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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涧之大笑。“千万莫自卑。你是你,他是他,风马牛不相及。再说如今你是革命军家属,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过,让你去干伺侯人的活,于心不忍!”

顾巧珍脸色微红。“能替王青天大老爷分忧,是小女子的幸福,别说是干家务活,就算为革命政府献身也心甘情愿!”

王涧之见她说话得体,神情可人,别有一番风情,不由心中一动。“夫人有此心意,我也就放心了。你先在寒舍工作一段时间再说,倘若感到不适应,随时提出来,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顾巧珍点点头,目不转睛盯着他。她的目光灼热,会说话的眼睛似乎意犹未尽。第一次面对面和名满天佑国的大人物谈话,顾巧珍被王涧之的气势所慑服,魁伟的身材、满月般的脸庞、炯炯有神的双眼、从中间一分为二的长发,甚至他的抽烟动作处处都彰显大人物的气势和风度,和她心中的杀父仇人形象相去甚远。

王涧之从她的目光中读到了训练班青年学生听他讲课时流露的钦慕。他不无得意地欣赏眼前这位与江南美人不同、别有一种清纯、野性美的小女子。

顾巧珍也从王涧之的目光中看出点什么,她体会到匡世东的“好色论”竟然如此精妙独到,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天理也不为过。

匡世东是这样说的:孟子早有经典训示‘食色,性也。’意思是饮食和男女之情是人的本性。古人又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即吃东西和两性生活是人最基本的欲望。人类之所以代代相传,繁衍生息,全靠男人女人相互爱慕、不断造人。男人喜欢女人,离不开女人;女人喜欢男人,离不开男人。天经地义!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有的人色欲炽烈,皇帝有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犹嫌不够,还要到民间猎取美色,恨不能将天下美女尽数揽入怀中;次一等的便是妻妾成群;再次一等一夫一妻;至于穷得连老婆都找不到的便是最没出息的人了。当然这是以前的社会,天佑国不兴这个,一夫一妻制。

然而,人的好色本性不会因“一夫一妻制”而改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是免不了的。怀里搂一个,手里抓一个,心里又想一个。这样的人至少有五种:有钱、有权、美男美女、骗术好、胆子大。于是便生出种种人间是非,故美人计往往百发百中。即便有人谨小慎微,不敢逾越,其实内心也是奇痒难熬,望美人而馋涎欲滴。由此可见,好色乃人心所向,“一夫一妻制”悖逆人性。

顾巧珍心中暗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匡世东有这种奇思妙想,而且还身体力行,那就别怪我生出非分之想,也来好色一次。他让我勾引面前这个王青天大老爷,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报我的杀父之仇,其实有他自己的目的。否则岂有将自己老婆当诱饵的道理?他不把我当宝贝看待,说明在他心目中,我们充其量不过是露水夫妻而已。天佑国的前景到底如何,谁也说不准。一有风吹草动,匡世东能真情实意保护我们母女俩?十有八九不会!

顾巧珍盯着王涧之,笑靥如花。王涧之也笑眯眯地望着她,象欣赏一朵色彩斑斓的野菊花。

58王家保姆

顾巧珍对所谓“杀父之仇”的感受与常人完全不同。原因就在于顾啸天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不仅如此,在她的心目中,顾啸天是个吝啬的色鬼。

顾巧珍是土生土长的天佑山人。若干年前天佑山发大水,冲毁了天佑山原住民近千亩良田,崩塌的山体又掩埋了包括顾巧珍祖父母在内的数百生命和百余间房屋。巧珍家就是在那次大灾中衰败的。顾巧珍的父母为养家糊口,只得把被大水冲刷得不成样子的几亩薄田卖给顾啸天,双方谈妥的条件是顾啸天收留他们住在顾府当佃农,并认巧珍为干女儿,供绐她在县城读完中学。巧珍的模样还不错,俊俏女子加上读过几年洋学堂,定能嫁个好男人,这是巧珍父母的苦心,也是顾啸天下的本钱。加上顾家无儿无女,添个女儿才象个完整的家。可惜没能等到这一天,巧珍的爸妈在短短两年中先后去世,巧珍伤心欲绝,顾啸天却打起巧珍的主意。

顾啸天没有子女,认为是老婆没用,久有娶妾的念头,但天佑国政策是一夫一妻,不容许。除非顾啸天老婆自动让位。顾老婆断然不从,她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说不能生育不一定是女方的问题,也有可能是男方无能。还打探到顾啸天年轻时常在风月场所寻花问柳。顾啸天呵斥她无知,说自己强壮得象头牛,日夜鏖战都不在话下,区区造人小事不足挂齿。顾老婆哂笑说,不定是在那个什么“醉红楼”、“逍遥居”惹的祸吧?

顾啸天说,不管怎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得为我们顾家想个办法。顾老婆说,我早知道你那点鬼心思,贼眼骨溜溜的往哪看?你有本事自己搞定,老娘管不了许多。顾啸天心领神会、喜不自胜。不多久,顾啸天趁夜深人静时钻进了巧珍的被窝。

顾巧珍平白无故受此污辱,暗自痛哭了几晚。顾老婆怕她一时想不开,节外生枝,天天陪着她说好话。她说男人都是一个样,见一个爱一个。又说自己有病,来日不多了。你若能替老爷生个一男半女,好日子就从天上掉下了。女人就是这个命,是专门替男人生儿育女的,哪有自己作主的权利。前些年外面闹得欢,什么婚姻大事自己作主,自由恋爱等等,闹腾一阵子还是老样子,女人仍然是男人的玩具,男人什么时候高兴了,就来跟你玩一会,也不管你愿不愿意,身体行不行。倘若你运气好,爹妈给你一张好脸,让男人看着舒服一点,你得宠的日子就长一点。否则你看着吧,没几天就会把你甩了。

巧珍孤立无援,又想到她说的道理一点都不错,自己的几个女同学大都成了别人的玩物,没个好结果。如今自已也没逃脱噩运,成了养父的玩物。这世道竟然是这么龌龊,做女人的个个只能低三下四、忍气吞声!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顾巧珍有了委曲求全的心思,也就闭着眼睛随由养父摆布了。顾啸天雄赳赳气昂昂地大展身手,希图很快就造出个人来,以证明自己雄风依旧,让老婆无话可说,却把个顾巧珍整得成天迷迷糊糊的。

顾巧珍还未从迷惘中清醒过来,命案就发生了,接着顾府便有了一系列的变故:家财散尽,顾老婆成了顾寡妇,顾啸天当真成了“音容宛在”。

顾巧珍彻底醒悟了:人生如过眼烟云,瞬息即逝。人刚出生,便意味着早晚都要“驾鹤西去”,人活在世上不值得你争我夺、苦苦追求。帝王将相又如何?富甲一方又如何?生儿育女又如何?还不如能乐就乐,能甜则甜,一切顺其自然、安分守己、得过且过,平平安安度过一生罢了。

顾巧珍并不认为顾啸天罪大恶极,该当死刑,但也没有报“杀父之仇”的冲动和意愿。她在陷入走投无路的困境时,接受了顾寡妇的安排与匡世东成了亲。洞房之夜,顾寡妇偷偷塞给她两块白手帕,一块洁白无暇,另一块有鲜红的血迹。顾寡妇叮嘱她在行事前把白手帕当着匡世东面垫在身下,行事后再偷偷换上有血迹的手帕。顾巧珍懂得她的用意,依计而行。第二天早晨,匡世东果然拿出白手帕检验,见有新鲜的斑斑血迹,满意地笑了。

顾巧珍与匡世东生活了一段时间,渐渐发现一件怪事:匡世东每隔几天就要在少年师值夜,留宿师部值班室。第二天就显得疲惫不堪的样子,跟她戏耍时如同例行公事,稍一摆弄就颓然败下阵来。顾巧珍先后被两个男人伺弄,体会到其中乐趣,床笫之欢渐入佳境,反观匡世东却渐显不堪应对之势,她心生疑惑。

又一晚,匡世东说要去少年师值夜,顾巧珍偷偷跟在他后面。进了师部,见匡世东并没去值班室,却是直奔顾府西北角。顾巧珍心想他去那儿干什么?匡世东急匆匆地跑到顾寡妇门口,转身向四周望了一眼,没看到有什么人,便轻轻推门进屋,不一会,屋里的灯就灭了。

顾巧珍在母亲房门口站了片刻,听到里面传出的种种令人面红心跳的动静,便一切都明白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竟然是这样乱七八糟的关系,大白天在大庭广众面前是那样正儿八经、冠冕堂皇,黑地里却个个都做出不堪入目的丑事。难怪在县城读书时就听到许多高年级女生与社会名流、富家子弟的风流韵事。更难怪匡世东津津乐道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顾巧珍痛恨匡世东厚颜无耻,但并没有戳穿他的面具,她认为撕破了脸对大家都不好看,留着这个把柄或许以后还用得着。顾巧珍开始觉得自己的潜意识中已隐隐埋下了放纵**的苗子,仿佛一团火焰正在跃跃欲试,一旦遇上机会便成燎原之火。

顾巧珍没有料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当匡世东以报“杀父之仇”的名义含含糊糊提出要她去勾引王涧之时,她便知道自己又要和另一个男人结上不解之缘,玩起男女之间猫捉老鼠的游戏。同时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心愿,她要假戏真做,以此报复匡世东。

王涧之把顾巧珍领回天丰斋,向李芳菲简单介绍她的情况,约定在目前阶段,顾巧珍白天做家务照顾李芳菲,晚上回她自己的家。在李芳菲临产前半个月,则需要白天黑夜都在天丰斋服侍。王涧之说完就走了,似乎连多看李芳菲一眼都不愿意。李芳菲恨得直咬牙,心想你自己是个花痴,见一个爱一个,却抓住我的把柄不放,太绝情了,我就不信你敢真的甩了我,又去跟别的什么美女厮混!

顾巧珍见他们二人的神情便什么都明白了。天佑国无人不知的王青天大老爷在别人面前无限风光,家里却藏着这么个丑八怪!人都说李长官也是摆得上台面的美女,却不料才怀上孩子,她的相貌就成这样:该白的不白,该圆处不圆,脸蛋不象个脸蛋,身材没个身材,别说是男人,就连我这女人见了也嫌碍眼。何况王涧之这么一个风流倜傥、气宇轩昂的美男子呢!王涧之对李长官的厌恶已写在他的脸上了。

顾巧珍叹息女人的悲哀,常言道,花无百日红。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红颜薄命,是女人的宿命。既然如此,“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顾巧珍也算有几分姿色,趁此鲜花盛开时好好享受一番,也不枉一世人生。

顾巧珍尽心尽责地服侍李芳菲。每天大早就赶来天丰斋煮早饭,给王涧之准备好洗脸水。王涧之照例先起床,到院子里活动身子,呼吸新鲜空气。顾巧珍照例对他甜甜一笑,柔声叫“王青天大老爷”。王涧之心里听着舒服,嘴上却说别这么叫,太拗口,别人听到也不好。顾巧珍含笑说乡间百姓全这么叫,都说你是救命菩萨,感激涕零呢!

有时候,王涧之到外面跑一圈回来,浑身发热,头顶冒汗,顾巧珍忙打来一盆热水给他抹身。王涧之说我自己来。顾巧珍说,我来吧。在家时常给世东抹身,每次他都说舒服得很。王涧之不再推辞,光着膀子让她抹。顾巧珍抹起来果然有一套,时轻时重、时急时缓,手法绝不亚于澡堂的擦背师傅,而柔软的手掌、滚热的胸脯碰触他身体时传递的感觉更微妙、舒畅。还有顾巧珍身上一股茉莉花的香味格外沁人肺腑。巧珍说她每年都要收集茉莉花,晒成干,每天取几瓣花干放在身上,久而久之,皮肤都薰香了。

王涧之心中似有涓涓细流在荡漾,他赞叹山间竟有这等体贴入微、别有风趣的野花。可惜的是一朵鲜花却被粗野、鄙俗之人采了去!此后,他每天早上就是跑步,出汗,抹身,从不间断。

抹完身,顾巧珍就去叫李芳菲起床。李芳菲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顾巧珍及时送上牙刷、细盐和热水,让她洗脸刷牙,然后替她梳头,一切妥当后请她吃早饭。这时候,王涧之早已独自吃完早饭离开了。顾巧珍知道近日政府并没有忙碌到需要长官们废寝忘食的地步,王涧之显然是在回避李芳菲。这对夫妻做到了这个份上,顾巧珍明白自己成功的时机快到了。

李芳菲对巧珍体贴入微的照顾找不出半点瑕疵,而她的戒心却丝毫没放松。顾巧珍长得虽然不如自己妖冶、靓丽,更比不上江多娇妩媚多姿,却有山间女子健康、清秀的野性美。若在以往,李芳菲不会把她放在眼里。江多娇号称天佑国第一美女都被自己打个落花流水,她这个山野女人又怎能造成威胁?

在李芳菲心中,天佑国每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都可能是她的潜在对手。她太了解王涧之这个人了,好色又加上人高马大,巧言善辩,还有一副富贵相,有几个女人能抵挡他的诱惑,不被他迷倒?何况他又身居政府高位,那方面的需要又极其旺盛,李芳菲是深有体会的。可是如今已今非昔比,引以自豪的姿色非但消失殆尽,反倒成了他们夫妻关系的毒药。若不是王涧之希望有个儿子继承父业,自己恐怕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她曾经不止一次听到王涧之史书时的慨叹:某帝后妃盈宫,一百二十六位子女,伟矣哉!言为心声。王涧之好色之心昭然若揭!

如今她不得不对这个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女人多加提防,尽管这个女人是他部属的家眷,但她凭自己的直觉深感巧珍绝非等闲之辈,其举手投足和言语、顾盼之间无不透露出挑逗的意味,李芳菲非常担心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

这一天,李芳菲装作无意之间问到巧珍和匡世东的感情如何。

顾巧珍见她突然提起这事,眼珠一转,便明白她的用意。

顾巧珍装作羞涩的样子说:“我家世东常对我说,成了新家,第一次尝到恩爱夫妻的甜甜密密,恨不能天天过洞房花烛夜!他说等存够了钱,以后一定要带我去游天堂呢。”

李芳菲一时没听明白:“游什么天堂?”

顾巧珍笑嘻嘻说:“苏州、杭州呀!不是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吗?世东说杭州灵隐寺有个‘五子弥勒’佛像,五个大胖孩子在弥勒佛的大肚皮上爬上爬下,互相戏嬉,好玩得很!听说没孩子的女人只要摸一下弥勒佛圆鼓鼓的大肚子,弥勒佛就会把儿子送给她。长官这么快就怀了孩子,该不会也摸过弥勒佛的大肚子?”

李芳菲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心想这小女子人小心机深,今天该把她的气势压下去,免得她日后爬到头上来。

李芳菲慢条斯理说:“巧珍妹子,不瞒你说,我和涧之粘在一起已不是一年半载了。男人都是一个样,看见女人长得花似的水灵、鲜活,就喜欢得稀世珍宝似的,拚着老命追你、宠你,一天到晚爱个不停,恨不得把你装进口袋,随时随地可以拿出来享用。这样的男人你说好不好?肯定会说好啊!

可是,他一年对你好,两年对你也不错,到了第三年就难说了。也许他天天看着你这张老脸,厌倦了,烦了;也许有别的女人插了进来,那女人比你年轻,比你漂亮,她把你打败了;也许你年老色衰,没办法激起他的亢奋,他对你没有兴趣了。

你就看看我的样子吧,怀了孕就变丑,丑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要是换了旁人,必定会生出厌恶之心。可我家涧之仍然一如既往,对我宝贝得很呢!为什么?我们俩的感情好呀,任何人、任何情况都无法改变。再说他是政府的高官,天佑国百姓众**赞的青天大老爷啊!”

顾巧珍心中发笑:这是给我打预防针呢,她怕我乘虚而入。可是他俩当前的状况,瞎子都会知道出了问题。怎能瞒得了我!苍蝇不叮无缝蛋。倘若王长官当真是个正人君子,我巧珍无话可说,可我怎么看都不象,这就别怪我顾巧珍主动**了。

顾巧珍笑着说:“李长官大可放心,我顾巧珍也知道王长官身居高位,为人师表,老百姓都钦佩他,我家世东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李芳菲说:“巧珍妹子跟我一样是个正经女子,没有害人之心。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做女人的还是要对男人多提防着点。”

顾巧珍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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