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忙接道:“哎,看你说的。我们许大公子可是京城大富之家出身,身上还能缺了银子?”说罢,三个儿时的玩伴相顾欢笑了开来。
最后,鬼空对许邵说道:“那么,贤侄,那边一切就拜托你了。那,你准备何时起程?”
许邵道:“此事当是越快越好,小侄明日便动身吧。”
鬼空点点头,说道:“好,路上你单独一人,万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许邵方要答应,鬼娇刚好行了进来,插道:“咦,许大哥你要去哪呀?我也要去。”
鬼空道:“胡闹,你许大哥是去办正经事,你跟去做甚?”
许邵本来也很想鬼娇跟去,但听得鬼空如此说,便也只好将想法作罢,挠着头向鬼娇一笑。
鬼娇却是不依不饶,跑到母亲身边努着小嘴央求道:“娘,你看爹。我就是要去嘛”
凌梦梦瞅着自己着宝贝闺女,无奈一笑,转头向鬼空使着眼色。鬼空想了好一阵,终于叹道:“唉,真是女大不中留了。好吧,那你就一同跟去吧。”
鬼娇一听,不禁乐得蹦了起来,嘴唇在凌梦梦、鬼空脸上各印了一口,欢喜叫道:“谢谢爹,谢谢娘,爱死你们了。”许邵在一旁也是暗自好笑,但心里却也高兴得很。
鬼空又笑骂了女儿一句“胡闹”后接着道:“不过,此去蒲云山这一路上,你不可缠着你许大哥与你疯玩,万事都听他的,一切以正事为要,知道么?”
鬼娇立刻板起脸,佯做严肃道:“是,爹,您放心吧。”
鬼空见了,不禁又是苦叹了一声,随后对许邵道:“贤侄,我这闺女被我宠坏了,这一路上她若是不听话你便尽管教训她,回来我给你撑腰。”
许邵无奈一笑,忽见到鬼娇瞪眼瞧着自己,忙道:“哦,娇妹其实挺乖的,这点一定是随了伯母。”怎知,这话方说完,鬼空与凌梦梦全都大笑了起来。再瞧瞧鬼狂天、鬼娇,也是在一边嘿嘿笑着。许邵感到很是不解,搔着头嘀咕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呀?”
鬼空边笑边解释道:“贤侄,你有所不知。你阿姨年轻时,那可是武道上出了名的难惹啊,那时可比这丫头疯上几倍。哈哈,不过你若说这丫头随了她娘,到也算是没说错,这疯劲确是随了。哈哈哈哈。”
许邵这才恍然,不禁也笑了。一旁的宋青书、王可心听了,也是跟着大笑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许邵、鬼娇别过了众人,从马坊里选了两匹良驹,打马北行去也。
再说东方啸云、许云天与东方淑三人这一边,由东荒一路西行,进了鄂州,二话不说直接便赶去了玄武。
见到玄武掌门人松鹤道长之后,由许云天将自己等人此来拜会的目的陈述了一番,并说了蒲云山大会之事,望能得到松鹤道长的支持。
这松鹤子本是当年南剑子的师弟,南剑子惨死之后,他才被立为掌门弟子,后接掌了玄武门户。但由于松鹤子本身性情较为谦和,做事略显寡断,所以接掌玄武近二十年来,也并未有何光宗耀祖的成就。然而,饶是如此却也仍能保持住玄武派百数十年来的声望得以不败。这掌门人做得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所以,自从接掌门户以来,便极力约束门人子弟尽量避免与武道人士的冲突,以保住玄武派的清誉为重。特别是最近十年来,这松鹤本人已很少下山了,只是偶尔几次碍于朋友情面,为少数的门派或个人调解过一些极小的争端。至于去参加什么天州盛会,却是从未有过。
松鹤子此刻听得许云天之言,本是不大愿意出手相助的,但碍于许云天从前在天州中的声望地位,如今人家又亲自登门造访,况且也确实是为天州造福之事,便也只好答应了,决定到时赶去蒲云山与众英雄一聚。
东方啸云等人在玄武派中都受到了如上宾般的招待,三人在山上盘衡了数日,这才拜别松鹤道长,下了玄武山,又风尘仆仆地向蒲云山赶去。
三人到得蒲云山脚下的赵城,已经是离川近两月以后的事了。
当下,三人一商议,认为东方淑乃女子身份,不便到弥勒寺。于是,便寻了家客栈安顿下来。吃过了中饭,东方啸云与许云天留下东方淑一人在客栈,两人携手向少室山行去。
其实,东方啸云此来弥勒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便是他一直怀疑从前那出卖自己父亲的叛教之徒,至今仍还躲藏在弥勒寺中,此去也是为查实此人而今的身份下落。然而,此事东方啸云却并未向许云天说明。
此时虽已近夏末秋初,但每逢中午日正中天之时,仍是酷热难当。二人上到山上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好在都是习武之人,辛苦一路也并未感觉疲惫。
遥遥望见前边一间凉亭,亭边立着一座巨石,许云天喜道:“东方兄弟,前面便是弥勒解剑亭了,过了那里再行半里,便能到得弥勒宝刹了。”边说边以手指着更远处山上的一片荫绿地方。
东方啸云听了,顺着许云天手指方向看去,果然能隐约见到一幢幢红墙金瓦的房舍,笑道:“我活了这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到这千古名刹来呢,哈哈哈。”
说着,二人便来到了那间凉亭前。这时从亭中行出一小沙弥,右掌竖在身前,行了一礼,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可是要前去拜寺?”
二人还礼,东方啸云答道:“哈,我二人有要事欲去拜见贵寺掌门方丈,还请小师父引路。”
那小沙弥道:“是。先请二位施主解下随身兵器,暂时存放亭中。”见到东方啸云有些迟疑,又道:“施主请放心,二位兵器如有丢失、损毁,敝寺定会照价赔偿。”
东方啸云看着许云天道:“怎么?这弥勒寺怎还有这么个规矩?”
许云天一笑,说道:“这早就是人家千百年不变的一条规矩了,乃是恐防歹人到寺中生事。自古凡是来真正拜寺烧香之人,无论有无兵器都是无所谓,只有那些肆意滋事之人才会硬带兵器上山的。哈,你也不用跟这小师父为难。”说着,解下了自己的配剑,交到那沙弥手中。
东方啸云笑道:“我并非要与他为难,只是我实在是没有兵器可解啊。”又转头对那小沙弥道:“小师父,我随身从不带什么兵器,若说能够伤人的就是我这一双手了。哈哈,你瞧我这手是否也要留存此处?”
小沙弥忙道:“阿弥陀佛,施主说笑了。二位请随小僧进寺吧。”说着,便将许云天那柄宝剑交到了凉亭中另外一名沙弥手中,带着二人向山上行去。
这弥勒寺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名刹,坐落在丛林茂密的少室山阴,环境清幽,浑如与外界隔离。就连那通向寺中的小路,都是两边临荫,蜿蜒曲折,更为弥勒宝刹增添了几分神秘。
东方啸云、许云天二人进得弥勒寺中,便被那小沙弥交托给了另外一名知客僧招待。那知客僧将二人带到一间小室,并奉上香茗糕点,说道:“请二位施主稍做歇息,小僧前去为您通报掌门方丈,还请问二位施主姓名。”
许云天笑着还了一礼,说道:“麻烦这位师父了,在下许云天。”
约莫半盏茶后,那名知客僧回转了回来,说道:“掌门方丈有请二位施主,请二位随小僧来。”
二人随着那沙弥在寺中左弯右转,最终来到掌门人的禅房。只见禅房门口盘膝坐着一名中年僧人,面貌黝黑,头顶上竟有九个戒疤,显然也是寺中身份较高的僧人。
那中年僧人见到东方啸云二人,便起身行礼,喧一声佛号道:“两位施主里面请。”说着,便将禅房门伸手推开,并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得二人走入,又自行将房门关上。
二人行入房中,只觉檀香之气弥漫整间小室,顿时使人疲劳得到缓解,心情舒畅了许多。迎面行来一白眉老僧,一手捻着佛珠,另一手单掌为礼,向二人略一躬身,道:“阿弥陀佛,老衲智天不知有佳客前来,未能出迎,尚请二位檀越海涵。”
许云天似是眼睛一亮,喜道:“哈,不想在下与大师二十年未见,您竟接掌了弥勒门户,想来是因为大师佛法高深了。”同时抱拳为礼,东方啸云也跟着施一礼,然而却是低着头生怕被认出来(东方啸云当年化身方啸云时,与智天也是素识),使得许云天不好解说。
然而,智天却是并未认出东方啸云,笑道:“檀越说笑了。老衲只因当年掌门师兄与敝师等寺中几位长老已不愿再参与外间俗务,只想精研佛法,遂才将这掌门之位传与老衲,并非老衲佛法高深。哈哈。”又瞧了一眼东方啸云,问道:“哦,敢问这位檀越的名号?”
东方啸云忙向许云天打了个眼色,许云天会意,知其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便笑道:“这位是在下隐居时结识的一位朋友,复姓东方,单名一个云。”他故意将东方啸云的名字隐去了一字。
智天听了也未多想,只笑着道:“哦,原来是东方檀越,老衲有偕了。”
东方啸云见智天并未多疑,也道:“大师您客气了。”
智天道:“啊,来,两位檀越咱们坐下谈吧。”说着将二人请进禅房里面。禅房之中只有蒲团,没有坐椅。当下,三人各择一蒲团坐下。
智天左手之中仍不断捻着他那串佛珠,似乎这已成为他的一种习惯。只听智天又问道:“听说二位檀越远来,实是有事与老衲相商。”
许云天道:“正是。大师最近可听说过凤凰门这么个门派?”这次主说的还是许云天,毕竟以他当年的声誉,办起事来比较方便。
智天停下手中捻动的佛珠,微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檀越请恕老衲见识浅薄,至今尚还未曾听说过如此一个门派。”
许云天道:“大师过谦了。想您身居佛门清净之地,对外界俗务琐事当不会太过注意。况且,这凤凰门也是新近刚刚崛起的一个门派。”
智天“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不知……这凤凰门与当年那魔教可有渊源?”
东方啸云插道:“绝无任何关系。”
智天奇道:“檀越何以如此肯定呢?”
东方啸云知道自己情急失言,当下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许云天忙道:“哦,之前我们已经查过,还未曾发现任何与从前武神教有关的痕迹。或许,只是名字略有相同吧。”
智天点点头,又问道:“那不知这凤凰门与二位檀越前来有何联系?”
“哦,大师,情况是这样的。”于是,许云天便将自己对凤凰门所知的一切说与了智天,其中还包括许邵、鬼狂天助飞仙派拿住奸细,鬼门沦陷于凤凰门等事。
智天听完许云天的叙述,思考了半晌,说道:“那么依檀越所说看来,这凤凰门实是要称霸天州了?”
许云天点头道:“不错,单从他曾多次挑拨其他门派发生争端这一点看来,就已能得知其居心叵测。”
智天道:“方才听檀越说,这凤凰门内高手云集,特别是门主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许云天道:“正是。在下曾与此人交过手,虽然侥幸得胜,但却只是在剑法上略胜他些许。剧听说,此人于剑法一道并非极为擅长。”
智天哦道:“那依檀越看来,这凤凰门主的武功是出自何门派的呢?”
许云天摇着头道:“这个就不太好说了。在下与此人只交手两、三招,而且又只是剑法,一时倒也看不出其武功出处。不过,此人武功似乎是集各家之所长,又脱出了各家传统功夫的局限,别具一格。”
智天边想边道:“这么看来,难不成此人是位隐居遁世的高人所收的弟子?”
许云天点点,道:“这也并非不可能。”
智天又问道:“檀越说了如此许多,那不知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呢?”
东方啸云早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时插口道:“我们是希望大师能够插手此事,带领各大门派前去围剿凤凰门,以维护天州之正气。”
智天只是听着,却毫不做声。
许云天接着道:“大师,我等早已商量好了,希望能通过贵寺与玄武派的声望,广发天州帖,一月之后各派精锐其聚蒲云山脚下,组成一支能与那无孔不入的凤凰门做对抗的力量之师。”
“阿弥陀佛。”智天道:“檀越此举虽是出于维护天州正气,但你可否想过,如此一来,无论敌我双方,都会发生惨重的流血伤亡,到时岂不又是生灵涂炭,这又与三十年前那场血战有何区别呢?我佛本应以慈悲度人为怀,岂可助人枉造杀孽呢”
“这……”许云天一想也是道理,便道:“还是大师想事周全,此一节在下便未曾想到。”
东方啸云却问道:“那依大师之意,此事又该如何解决呢?”
智天又开始捻他手中那串佛珠了,说道:“万事皆有因,万事皆有果。循环报应,自由天定。依老衲之见,还是顺其自然方为上策。”
东方啸云道:“哼,我还道大师能想出何等妙计,却原来也不过只是一句空话。大师你又可曾想过,如若真如你所说,那会有多少门派因受到奸人挑拨,彼此残杀?在这点上,又如何能体现出佛祖的慈悲?”
智天又是一声佛号,道:“只有心中仍存有争强好胜之心,是非不分之徒才会轻易受人挑拨。我辈深明大意懂得事理之人,是绝不会中人离间之计的。”
“好,老和尚,算你有理,”东方啸云此时已经气得不再用敬语了:“那我问你,如若到时那凤凰门吞并了整个天州,那又该如何?到时候神道之下无人可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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