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老爷,这怎么行,怎么能白拿您的钱。。。。。‘’徐国平执拗着要将那一把银元退回去。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谁还没有个手头紧的时候,好好说上你家媳妇,以后不要再吃这种瞎子亏就是了,这牌局里是有猫腻的,你还不知,前些阵子也就是去年冬至那会儿那镇西头一个牌局,庄家柳老大做手脚让其他几个牌友输得倾家荡产,还闹出人命来呢。。。。。。‘’徐金山冷不丁的说完后便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徐国平一眼。
‘’是啊,怪不得我家那败家娘们说她一连两三个时辰都没和过一牌呢,原来是这样。。。。。。‘’徐国平若有所思的嘟囔着,不知不觉的生出一缕缕怨恨来。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呀,时候也不早了,老哥也该回去赶中饭了,,,,,徐金山说着便转身准备向屋外走去。
‘’徐老爷,徐老爷别忘走,要不就在我家将就一顿吧,。。。。‘’
‘’哪里话,不好打扰,不好打扰,还是我请你吧,走到杏花楼陪老哥喝两盅。。。。。。。‘’徐金山笑呵呵的说着便一把将迟疑不决的徐国平推桑出了门外。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两人在街巷里七拐八拐的来到了杏花楼,徐金山点了个三楼十分静谧的独间雅座,叫上了一桌上好的酒菜。
‘’国平老弟呀,最近在镇公所当差可顺心。。。。。。‘’徐金山漫不经心的问道。
‘’顺心?怎么顺心,先前您当这个镇长的时候,我们这些保丁每月能有四块现大洋的俸银,有时还能有点花头分分。现在倒好,那书呆子孔尚林当镇长后,一下子变成了三块现大洋,而且三令五申的不许我们外赚花头,你说说这叫人怎么活呀,,,,,,,‘’徐国平愤懑不平的抢白着。
‘’哦,那是少了点,若成了这保丁头儿,那每月的俸银八九块现大洋差不多就够花了,而且还有结余呢。。。。。。‘’徐金山说完便瞄了瞄徐国平一眼。
‘’我当保丁队长?这不可能,轮也轮不到我,我进镇公所才几年,他孔镇长是不会高抬我的。。。。。‘’
‘’那若换了一个镇长呢,说不定你就是保丁头儿了,,,,,,‘’徐金山若有所思的抢白着。
‘’换一个镇长?可这新镇长才上任刚满两个月呀,怎么着也不会这么快就换人呀。。。。。。‘’徐国平不开窍的追问着。
‘’一旦有摆不平的事儿,这镇长就得换了,哪怕是刚来上任才一天。。。。。。‘’徐金山诡秘的抢白着。
‘’真的,若这书呆子给撤了,那咱这二十几个保丁可乐呵了,大家伙儿都对他积着怨呢,他每天左一个扶助农工右一个三民主义的叫人听着就烦,还克扣了我们的俸银,将那些钱全救济给了那些糊不上嘴的泥腿子买米面了,对那些泥腿子比亲大还要亲哪。。。。。。‘’
‘’是吗?那就不应该了,哎,你婆娘输了那四十多块现大洋,心疼吧。。。。。‘’徐金山见对方已进入了自己预定的话题,心里很是惬意。
‘’当然心疼了,那可是俺家仅有的积蓄呀。。。。。。‘’
‘’被人坑了,恨不恨。。。。。。‘’徐金山漫不经心的接着问道。
‘’恨,怎么不恨呢,都怪我那不争气的婆娘,非要去打什么牌,弄得老子现在给我老娘抓药的钱都没了。。。。。‘’徐国平说着说着眼圈情不自禁的湿润起来。
‘’人家要算计你你是躲不过的,你家的那十六亩水浇地是不是连成一片紧挨着那胡歪脖子家的地垄,若你家那十六亩水浇地归了胡歪脖子,那胡歪脖子可就有了那片山冲里最大的一块地了。。。。。。‘’
‘’是啊,原来他老小子是早就有预谋了,是想一步步的把老子往死路上逼,然后再霸占老子的那十六亩地。。。。。。。‘’徐国平的思维被点播的似乎一下子开窍了起来。
‘’对了,对了,你是明白人,不用我多说。。。。。。‘’
‘’老子非宰了他不可,敢打老子的主意。。。。。。‘’徐国平愤懑不平的抢白道。
‘’竟胡说,你若杀了他,那是要坐大牢的,要偿命的,那不是瞎胡闹吗。。。。。。。。。‘’徐金山假惺惺的规劝着对方。
‘’那你说该怎么办,老子怎不能就这么算了吧,让着他,说不定下次又出什么损招来阴老子呢。。。。。。。‘’
‘’你想出口恶气是吧,这个我倒是有个主意,而且能一下子将几口恶气都出了,眼前就有一个一箭三雕的好机会。。。。。。。‘’徐金山语焉不详的抢白着。
‘’真的,那徐老爷您快说说。。。。。‘’徐国平迫不及待的追问着。
‘’莫急,莫急,吃菜,吃菜,我慢慢说给你听。,,,,也就是大后天,他胡歪脖子不是二闺女肚子大了要出阁吗,来贺喜的人一定很多,你趁没人主意你的时侯在他们家的后院放一把火,然后将火一直引到那帮泥腿子烧秸秆积肥春播的火粪场上,就说是那帮泥腿子烧火粪积肥时一不小心引燃了胡歪脖子家的后院。。。。。。‘’徐金山一边忙不迭的往徐国平碗里夹菜一边信口开河的抢白着。
‘’那能成吗,火烧大了弄不好会出人命的,那死的人就更多了。再说这把火引到泥腿子的火粪场,栽赃给那帮泥腿子,那胡歪脖子不就和那帮泥腿子往死里闹呀。这万一被揭穿了可不好呀,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我们这样不就背上了破坏与兄弟党之间的团结关系。。。。。。。‘’徐国平战战兢兢的嘟囔着。
‘’你是党员吗,你还不是吧,再说你和那帮泥腿子是兄弟吗,还兄弟党呢,都是让那孔家小土鳖给教化坏了,,,,,,,,‘’
‘’徐老爷,要不这事咱还是让孙有田去干吧,孙有田他胆大心又细,对徐老爷您也十分上心。。。。。。‘’徐国平胆战心惊的嘟囔着。
‘’这事只有你去干,是你自己给自己出口恶气。这事闹得越大越好,闹得不可收拾更好。到最后这庄事就成了那书呆子下台的最好的由头。这事你若做成了,那这保丁队长就是你的了,月俸八块,不十块。。。。。。。‘’徐金山信誓旦旦的抢白着。
‘’真的,那,,,,,,那我就试试吧。。。。。‘’徐国平见徐金山开出了那他意想不到的加码便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
三天后的那个夜晚,胡歪脖子家的后院果然起了一场大火,那场大火差不多烧掉了胡歪脖子家半个后院。根据现场残留的一些印迹胡歪脖子一口咬定,是他所咬牙切齿的那帮佃户们烧春播火粪时引下的火灾,责令并协助镇公所抓人。抓了很多人,而镇公所这边,孔尚林却一心坚持证据不足将胡歪脖子好不容易抓来的那些佃户们全给放了。这下可惹火了胡歪脖子他们那帮对穷得吃着上顿没下顿的佃户们恨得咬牙切齿的豪绅们。于是一纸众豪绅们精心炮制的联名申诉书不到两天便传到了县政府的案桌上,继而又不出两天,县政府对孔镇长的罢免文书和新镇长的任命公文又一同下达到了棋盘镇的镇公所。徐金山又如愿成了棋盘镇的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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