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活还是女儿家做比较好!再说这位姑娘未醒,万一有什么你也方便诊断!”雀儿抢到门边,笑道。
她也不等秦茾回答,便熟门熟路地去了厨房。秦茾无奈地摇了摇头,从箱里取出一本医书,坐在扶苏对面仔细翻阅。
“还没醒呢!”雀儿端着托盘,上面冒着腾腾热气。
秦茾瞧了眼仍在昏睡的扶苏,脸上忧色泛起,只当她几个时辰便能苏醒,瞧现在这样,倒一时没了把握。
“秦大哥,你喝粥!”雀儿将托盘放下,取下一只大碗并一个小碟。红色的腌萝卜丝、清香四溢的大米粥,看起来极是清爽可口。
秦茾摇头道:“并不是我要喝粥,我是想着这位姑娘醒了……”
雀儿将碗推到他面前,笑道:“这碗是你的,灶上我还留了一碗。她若醒了,也是有的。”秦茾见她想得周到,心中暗赞,端起碗来风卷残云,片刻便已吃完。“雀儿,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雀儿从未见他麻烦过别人,此刻听他有事相求,顿时一脸欢欣。
“把你家常穿的衣服拿一身让这位姑娘换下!”秦茾瞧向扶苏,神色黯然,她身上衣服几乎无一处完好,不是豁口便是血渍,看着触目惊心。
“我现在便回去拿!”雀儿性急道。
“不用拿了!芸儿把自己的衣服拿来了,雀丫头帮着换上就行。”门外一声音雄浑有力道。
“里尹爷爷!”雀儿笑着迎了上去。云儿是张诚曜的孙女,比雀儿大了两岁,论身形却是与扶苏最合。张诚曜一早瞧见扶苏身上血迹,回家便让孙女找了一身七成新的衣服,爷孙俩这才又匆匆赶了来。
因扶苏身上受伤颇多,虽已包扎停当,但昏迷不醒之际,两个姑娘皆不敢用力,一身衣服换好,两人都是出了一身大汗。“换好了,里尹爷爷、秦大夫,你们可以进来了!”雀儿冲着外面道。
室外,秦茾正道:“大雪严寒虽伤了这位姑娘的身子,但也幸好这冰雪封冻住了伤口。否则其创处流血不止,也会危及生病。她先时脉象极弱,服药以后,已强了许多。”
他虽与扶苏相识,也知晓其身份,却也不愿在扶苏昏迷不醒之际说破她的身份,因此只作不识。
“这我就放心了!辛苦你,秦大夫!”张诚曜拍了拍秦茾的肩膀,郑重道。
“悬壶济世乃晚生本分,里尹但请放心,能力范围之内,我必尽己所能。”二人说着,一道进了内室。
张诚曜向扶苏脸上瞧了瞧,捋着颌下长髯道:“瞧着有点生气了!”
“都是秦大哥医术精湛!”雀儿在旁接道。
张诚曜见自家孙女也偷偷向秦茾瞟了眼,哈哈笑道:“你这妮子,倒来提点我,当初是谁接纳你秦大哥进村的?”
一直羞涩的张芸儿突然自豪道:“当然是爷爷您老人家了!”
“你这里添了个病人,一人肯定忙不过来。明天便各家轮值,每日出一人来这里帮忙,你也好分开身歇息!”张诚曜思忖道。
“里尹爷爷,明日便由我家出人如何?”雀儿一听此话,兴奋道。
张诚曜还未答话,便觉衣袖一沉,却是孙女芸儿悄悄扯了下。他清咳了声,“明日从村东头第一家开始,按顺序来。雀儿也不用急,总有轮到你家的那天。”
他话一出口,两个少女俱垮了脸。
秦茾忙道:“麻烦各位乡邻,秦茾惶恐!”
芸儿和雀儿此刻倒是难得的心意相通,齐声道:“不麻烦,不麻烦!”
张诚曜拐杖一顿,高声道:“讲信修睦,埙篪相和,这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家训。更何况这原本就是咱们桃花村的事,哪能让你一人承担!就这么定了,明日便有人来!”
秦茾知他一番好意,见他坚持,也不好再拒。张诚曜见他点头,方心满意足地带了两个少女离去。
三日后,桃花村。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室内投下斑驳暖意,左侧竹床上一个少女正闭目沉睡,浓而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排阴影。
秦茾这几日为了扶苏的昏迷翻遍医书。此刻正将手中最后一根银针扎下,心中祈祷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办法了!叶姑娘,你快点醒来吧!”
或许是感应到他的祈求,床上人手指忽然轻轻一动。秦茾大喜,轻声唤道:“叶姑娘!”
扶苏在黑暗中隐约听到有人在耳畔说话,只是声音极轻,她不能听得清楚。她吃力地睁开眼睛想看个究竟,一青年男子的脸猛地跃入眼帘,“你是……”
还未等到回答,又再度晕了过去!
秦茾见她晕厥,却并不慌张,起身在瓦罐中加了一味药草。她当时脱力过甚,体内寒气又未曾散尽,经过这三日调理,伤痛已大为改善,此次醒来便是身体好转的征兆。若无意外,今天晚上必能再次醒来。
秦茾瞧着她沉沉睡着的容颜,忽然有些害怕,若她看到自己脸上的伤疤……他知道女子对容貌的重视程度,更何况对方还是如此清丽脱俗的佳人,他一时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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