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合意啥?她说的那家人离咱们这儿有二百多里远;而且,那人的年龄都能做你爹了。真气人!她这不是成心戏谑人嘛!”李氏假装气愤道。
“哦,原来是这样!”她便自言自语的晾衣服去了。
晚上,紫娟正站在炕前整理白天洗好的衣服时,李氏有意从她的右边上炕,装作一不小心打了个趔趄,慌忙一把按在了紫娟的右肩膀上,疼得紫娟“哎哟”的大叫了一声,用手急忙捂住右肩。
此时,不由李氏心中暗吃一惊!为了不使其看出破绽,她便佯装生气道:“哎哟?你这是怎么搞的?我只扶了你一下,你就这样喊疼?险些儿把我给栽下来呢!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肩膀到底是怎么了?”
“娘,没有什么,只是你的手压得太重了些!”她说着便甩了一下胳膊,表示正常。
“哦____没事就好,你把我吓了一跳!”她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表示放心的样子;德儿的话得到了证实,她心中的疑虑不言而喻,刚才的话只是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情绪罢了!
实际上,妖人紫娟的心里比李氏更明白是怎么回事,彼此,谁也不想点破罢了。
自从那天晚上吸血事败之后,她便后悔莫及看来这个安乐窝已是摇摇欲坠了!吸食白马的血,她自知时机末到,只是外边风声太紧,迫于无奈。她原想只是用来麻痹一下外人对她的看法,没想到弄巧成拙,偏让陈义德撞上,使她肩头吃了一刀,畏于飞刀的厉害,她暂且也不敢轻举妄动。为了疗伤,她只好每天下午趁陈义德下地的时喉,去河湾的僻静处去擦洗伤口,偷偷地用内功疗伤。怎奈,却让陈义德钻了个空子。
其实,下午她回家后,就觉得有些蹊跷,她才再三追问,结果还是被老太太的谎话蒙混过去了。
李氏刚才的举动却提醒了她,使她恼羞成怒,一股无名的怒火又腾地在她心中燃起。心中暗想:陈义德!你等着吧!等我把伤疗好后再和你算账。只要我伤好后,尽快吸食完一百个人的血,我的功力就会升级到刀抢不入的境界。那时候,我还怕你什么?我要你父债子还……哼!你就等着吧!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不过,现在我还需要你们这个家作掩护。要不我为何还要成天哥长娘短的招呼、讨好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呢?“嘿嘿”那时就是你们真的知道了我的身世,也己为时过晚了。
窗外,黑暗笼罩着整个大地,死一样的寂静。
陈义德的母亲李氏,仍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起涌来,使她的头胀得快要暴炸似的,总是无法理清心里的这团乱麻……
她下午听了儿子的话,心里怕极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分明是女儿紫娟死而复活。现在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变成了吸血鬼呢?
然而,紫娟的确是右肩头有伤,她本人却不肯承认有伤,这又作何解释?再说,义德和妹妹情同手足,他不可能陷害自己的亲妹妹,难道……?她看着躺在一旁的女儿,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突然,黑暗中传来了“嘿嘿”的冷笑声,使她为之一惊。心想:“看来此事已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如此来说,扬万年的话得到了验证,这可叫我怎么办?天哪……苍天!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造了什么孽?生活却要这样残酷的惩罚我……?”她在内心深处痛苦的呐喊着、她的心都快要碎了____
可是,她还要装出无事一样,静静地躺着忍受着这难挨的长夜……
第二天,午饭后,妖人紫娟见义德照常牵着马下地去了,她就挎上竹篮去河湾疗她的刀伤去了。
其实,陈义德这次并未走远,他把白马拴在村后的大榆树下,自己便偷偷地潜回村子,躲在暗处,待那妖人走远后,他便急忙回家和母亲相见。
一进门他便迫不急待地问道:“娘!你昨晚到底碰着她的伤了没有?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她自从受伤后,每天下午都要去河湾洗衣服,娘!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哎,你就别说了,昨晚我己经试过了,她的右肩是真的有伤,你说这到底叫我应该怎么办?我心里乱糟糟的,什么主意也没有?你若能想出个万全之策治住她,那是再好不过了,只要不伤害她的性命就行,你说什么我都会依你的!
“娘,这些我己想过了,妹妹突然一下子变成了吸血鬼,我也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说我怎么能下狠心伤害她呢?然而,这毕竟己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我看她现在已经是中邪不浅,凭我的本事未必是她的对手!娘,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李氏无奈的摇头道。
沉默了片刻。
突然,陈义德眼睛一亮道:“娘,我记得小人时候常听老人们讲,离咱这儿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座山叫做青龙山。那山上住着一位叫‘玄英道长’的长老。听说他的道法很高,能呼风唤雨,降妖捉怪,我若能把他请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如若不行,我就拜他为师,在那里学些道法回来再与吸血鬼较量!娘,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看如何?”
李氏低头沉思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更好的办法来,只好点头答应道:“唉,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只要你出去能学些本事回来把她降住,咱们太平庄也就有救了。就是降不了她,咱也算尽了心,总算是对得起太平庄的百姓,你也可以出去逃个活命。我看事不宜迟,你不如现在就走!”
“娘,这样有些太急了吧?那我走后留下你怎么办?我不放心!”
“我,你就别管了,你爹留下的这些家底够我吃几年的。我担心你走晚了,等那妖女养好了伤再生祸端,到那时你就是想走也无法脱身了!”言罢,不管儿子是否同意,她便急忙给儿子收拾行理去了。
陈义德回到睡处,找了几件衣服包起来提着出了西屋,又到厨房装了些干粮。便到东屋来找母亲,只见炕上大包小包乱七八糟的放了一大堆,母亲还一头扎在柜子里面不知再寻找什么?听见儿子进来,她才抬起头来叫道:“快!快过来帮我把那个蓝布包袱取出来!”
陈义德过去把那个沉甸甸的蓝包袱提出来放在炕上。
李氏急忙把那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包袱皮解开,里面露出了一个朱红木匣子,里面有不少金银首饰;母亲挑出一枚十分精致的凤头金钗和一付带坠儿的金耳环,还有一对光泽晶莹的翡翠玉镯自己留下。其余的东西统统都倒出来包好送给了儿子。
陈义德见状十分吃惊的问道:“娘,你这是干什?”
“唉,你就别管了!我挑出来的东西,都是你爹在世时给凤仙准备的,我把它留下。其余的东西大都是给你那可怜的妹妹留的,如今看来留它也无用。此去路途遥远,你可用它做盘缠;这是一包四季衣服和两双新鞋,你都带上,出门在外,气候变化无常,这些都是用得着的!”
陈义德默默的听着母亲的嘱咐。
李氏想了想又说:“将来你若找到了玄英道长,就拜他为师,听说那长老脾气刚直古怪,但他内心却是菩萨心肠,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只要你做事认真勤快,为人处事谨慎,他是不会难为你的!”
“娘,你的话我都记住了!只是儿走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留下娘一人在家和那妖人同住一屋,孩儿我实在是不放心!若待到天黑那妖人见我还没有回来,她定要追问我的去向,娘啊?这可如何是好?”此时,陈义德跪在母亲的脚下,早已是泣不成声了。
“德儿,你就放心去吧!我自有办法对付她的!我想:她现在还需要这个家,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娘己活到了这把年纪,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就放心去吧!”李氏满含热泪的千叮咛、万嘱咐,也一时难诉说完母子间的离别情、相思怨……
李氏依依不舍的将儿子送出胡同,母子俩这才挥泪作别。
陈义德三步一回头,两步一回首地来到村后的大榆树下,把行理搭上马背,解缰踩镫飞身上马,深情的环顾四周,他要把生他养他的太平庄牢牢记在心中,并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安宁还给太平庄。
随着大白马的一声嘶叫,陈义德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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