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几个值班巡院士兵听得大门外嚷闹也提刀冲出。
这时正好赢道酋长在厅前与家奴谈话,听见大门传来争吵声,走到大门问道:“何事争吵?”
门人回禀:“酋长,这两人冒称是您故人,我们要赶走他们,他们不走,还在这里辱骂,故此发生争吵。”
鱼鸬听得是酋长,急忙排开众人上前说:“酋长,我们有要事向您相告,因此斗胆冒您故人,望酋长见谅。”
赢道听鱼鸬话有蹊跷,对鱼鸬二人道:“既有要事相告,进来说罢。”
鱼鸬和随从进得门来,几个酋长亲兵围定他俩随酋长向厅里走去。
赢道进厅坐定对鱼鸬说:“你有什么要事,就说吧。”
鱼鸬看了看厅内十多个亲兵守卫说:“酋长明鉴,这恐不是说话的地方。”
赢道看了看身边亲兵,说:“他们都是我的心腹亲随,不用回避,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鱼鸬只得说:“不瞒酋长,我是蜀中元帅鱼鹕王子帐下上将军鱼鸬。”
赢道急忙插话:“原来是上将军来访,请坐吧。”
鱼鸬坐下说:“我奉元帅鱼鹕王子的命,来见酋长,是来向酋长传达元帅的话,希望酋长慎重考虑,努力践行。酋长,我蜀国是应天意顺民望而建的神州大国。自蚕丛王开创蜀国,传至今天鱼凫王已历三世,四百余年。人民依附,国家兴望,四方草野荒蛮谁敢觊觎!四百年来从无战事。而今笃慕联盟不识天时,不守天道,冒天下之大不韪,自不量力,兴兵来犯我蜀国,占我蜀南,杀我蜀人,夺我财资,做下天怨人怒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凡我蜀人,俱应奋起抗之。想鱼凫王,为民能饱食,发明网、篓,改刺鱼、叉鱼、抓鱼为网捕篓张,人民因此得以解除饥馁。蜀国之民常念鱼凫王的恩德,愿为蜀国而生,为鱼凫王而死。难道酋长不是这样么?我知道,酋长和僰道寨民迫于笃慕军的淫威,有怒而不敢言,有心而不敢露。也因为外无蜀军之援内无举事之主。今元帅遣末将前来约定酋长召集寨民、寨兵,于四月二十一起事,杀向笃慕军作内应。不瞒酋长说,附近屏山、鸡溪、南溪几个部落我们都去人和酋长联通了,到时一同举事。定能杀得笃慕军一个不留!酋长,凭你在部落的威望,凭寨民对蜀王的敬畏和他们对笃慕联盟的憎恨,只要你振臂一呼,必然万人跟随。酋长,这是功在蜀国,名在子孙的事啊,请您细思。”
赢道沉吟了一下,问道:“将军此来,带了多少随从?”
鱼鸬说:“我来与酋长联系,又不是来打仗,要许多随从做什么,就是我主仆二人。酋长问这个做什么?”
赢道笑道:“没有什么,我想还有随从就接进酋长府一齐招待。”转头吩咐身旁亲兵:“去传厨房,立即安排一桌酒席上来,我与鱼鸬将军接风。”又对另两个亲兵吩咐道:“去请内总管和宇、灵二位将军来宴席议事。”
亲兵走后,赢道和鱼鸬继续谈论举事反笃慕联盟之事。鱼鸬见赢道虽未口开表态,但设宴,又请将军、总管来议事,已认定赢道有举事之心,只要总管、将军来后加大说辞,赢道举事定能成功。于是进酋长府来一直紧张的心情舒缓了许多,谈吐也更加流畅了。
不大一会,总管来到大厅,赢道向鱼鸬介绍:“这是我酋长府内务总管赢果。”又向赢果介绍:“这是蜀中元帅鱼鹕王子帐下上将军鱼鸬。”
赢果忙说:“见过上将军。”
鱼鸬此时已拿出上将军的派头说:“免礼,请坐。”
赢道说:“总管,鱼鸬将军来说我于四月二十一日起事,配合蜀中大军反攻笃慕。我尚未决断,总管为我决之。”
鱼鸬听赢道要总管为他决断,忙说:“总管,我们为蜀王的臣民就要忠于蜀王,忠于蜀国。怎能做背叛蜀国随入侵犬族的事呢。总管深明大义,必然不耻于背主叛逆的事。酋长所犹豫的是怕侵贼强大,举事不成,反为其所灭。但,这是不可能的!这次举事不是僰道一个部落,而是蜀南被占领的十多个部落一同举事,况且鱼鹕王子将率60000大军分三路攻打蜀南。我们内外配合岂有不胜之理!”
总管说:“将军,蜀南十多个部落同时举事,此事确切吗?”
鱼鹕说:“这次鱼鹕王子派我和另外十位将军分别到蜀南江阳、南溪、屏山、湾头等十一个部落策动起事。这还能不确切么?”
总管笑道:“果然如此,那么酋长,这事可以决断了!”
鱼鸬高兴地说:“早该决断了。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一齐大笑起来。
这时酒宴已摆好,只待宇、灵二位将军到来。
赢道刚邀鱼鸬入席坐定,家丁传报宇、灵二人到来。赢道、总管都起身相迎,鱼鸬心中纳闷:这宇、灵二将军是什么人?为何赢道酋长这样恭敬。举目相看,只觉得二人虽然穿戴平常,腰悬长剑,却俱有一种令人威压的感觉。入席,更令鱼鸬惊讶,赢道酋长竟让他们坐了首位。鱼鸬儿心中自然产生了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感觉。
赢道缓缓向二人介绍道:“这是蜀中元帅派来的上将军鱼鸬。”
鱼鸬对二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乎,二人也微笑向鱼鸬点了一下头。
赢道又对鱼鸬介绍:“这位是笃慕联盟盟主杜宇,这位是笃慕联盟军师慕灵将军……”
话未听完,鱼鸬一下惊得跳起来,手指赢道说:“你,你,好个赢道,竟敢出卖我!”,便伸手要拔腰刀,可惜被身后两名酋长亲兵按了坐下。这两名亲兵力大无穷,竟将鱼鸬按得动弹不得。
这时,杜宇对鱼鸬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鱼鸬将军,处乱不惊,临事不慌,是大将军的本色。上将军何故如此。我们慢慢喝酒吧。”,示意两名亲兵将鱼鸬放了。
慕灵也说:“鱼鸬将军,喝酒吧。”
待一名亲兵给鱼鸬倒了一大满盅酒,慕灵继续说道:“将军到僰道多日,暗访民情,应知道僰道军民上至酋长、下至庶民对我笃慕联盟情同鱼水,对我盟主敬若神明。将军到酋长府说反,不是光头钻刺茏,自已找戳么?”
鱼鸬端起酒盅一口饮尽,说:“我确是自寻死路,但我不悔,为蜀王尽忠,为蜀国而死,是我的意愿。我不会象他人一样,贪生怕死,卖主求荣!话不多说,要杀要剐,动手吧!”
慕灵说:“鱼鸬将军,人活着总是美好的。为什么要死呢?何不和我们站在同一个阵线?”
鱼鸬慷慨地说:“落在你们手里,有死而已。只有断头的鱼鸬,绝无苟活的将军!”
杜宇说:“鱼鸬将军放心喝酒吧,你降与不降,我们都不会杀你,我还要你去给鱼鹕元帅报信呢。我们的兵力分配,军事布署都是公开的,没有什么秘密,相信你也打听得差不多了。如果你还有哪里不清楚,你提出来,我会告诉你的。我们就等着鱼鹕元帅带兵前来决战!但是,鱼鹕元帅想让蜀南江北几大部落酋长起兵内应的计划却是落空了。”
鱼鸬愤怒地感到遭到了杜宇的戏弄,咬牙切齿地就要爆发,但忍住了,倒不是他怕死,他要留着性命去给鱼鹕报信,带大军来一战雪耻。
如坐针毡的夜宴结束了,杜宇果然放了鱼鸬,就连酋长要派人跟去捉拿鱼鸬的随从,都被杜宇止住了:“让他和他的随从们去吧。我们确实需要他们去报信,这大决战中,有他们几个助不了鱼鹕,无他们几个也助不了我们。”
第二天天刚亮,鱼鸬和他的随从急匆匆地走了,途中确实没遇到任何阻拦。
慕灵得知消息当天就急将鱼鹕派人到蜀南各寨策反酋长的消息通过驿站快传,传给江北各部落、各大寨。并传中、东两路军各位主将聚到僰道开军事会议,商讨与蜀中元帅鱼鹕决战的军事布署。经商议,决定立即从蜀南13大部落中征调15000当地大军参加决战。此外,杜宇亲率20000军主持僰道决战、笃猛带20000军主持江阳决战、笃忌带20000军主持南溪决战、笃瑞带15000军策应西路军作战;慕琤带100乘战车参加僰道决战、常雷带100乘战车参加江阳决战、祝桑带100乘战车参加南溪决战;决战地点都选在三城城北的20至30里处进行。
就在鱼鸬匆匆忙忙赶到内资城向鱼鹕报告后的三天之内,派出到蜀南各部落的将军也都陆续回到了内资。除到黄琅部落的周甲、到黎贡部落的鲁麻和到鸡西部落的鱼鸠三个将军及随从被杀死之外,其余都被笃慕军放回。各个回到内资的将军所报军情都与鱼鸬报的相差无几。鱼鹕接报后又恼怒又吃惊,恼怒的是蜀南各大部落竟都背蜀主附逆贼,吃惊的是笃慕联盟军势力竟强大到这般地步。他一面急征蜀中各部落各大寨寨兵,一面修章紧急上奏蜀王,建议趁笃慕军尚未做大,倾全国之力剿灭。
十九天后,蜀王鱼凫下诏令鱼鹕征调70000大军分三路征剿笃慕军,令蜀西元帅梁汶速速杀退笃慕西路军,再派20000军配合蜀中元帅征剿湾头。四路大军务于四月二十五日前发动进攻。
鱼鹕见有蜀西元帅的20000军配合征剿,大喜道:“九万大军攻蜀南,必然取胜!”,于是下令道:
鱼鵏为主将攻江阳,鱼鸶、鱼齐、鱼鹈、鱼鹉、周鳞、卢逵为副将,统偏将11员,士兵22000,战车200乘,于四月二十日起兵,务于四月二十五日进攻至江阳。
狐父为主将攻南溪,鱼鸳、鱼鹔、鱼蛟、鱼蟒、尚鲵、卢迪为副将,统偏将10员,士兵20000,战车200乘,亦于四月二十日起兵,四月二十五日进攻至南溪。
鱼鹕亲自挂帅,鱼鸬、鱼鸳、鱼鸶、娄霸、娄杰、伯夷6人为副将,统偏将12员,士兵23000,战车200乘,也于四月二十日起兵,四月二十五日到僰道决战。
三路大军各自带5至8日粮草行军。再由鱼雕率领3000军作鱼鹕押粮官,鱼际率3000军作鱼鵏押粮官兼后合。鲛吾也带3000军为狐父押粮官兼后合。三个押粮官务于四月二十四日各自催齐25000人十日粮草,二十七日送到三处大营。
话说,僰道、江阳、南溪的战车统将分别是熊有道、熊有能、熊有章三兄弟。这熊氏三兄弟是蜀中战车祖传名将,十分精于造战车和车战之法。自从领了军令后,三兄弟常聚一起讨论着攻城战术,各自根据僰道、南溪、江阳三城的地形布置、训练作战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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