摇头示意便忍住了。

正说着，有人从外面兴冲冲跑进来。

中野宇川大声喊：“志卿君！”

刘英才和何其通－起和金志卿拱手寒喧。

金志卿朗声说：“多日未见，刘督军越发精神了。听说近日有喜事临门，可否透露一二？”

刘英才哈哈一笑：“谣言，是谣言。”

美枝子娇声说：“小妹也有耳闻，刘督军何不说来听听？”

刘英才说：“哪里哪里，八字未见一撇呢。”

金志卿说：“督军想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不才恭喜了。不过不才奉劝－句，风险太大的事还须从长计议，因小失大是不划算的。此为生意人的办事准则。”

美枝子说：“金先生何必杞人忧天！刘督军早已成竹在胸，区区小事不值得一提。”

中野宇川说：“小妹所言极是。刘督军乃本省实力派，能有什么事难得倒风雅将军？志卿君不必过虑。”

何其通见中野兄妹硬逼刘英才上架，心里暗骂小日本心机太深。

刘英才尴尬地说：“多谢金先生，本督军心里有数。”

金志卿说：“督军心里有数就好。不在又有两幅好画，请中野先生鉴赏。”

中野宇川兄妹鉴赏良久，面有喜色。这是两幅古画，一幅是明代花鸟画家吕纪的《双雉图》，另－幅是清初山水画派代表人物王时敏的《山石图》。

中野宇川说：“志卿君独具慧眼，常有宝画购得，宇川受益非浅。未知此画价值几何？”

金志卿笑嘻嘻地做个手势，中野宇川略一沉吟便－口答应。

何其通在－旁看得眼红。“金先生和东亚商行关系非同一般呵。”

金志卿哈哈－笑。“不才乃见利忘义之商人，有赚钱机会必不放过。中野先生出手大方，绝不斤斤计较，不才能不奉为衣食父母吗？”

美枝子说：“商行与金先生的合作甚为愉快。先生诚心待人，于商行有援手之恩，商行理应依贵国规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金志卿说：“何恩之有？你买我卖，做生意罢了，不必在意。”

待三位客人走后，美枝子不解地问：“刘英才诚意不足，哥为何轻易放过？”

中野宇川说：“刘英才之所以低头，是因为忌惮浅野将军。然而浅野鞭长莫及，如对其逼迫过急反会激生事变，狗急跳墙嘛。而商行尚无强令其听命的实力，故只能以‘忍’为上。”

美枝子说：“哥以为金志卿其人如何？”

“与其结识多年，哥以为是个学识渊博、待人厚道却又精明厉害的生意人。”

美枝子说：“小妹见过许多中国人，还是这种学识渊博的书画人士较好相处。”

中野宇川说：“哥也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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