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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战士军前半死生(1 / 2)



龙青三人遗憾地看着吴河被包抄的叛军救回,心知良机已失。巨斧手先撤,骑兵断后,魔弓骑掩护,三军果断后撤。叛军挥兵大进,呐喊冲来,魔弓骑也压不住了,不断退却。敌法师的法术完成了,天空一片火红,炙热的熔浆如狂雨倾泄,笼罩了城楼前的一里方圆的战场。龙郝二人苦笑,尽力为自己撑起魔法防护罩,哪还顾及他人。大熊伏地捡起一块盾牌遮在头上,狂斗气运布全盾。巨斧手也各举盾牌埋头狂奔入城。城楼上随军法师尽力撑起一个大型魔法防护罩,祈祷能挡住世界末日。

吴河急得狂喷了一口鲜血,嘶声骂道:“这魔法是谁下令放的?”旁边一位将佐道:“我们都没啊!可能是法师们自己的主意。”

另一位将佐说:“这不也挺好吗?把这帮混蛋全烧死才好呢!”

吴河抬手打了那人一巴掌,怒道:“白痴!要没这魔法,我八万大军随后掩杀,即使不能歼灭这小股敌军,也可能冲入城中。就算冲不进城,也能形成强大攻势,吸引敌军大部主力。三面齐攻,攻破敌城就在今日。现在。。。。。。”话尤未完,气急攻心加重伤情,昏了过去。众将佐大惊,手忙脚乱将吴河送至后军医治。

吴河手下为防士兵遭末日误伤,下令全军后撤,收缩防线。叛军下层士兵早人心慌慌了,放慢了追杀,只是未得命令不敢后撤。此时听得命令,顿时众军返身如大海之落潮。

龙青见状灵机一动,高呼道:“魔弓骑,要命的,随我来!”龙青拨马转向敌军阵中冲去,魔弓骑经过数次得胜,对他已产生绝对信赖,闻声随他返身杀向敌阵。郝和心念电转明白了龙青的意思,现在城门被堵,防护低微的轻骑在末日能在刹那间将人烧为灰烬的高温下,生还几为零。反是乘乱杀入敌阵存活的可能性更大。郝和更不迟疑喝道:“轻骑们,跟我来!”轻骑们正在被兽人堵住的城门前乱作一团,闻言大半人在不知所措下选择了服从。

二军反压向敌大军,叛军此时阵脚大乱,前排敌军急于后撤,根本无心抵抗。龙郝二军轻易杀至敌阵,在敌军背后猛追狠杀。身后是一阵阵炽热的气浪拍打着他们,未及逃入城中的晋军和兽人在烈炎中惨呼着被烧为灰烬。热浪,惨呼,肉体被烧灼发出的滋滋声和浓烈的焦臭味,诱发战场上士兵逃生的本能,叛军不顾一切地后逃,晋军不顾一切地前冲。一刻钟后,世界末日终于停止了,天空恢复成一片阴沉的惨白。回顾城下战场,遍布焦黑熔化的金属薄片,哪还有千军万马。城上城里也受到波及,黑烟缕缕,晋军法师们的努力使城墙还矗立在那。

龙郝二人此时陷身敌阵,乘敌军还未醒悟,打个呼应带着残存手下,风一般拨转马头杀出敌阵撤回城中。叛军这才回过神来,扎住阵脚重整阵势,已退出一里地。点检人马,直接伤亡近五千余,为了躲避世界末日,自相践踏伤亡又近五千,太子和主帅吴河还身受重伤。叛军众将领无心再战,退回大营。大秦军见太子军退了,当然不愿出死力,也自回营。剩下边文,一心求战,但孤掌难鸣。边文阴沉着脸也撤了。

陈军远望敌退,大喜忙下城楼来慰问三军。下得城来,才见那个惨状。郝和率部近三千人,回来的只得约千人。熊大山更惨,近三千巨斧城生还不到八百,还个个焦头烂额。熊大山因不肯先逃落在后面,身上刀剑难伤的毛几乎被烧光了。龙青身后也只剩最强的五百魔弓骑。陈军内心叹息不已,悲怆地深施一礼道:“陈某在此,向各位英雄致敬!”城上众军也感动万分,随陈军向生还的三军敬礼。

龙青挺身而出,道:“陈将军,各位将士!不必多礼。为了国王陛下,为了晋国江山,好男儿自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陈军慨然大呼:“为了国王陛下,为了晋国江山!国王万岁!晋国永存!”晋军齐城高呼:“国王万岁,晋国永存!”呼声震憾天地。城外叛军听得,心中滋味自是复杂难明。

高呼声中,忽地响起一个不和谐的杂音。急骤的马蹄,急切的高呼:“龙青!你在哪?”却是秦若,她自防守的南门赶来了。她刚看见西城外沦陷于世界末日的火海中,又知道龙青出战,哪能不急。秦若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叛军未退时,一颗心几欲跳出,她仍坚守岗位。待见秦军退却,哪还忍得住,驱马恰在此时赶到。她一手挥鞭,一手按剑,心想要是龙青死了,我也不活了,立时自刎在众人面前。

龙青死里逃生,听到秦若的声音,大喜过望一时痴了。秦若连呼数声,不见回答,心中酸楚无限,悲不能胜,两行清泪滑落脸颊。她将心一横,锃地一声,拨剑在手。郝和还待看笑话,见状大惊,纵身跃向秦若,呼道:“阿若,你的阿青在这!他没事!”

秦若颤声道:“真的?你别骗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郝和近前来欲抢下她的剑,眼前忽地剑光一闪,直斩他手。郝和无奈缩手后退,一边狂叫道:“阿青!你老婆要杀人了,快来救命啊!”

龙青还未搞清状况,高叫道:“阿若,你要杀谁啊?”秦若闻声不再理会郝和,回剑入鞘循声找到龙青。她纵身抱住龙青,哭泣着低语道:“死阿青!吓死我了!”一句话说得龙青象喝了魔药一般,遍体舒畅。龙青轻柔地捧起秦若的脸,看着那雨打梨花的玉容,心中荡起柔情万千,低头就欲吻。秦若微闭双眼,仰首以就。恰在此时,有只手很不知趣地拍上龙青肩膀。

龙青抬头一看,却是陈军。陈军表情极其怪异,似哭似笑,似嫉妒似不屑,似愤怒又似高兴。龙青疑道:“陈将军,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陈军嘴角抽动几下,伸手使劲抹了抹脸,将脸恢复正常才低声道:“龙将军,你是一军主将,请注意言行举止!”龙青惊觉地扫了眼四周,尴尬道:“是,多谢陈将军提醒!”秦若的脸也有些绯红。旁边赶回的郝和笑得说不出话,直冲陈军竖大拇指。

龙青涎着脸道:“经过死的考验才知活着就是一种幸福。”众人不禁沉思,内心颇多感触。龙青乘机下令生还残部解散,各去休息治伤。朴大方正好赶到,义不容辞的将此任务包揽下来。众军很快散去。龙青再度环顾四周,问道:“大熊呢?他没事吧?”

郝和笑道:“他毛都烧光了,不好意思见人,躲起来了。哎!说起来,他的部队伤亡最大。”郝和说完,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伤感。

龙青回忆战斗,也不由怆然。陈军道:“龙将军,他们是我们的友军,为我们牺牲了那么多族人,我们应该去看看兽族军,不说慰问,至少也应表示敬意!”

秦若也道:“对!我们应该做点表示,要不多带点食物和钱去抚慰一下!”

郝和道:“还有酒!”

龙青点头,陈军急命二百晋军去粮械仓库取来所说诸物。然后众人前往兽人大营。到得大营门口,就听里面传来节奏强劲,鼓点分明,曲调悲凉粗犷又带着远古神秘感的旋律。兽人正齐声反复呤唱着一首简短的歌。众人虽不明曲词意,却仍觉出那是一首安魂曲。众人来时正赶到曲的尾声。熊大山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带着兽族人跳舞,那是安魂舞。兽人的安魂舞动作辐度很大,所有人围成一个大圈,边唱边舞绕圈而行。舞蹈动作主要是和着鼓点用斧敲击盾牌,一面大力腾跃。熊大山显是在圈中扮演祭祀,脖上挂着一串熊骨首饰,头上戴着一个熊头,手持熊牙熊皮装饰的祭祀大棒,神色肃穆悲痛。

众人在圈外安静地等待着,曲调突地一转激越高亢,欢快鼓舞,兽族人脸上各个显出真心的笑意。圈外人看得莫明其妙,不解刚还悲痛万分的兽人怎能说变就变,变得高兴起来。曲终,熊大山率兽人列队迎接众人。

龙青是主将,自然要做足官样文章,说了一通抚慰兽人的话,熊大山作翻译。这番话自是在来的路上早与陈军和郝和商量好的。大意是表扬兽人的英勇善战,感谢他们为晋国所作的牺牲。兽人听了脸上流露出得意骄傲的神情。龙青挥手让人将酒食金币分发巨斧手,这下兽人更为开心,当场大嚼大喝起来。

熊大山领众人到他的帐中招待。大家坐定,秦若先忍不住好奇,问:“大熊!刚你们又哭又笑在干什么啊?”

熊大山脸上毛掉光了,露出光洁的肉。众人惊奇地发现此时的熊大山若是不知底细的人,还真不会把他当兽人。熊大山道:“刚才俺们在举行安魂仪式,哀悼俺们族人。前面是为俺们失去了熊一般富有神性的族人的牺牲,为失去亲友和勇敢的战士而伤心。最后是为他们战死沙场,能够升到天堂,成为大神的战士而祝贺。”

众人在熊大山接下来的解释后才明白,有熊族兽人自认为熊是所有兽类中最有神性的生物,是最接近大神的生物。男性兽人不怕死,但害怕安然的老死或病死。在他们的宗教信仰中,只有战死的勇士才能上天堂,成为他们所信奉大神的天堂战士,那是兽人最大的荣耀。陈军感慨不已道:“怪不得兽人如此勇猛善战!”说得熊大山得意忘形,大笑道:“那是,俺们可不是怯懦胆小的人类!”

郝和附和着大笑三声道:“是谁进攻时跑在最后,逃跑时冲在最前?龙青,是你还是我啊?”

熊大山的裸脸顿时脸红了,吃吃道:“那是,那是你们跑得快。。。。。。”郝和还待要讥讽。龙青急举酒碗道:“那是我的指挥,不能怪大熊。来,大家喝酒!”

郝和一笑,跟大家一起举碗喝了一大口酒。熊大山喝完碗里酒,忿忿将碗一顿,大声道:“就是吗?又不是俺要那样做的,他娘的,法师大可恶了,下次别让俺碰见,不然一斧一个,杀个干干净净。”话犹未了,一口鲜血和着酒喷了出来。熊脸顿时变得刹白。

众人大惊,龙青急问:“怎么了,大熊你受伤了?”

郝和道:“是不是和那老头干架,受了内伤?”

陈军急呼:“来人,叫个法师来!”

秦若踌躇道:“法师也不知能不能治大熊,好象兽人抗魔法的。”

熊大山回过气来道:“嗯,别叫法师,俺们兽人有兽人的办法。法师来了,只惹俺生气。”

龙青道:“我才不信,兽人要真抗魔法,就不会在末日下牺牲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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