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懿依旧不动声色,对皇帝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个疑问。”
“你还有什么疑问?”
“陛下,”萧懿说道:“夏御史与死者在生前并不相识,死后也未曾见过,那么,他手中的遗书,又从何而来?”
“陛下,”夏梓源答道:“萧懿手下的一位捕头,在死者身上发现了这封遗书,读过之后,对其所作所为十分不齿,便将此信交给臣,嘱臣揭露萧懿的真面目。”
“夏御史,此话当真?”皇帝问道。
“回陛下,千真万确。”
“好,那就传这位捕头上殿,当廷对质。”
证人被带上殿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奉萧懿之命看守尸体的傅立。一见傅立,萧懿色转愀然:“果然是你。”
傅立叹了口气,道:“萧大人,事已至此,您还是……认罪吧。”
萧懿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皇帝看了傅立一眼,问道:“是你发现死者遗书的?”
“回陛下,正是小人。”
“朕听说,死者原是你抓的?”
傅立心中一惊,不禁暗暗叫苦,皇上怎么问起这个来了,这下该如何回到才好?他本十二万分不想回答,但皇上发问,又不能不答,只得说道:“回陛下,是小人抓的。”
“哦——这么说来,你到算得上知错能改了。”
皇帝如此说,傅立更加惶恐,竟愣在那里。
萧懿见他这副窘相,心中暗叹:傅立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立呢?
此时此刻,夏梓源只好站出来打圆场:“陛下,傅立之前是受了萧懿的蒙蔽而被他利用,如今知道真相,后悔不迭,决意揭露萧懿的真面目,望陛下明察。”
夏梓源话音刚落,萧懿也开口了:“陛下,看来夏御史是忘了,当年傅立能成为捕头,是由于臣的推荐。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傅立不告诉臣却告诉夏御史,而夏御史则对其信之不疑。陛下,臣在夏御史眼中,俨然是个阴险狠毒之人,既如此,夏御史在没有旁证的情况下,凭什么如此相信傅立,却不认为傅立此举乃是出于臣的阴谋?”
这番话果然厉害。夏梓源一时竟无言以对。因为,若他一意为傅立开脱,倒显得自己有阴谋了。
皇帝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不过萧懿啊,这还是不能证明你是清白的。”
“陛下,想要证明臣的清白,其实也容易。”萧懿答道:“刚才夏御史不是说臣杀人灭口么?如果,那个人没死,不就证明臣是清白的?”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哗然。皇帝也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陛下,”萧懿平静答道:“臣的意思是,那位造假高手并没有死。陛下若传他上殿,当面对质,真相自然大白。”
“萧懿,事关重大,你可知道。”
“臣不敢欺君。”
“好。带证人上殿。”
不多时,两个时辰前还躺在停尸间的死人,此刻竟安然无恙地跪在了大殿之上,高声道:“牛二叩见皇上。”
众人一见牛二好端端地跪在这儿,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傅立,简直吓得面无人色。
萧懿看了众人的反应,便知胜券在握,好整以暇地对皇帝说道:“陛下,牛二正是夏御史弹劾臣杀人灭口所杀之人。既然他没有死,那么臣自然是清白的。”
皇帝被眼前的景象搞糊涂了,问道:“萧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懿答道:“陛下,牛二是此案的重要证人,何不听听他怎么说?”
于是皇帝又问牛二。牛二答道:“陛下,小人是受了傅立的蛊惑,他先让小人假称帮郑怀玉做假腰牌,然后又送小人去萧大人那儿,并威胁说如果胆敢揭发他,就杀小人全家。小人见了萧大人,一开始也不敢说实话,萧大人便告诉小人,傅立他们早就暗中给小人下了毒,杀人灭口并顺便嫁祸萧大人。小人一开始还不大相信,后来还是萧大人叫来了大夫证实了小人确实被下了毒。然后,萧大人让大夫配了解药,并让小人装死,这才幸保一命。”
牛二说完,傅立连忙辩解:“陛下,牛二空口无凭,不足为据啊!”
“住口!”萧懿怒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你说他空口无凭,你所谓的凭据,也不过是伪造!这封遗书,你说是牛二写的,陷害郑怀玉的信,你也说是牛二写的,现在牛二就在这里,何不当着陛下和满朝文武的面,让他写上几个字,证明你们的话?”
“夏御史,你以为如何?”皇帝对萧懿的话不置可否,倒反问起夏梓源来。
“陛下,既然牛二没死,自然不必写遗书,也……用不着证明。”夏梓源回答时神情颇为尴尬,不似先前底气十足。
听了夏梓源的回话皇帝才对萧懿道:“萧懿啊,既然夏御史都说用不着证明了,朕看你也可以说说别的了。”
“是。”萧懿说道:“陛下,夏御史既然认为遗书伪造不必证明,那么,臣以为,还有一件事也是不证自明的。”
“何事?”
“陛下,刚才已经证明,两封信是出于一人之手,那么,必是出于同一目的。既然这封遗书是为了诬陷臣杀人灭口,那么另一封信,便是故意误导臣,让臣成为公报私仇,陷害无辜之人,既如此,夏御史弹劾臣之不仁不义之罪不能成立。”
“的确如此。”皇帝说道:“不过萧懿啊,国宝案朕已有定论,你既不同意,大可请旨重申,却为何令人暗中调查?”
萧懿一愣,公主不是说皇上对自己是赞同的么,为何还会有此一问,难道真是认为我萧懿不忠?
“萧懿,朕问你话呢?”
“陛下,臣若请旨,陛下会准么?”萧懿沉默半天,才勉强说出这么一句。
萧懿答非所问,皇帝却并不生气,反倒主动转移了话题:“罢了,既然你已经把案子给查了,还是给朕说说,你都查出什么来了。”
萧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奏章,对皇帝道:“陛下,臣调查此案之原因与经过,均已在奏章中写明。”
皇帝看罢奏章,吩咐道:“先把傅立押入大牢。”
傅立惊慌失措:“陛下为何要抓小人?”
“这个问题,待会萧懿自会告诉你,带走!”
傅立被带走后,皇帝又继续道:“萧懿啊,你仅凭贼人在国宝上刻的字,就说鞑靼人献的是假国宝,未免牵强了吧?”
“陛下,”萧懿正色答道:“朝中有一位大臣,曾奉命出使过鞑靼,并有幸目睹过国宝真容,陛下何不问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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