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针头银亮,并无异样,铁五不禁摇头而笑。他将银针收入怀中,跟着怅然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近来太过敏感了些。”当下二人也不再多疑,纷纷取了筷子用食。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灶下又烧到湿柴了。掌柜的嘿的一声,脱口骂道:“这小子说多少遍也不听,怎老拣湿柴!”口中虽在责怪,不过并无不悦之色。
今日他心情不错,先是哼着小曲,蹲下添了柴,又舀了勺猪油放入锅内。
啪啪啪……啪啪啪……不一会,锅里的油便烧热了。他轻车熟路,拿起一盘切好的兔肉块,倒了下锅。
嗯……得焖上一会才成。
看兔肉还有些时光,他拍了拍手,将手上的油腻往抹布上擦了擦。跟着扫视一圈厨房。
哦,想起来了,刀有些钝了!于是他拿起菜刀,径自走了出去。
来到后院,他一面哼着小曲,一面磨着刀,脑中想着一会做好饭,便唤阿乔过来吃酥饼。
扑翅扑翅……正盘算间,天空忽然传来一阵飞禽收翅声。那掌柜的原本低头垂脑,正自低哼,听了那扇翅声响,不禁抬头看去。只见半空降下一只肥鸽,直直落在跟前石磨上,方才站定,又扑了扑翅。
那肥鸽生得黑白相间,模样甚是普通。见着这只鸽子,掌柜的忽然双目圆瞪,好像见着离别故人一般。他放落砍刀,面色阴晴不定,双肩耸动,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跟着他缓缓起身,步伐前迈,踉踉跄跄间,双手一把抓住那只飞鸽。仔细看去,那鸽腿下正绑着两个小纸筒,上头还印着一个朱红印章!
“啊呀!三年了!三年了啊!二爷你终于想起我土丘蛇了么!”
掌柜的面露精光,双目有神,颤抖间连忙取下鸽腿上的小筒。想来此间必有大事儿发生,要么二爷怎会找上我这无用之人?
他心头怦怦直跳,急忙展开纸条来看,只见上头绘着一名年轻男子,那男子样貌不俗,生得剑眉星目……咦!他心下一醒,这……不就是外头那客爷么?
正觉疑惑,不暇思索间又取出另张纸条,纸条展开来,上头却空白一片。他嘿地一笑,摇头道:“二爷还是这般心细呐!”
不需思索,掌柜的便已跌跌撞撞的奔进了后厨灶头,跟着将纸条缓缓递到火前炙烤。
不一会,那纸条便隐隐显出青光文字,他心下一禀,连忙取过细看,只见上头书曰:“宁氏主仆逃往庸逐,必经尔处,尔等遇着立马生擒,飞鸽报来。”
纸筒读毕,土丘蛇不禁咦的一声,跟着鼠脸一颤,看来此人对二爷很是重要!这飞鸽传书,也肯定不止找上我土丘蛇一家。忽的,他心下一寒,啊!难道……难道二爷给北上路线都传了书么?这人竟然如此重要?想到此节,心下不禁一阵悚然。
过了半响,土丘蛇方才回过神来,他当即定了定神,便将纸条投入火中焚毁,跟着站起身来,缓步走出后厨。
出到后院,他扑了扑身上泥灰,抖擞一番精神,跟着行到后院门边偷偷朝外看去,只见那二人正自吃得香喷,并无异样,这才放心回到后厨。
此时兔肉已熟,当下掀开锅盖,连把兔肉翻了几翻,跟着放了调味撒了葱。他顿了顿,像在思索什么,楞了好一会,忽然嘿嘿狞笑起来,阴阴地道:“二爷啊二爷,我本听了您的话,已改了邪归了正,现下却又为了您重操旧业,哈哈!哈哈!”说着伸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纸包,打了开来,一扬手,一圈粉末撒了进去。
“阿乔!把菜上给客人!”那阿乔原在前院砍柴,听得叫唤,又是一阵砰咚砰咚的奔入。
阿乔端起兔肉,抬腿便要走,掌柜的却叫住了他,跟着点了点他胸口,怒声道:“可别偷吃了!要么回头不给酥饼你吃!”
阿乔闻言,一脸不忿,闷声道:“不吃便不吃,谁稀罕!哼!”说着便端起兔肉送了出去。
阿乔传菜上桌,宁恒又见此人,心下略感怜悯,当即微微一笑,垂询道:“小兄弟,要不一起来吃?”
那阿乔却连连摆手,惊慌道:“不吃不吃!吃了就没酥饼吃了!”
铁五哈哈一笑,对宁恒无奈的摇了摇头,微微叹道:“他老子亏不了他的。”说着夹起一块兔肉嚼了起来。
“嗯!嗯!”兔肉入口,铁五面色赞叹,囫囵赞道:“可真不错!少爷你也尝尝!”
宁恒哈哈一笑,跟着哦了一声,打趣道:“连铁护卫这等身份都失了态,那我也得尝……”
话没说完,外头却传来阵阵驾马声响,二人对望一眼,心下同道:“夏兴衍么?怎找了过来?”
命阿乔上菜后,那土丘蛇原本正躲内院窥视,只等着宁铁二人下咽……忽听得马蹄声响,不禁咦的一下,不知是何方神圣驾到,可别坏了大事才好,想着赶忙窜了出来。
转眼那马蹄声响已然奔入客栈前庭,跟着来人纷纷下得马来,群人张口大吵大嚷,满嘴污言秽语,吆喝笑骂不断。才一会,这所清净破旧的客栈顿时沸腾了起来。
群人纷纷入得屋来,宁铁二人心下奇怪,纷纷打量。只见为首一人生得浓眉大眼,鹰勾挺鼻,一身熊腰虎背,衣着脏乱邋遢,简直山匪也似,倒不知是何方神圣。
见得来人,那土丘蛇脑中却像被外来之物击中一般,不住嗡的一下!
“哎呀!这死土匪怎么来了!”
来谁不好,来的偏是个不省事的主!他心下大急,焦虑间不住暗骂那人祖宗十八辈,只希望那人别碍着二爷正事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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