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不为所动,“小子,来魔界和你父君请示了吗?”南风凌立刻低下头,千里瞟一眼擂台上的洞,“看样是没有啊,小子长本事了,竟学会挖地道了?”
“哪里哪里,正在练习中。”他一本正经地谦逊。
我担忧地望着魔界的西北天空,那里站着的一个人,迎风而立,身姿挺拔,脸色和他的衣服一样的黑。千里早已看见,他用羽扇指指天空,示意南风凌抬头。南风凌心有感应地胆怯望了一眼,“哇”地叫了一声,钻进了自己挖的地道里,再也没有出来,估计是顺着地道回鬼界去了。天空上站着的人也消失了身影。
“真是可怜的孩子。”我轻叹。
南风凌是五姐姐颐水和鬼君南宫晟唯一的儿子,今年方七千岁,看起来和人间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他的性格完全承袭千里,这还不算,他小小年纪,竟然将好色发挥到了极致。五姐姐和南宫晟甚是头疼,不知他这一点承袭了谁,算来算去,最后也将这一点归类到了千里的头上。
一直以来,五姐姐和南宫晟将南风凌关在鬼界,想法设法地试图改掉他的坏毛病。而南风凌一直想法设法地试图逃出鬼界,以前是偷溜,下药,最离谱的一次是装死。如今看来,他又研究出了新的逃跑方案——挖地道。
“是啊,真是可怜。”千里附和,“他要是来了魔界,可怜的就是你了。”
我打了一个寒噤,深以为然。
“哎,打还是不打啊?”千里慢悠悠地晃着羽扇,眼睛在我和秋高之间扫描。
“不打。”我坚决地拒绝,“四万年期限已到,再打我就是神经病。”
“你本来就是神经病。”
不生气,生气是本能,将生气压下去,才是本事。我劝慰了自己一番,笑言,“不知道千里君当年是被谁从擂台上打下去的,真是好奇呢。”
千里轻飘飘地瞥我一眼,一根一根地将羽扇收拢,然后突然出手袭向秋高,他用极快地速度击掉了秋高的面具。紫衣紫发飞舞,眼睛也是紫色的,清秀的面庞上尽是面具被揭后的震惊。流光溢彩的紫色,将他映衬地愈加丰神俊朗。
“你不是魔界中人。”
秋高很快将脸上的慌乱掩饰,坦白地承认,“是,我不是魔界中人。”
我悲愤望天,你不是魔界的你来打什么擂?这个擂台早已规定非魔界中人不得上台,三万年来,我白白浪费了多少的大好春光啊。
千里用羽扇毫不温柔地拍我的头,“感叹什么呢?虽说是私定终身,也该见见家长吧?”
“见你个头!”我没好气地回答,我转向秋高,很是和气地问,“请问,我是否曾经惹怒了你?”
他有些受伤,眼睛的紫色黯淡了不少,“四万年前我们见过的,你不记得我了?”
我抚额,“若是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没有戴面具,我或许会记得。”
他垂下头,似乎很难过,我最见不得别人难过,不由安慰起他,“我不记得你并不是因为你长得丑,而是我的记性真的不好,我有的时候都不记得千里长什么样。”我生怕他不信,肯定地重复,“真的,我真不骗你。”
千里瞥我一眼,“嗯,这倒是,她也记不起自己的名字是七柠。”
我狠狠瞪千里,秋高无限悲伤地望着我,眼中的紫色浓郁地放佛要溢出来,“是我不对,可是我想要你记得我。”
“以前不记得,现在绝对不会忘。”
“真的?”
“真的。”我艰难出声,三万年的灰暗人生,哪是说忘就忘的。如此看来,让一个人记得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他打架,不停地打架。
“那我以后可以来找你吗?”
“这个,可以。”我迟疑了一下,决定骗人骗到底,反正就算他来了,我也可以不见。
秋高高兴起来,扭捏地递给我一袋东西,脸色红润地像是二月的桃花,他看我一眼,似乎觉得不好意思,最后竟什么也没说,又像以前一样消失在原地,徒留下四周女魔们的一声声哀叹。
“真不记得人家了?”千里凑过来问道。
“好像有点熟悉。”我打开他留下的袋子,五枚鸣金果静静地躺在袋子里,“鸣金果?赚了,他一定是觉得对不起阿棱剑,才赔偿给我的。”
“真是……”千里想了半天,叹道,“目光狭隘!”
就这样,我结束了“累主”的生涯,生活变得和以前一样惬意。和秋高的最后一场不算打擂的打擂,千里判定秋高赢。秋高虽不是魔界中人,但武功是没有界限的,只要有实力,谁都可以做擂主。事实上,是因为我承诺千里,只要判定秋高赢,我就将赢来的钱分他一半。
忘记说了,每次打擂时都会设下赌局。这一次,我让羽衣拿着我所有的家当押秋高胜。据说,以往的三万年,魔界的女魔们忠贞地支持秋高,输得血本无归,但最后这一局不仅连本带利地赢了回来,甚至钱多到可以买一个夫婿。支持秋高,果然没错。这是她们的一致心声。
也因此,女魔们对我的印象终于改观,走在路上,再不会横眉冷对,反而笑眯眯地唤我一声“公主”。
可惜她们不知道,我赢的钱最多,估计可以买三座魔君府,但是羽衣偷偷告诉我,这件事决不能让别人知道,因为魔界的男魔们都在打听这个最大的赢家是谁,并放话说,对待这种事先知道□□的人,必须见一面打一次。我的形势堪危。
我才不管这些,一边数钱,一边惬意地看着魔界的男魔们勒紧裤腰带,吃着咸菜过日子。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