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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怀安遗女(1 / 1)

行至一处气势恢弘的大殿,仰头正是三个笔致森严的大字:议政堂。无数事关撵昀国计民生的重大决策便在这里被制定,然后传至全国。是撵昀全国的的权利中心乃至象征。抬头仰望,李冰心中隐隐升起敬畏之感。

断水侯招手叫过门口一个廷侍:“你带李公子去侧书房等候,小心伺候着。”转头向李冰道:“小冰你便在书房耐心等候,议事过后我自会带大王见你。”说着向议事堂内走去,走了两步突又想起什么,回头叮嘱道:“这里不比侯府,千万谨言慎行。”李冰知断水侯是提醒自己要注意身份,控制自己的性子。苦笑着点头,随那内侍往书房行去。

撵昀王宫规模之大远远超过从表面上的估计,尤其是行廊迂回,绕的李冰眼花缭乱。若非紧紧跟着前面带路的廷侍,怕是一早就不认方向了。

心中正在大喊吃不消之时,内侍转过几个亭台,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出现一片竹林,李冰周身一松,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微风徐徐弄竹影,清香淡淡感幽清。好一处清净之地。”李冰心下暗自赞叹,毕竟是皇家,气度格调与别处不同。兴致一起,李冰便想欲高声吟唱一番,但想起断水侯的叮嘱,生怕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得生生忍住。

只可惜有些麻烦,是注定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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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翰飞十岁赋诗,十三岁便才名远播,二十岁钦点翰林,风头一时无二。随着岁月流逝,虽然已没有了少年人的锋芒,但骨子里的傲气却只有随学识一样有增无减。孔翰飞曾经坚信凭借他精深的学识,无论多么艰涩的问题在他面前都只会迎刃而解。但是这个信念在接任太子太傅,肩负众皇子的德化教育之后便彻底坍塌了。

望着厅内一众皇室子弟抱着肚子狂笑的神情,孔翰飞的胡子气的一颤一颤的。狼狈的吐出嘴中的茶水――严格的来讲,是混了墨汁同辣椒水的“茶水”。手指哆嗦着指着三皇子远志,满腔的愤怒到了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定然又是你干的…..”那三皇子远志约莫十六七岁,一脸狡黠,学着孔翰飞的腔调,一副委屈冤枉的神色:“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一众少年见他滑稽模样,不禁笑得更是厉害,只有几个少年面有不忍之色。

想起半年来所受的折辱,孔翰飞读书人的自尊受到极大的刺激,突地大怒道:“今日全部留堂,反思己过,各抄十遍“正心经”,没抄完之前,谁来说情都不许。”言罢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力道之大使得门楣上“静思斋”的大匾也晃了几下。留下一众一脸错愕的皇子公主们窃窃私语。犹自听到孔翰飞怒气冲冲在门口吩咐:“今日这静思斋准入不准出,我这就找大王禀奏。”

“孔老儿这回好像来真的了。”

“娘说今日做莲子羹啊,要我早些回去呢。”

“不怕,别听孔老儿瞎诈唬,一会我娘派人来瞧,孔老儿就会放人的。”

“这下惨了,不知要抄到几时。”

“瞎嚷嚷什么?老师让我们抄就抄,本就是我们不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喝道,言语间自有一股威势。几个少年见皇长子远亭发话,默然执笔开始抄书。一些少年却求救似的望着皇三子远志,远志瞥了一眼众人,笑道:“大哥既然都说话了,还不快抄?”说着嘴角向大厅一角的一个少女一伮。那几个少年脸上均露出恍然之色,面带坏笑,呼拉拉一起向那少女涌去,纷纷叫道:“景心,把我那份抄了。”那少女见这许多人突然向她涌来,本能的缩起身子,显是被欺负惯了。

远志的眼珠一转,诞着脸凑向远亭:“大哥,你那份也让她抄了算了。”远亭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冷冷道:“不用了。”远志讨了个没趣,眼中闪过一阵恼怒之色,转头向一个埋头抄书的少年道:“四弟,你那份要不要二哥帮你?”

四子远举闻言笑道:“三哥劳心了,只是孔老儿熟悉笔迹,若到时查对出来,三哥自是不怕,可是三哥知道我自小就胆小,没有三哥这等本事。”远志听得这个四弟自认不如他,心中甚喜,笑道:“这倒也是。”说着撇下远举,坏笑着径自向景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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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冰远远便望见一处竹木建成的厅堂,质朴简单。厅口“静思斋”三个字依稀可辨。门口却聚集着二十来人,李冰大感奇怪,问带路的廷侍道:“喜来,书房前怎么那么多人?”喜来低头恭声道:“回公子的话,这些人都是皇子们的近侍,这个时辰不知怎么聚在这儿。”李冰奇道:“皇子们的近侍?”说话间已经到了“静思斋”厅前。

一个廷女见喜来引着李冰过来,奇道:“喜来,你来这里做什么?”喜来笑道:“我问你才对。各位主子的晨课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那廷女嘟着嘴:“这回孔大人是真的生气了,罚主子们抄书呢,刚才气冲冲出来,吩咐我们不准进去。”

李冰心下暗笑,看来即便是不论哪个时代,这师生之间翻来覆去总也是那么几招。那廷女望着李冰,疑惑道:“这位公子…..”

喜来心里一惊,竟然忘了李冰还在身后,这可是断水侯亲自交代,惠灵王要接见的大人物,适才一时好奇,只顾和廷女闲聊,这失职不敬之罪,不是闹着玩的。腿一软,就要跪倒赔罪。

却见李冰毫无不快神色,笑着对那廷女道:“我叫李冰,断水侯让喜来带我来这的。”那廷女先前见李冰穿着普通,又没什么架子,便没放在心上。谁知竟然大有来头,眼望喜来满脸栗然之色,也不禁心下惶惶,忙向李冰行了一礼,退让一旁。

听得静心斋内喧哗不断,李冰好奇心起,行至窗前看里面发生什么有趣事。一众廷侍欲待喝止,被喜来忙使眼色制止。

厅内一众皇子间的对话神情尽入李冰眼底,所谓旁观者清,李冰心念微转,几个皇子间的微妙关系已了然于胸。

待得看到一众皇子公主越来越不像话,欺负那叫做景心的女孩子时,李冰已是微微有气,那景心之母想是在宫妃之中没有地位,是以连带景心在这一众皇子之间也是受欺负的对象。若非顾忌这是王宫,怕是早就出言喝止。

景心背对厅门,看不到脸上表情,但双肩耸动,身体微颤,显是心中委屈之极。待得看到众人口中的“二哥”拿起毛笔,一边往景心脸上乱抹一边哈哈大笑之时,李冰心下一阵冰凉,如此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可见生性凉薄。

李冰一再克制自己胸中的怒气,深知眼前这班皇子公主虽然年少,却是撵昀最不可招惹之人,自己若有一个唐突不慎,便是死罪。

正欲待转头不看,来个眼不见心静,那个少年突然摔掉毛笔,狠狠一巴掌打在景心的脸上,喝道:“哭什么哭,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东西。”

李冰再也克制不住,一脚踏开厅门,体内真气在愤怒之下提升至极至,身形一晃之下,已然挡在景心身前,站在远志面前,脸上满是不屑:“还有男人把欺负女孩子当作本事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所有人都被李冰这一突然举动惊的目瞪口呆,远志更是骇的面无人色,惊惶后退:“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门口的四名侍卫,一愣之下,纷纷拔刀向李冰劈去,李冰却身形微晃,堪堪从刀光中窜出,几个侍卫虽然俱是王宫固本一阶的高手,但李冰这些天来日日修炼真气,对体内的紫气早已运转如意。这几个侍卫又怎是李冰的对手?

几个侍卫只觉眼前一花,手中的刀便莫名其妙到了李冰的手上,不禁大骇后退,一个侍卫眼见不敌,突地一声呼哨,示警招呼同伴。

李冰见景心头发松散,被墨汁画的满面乌黑,只有两条泪痕下露出白皙的皮肤。瞧来也有十七八岁了,在王室应正是应该受那些权贵公子,风liu才子追慕的年纪,却不知怎会和这一般纨绔子弟混在一起。眼见景心扶着自己的臂膀布满了於青,怜惜之下更是恼怒。

远志见李冰没有伤人之意,又听得厅外脚步声纷乱,显是有不少侍卫正闻讯赶来。心中大定之下,眼中惊惶尽去,代之而起的是与年龄绝不相仿的阴毒之色:“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

李冰尚未答话,喜来连滚带爬的进得厅来,颤声道:“回三皇子的话,断水侯爷……吩咐小的带来这里的,李公子……大王晨议之后要来这里”惊恐之下,一句话说的颠三倒四。一边是皇子,一边是侯爷,无论此事最终如何了结,自己都难逃干系。

远志大笑道:“原来是我二伯的奴才,我还道……”话还未说完,一个清脆的巴掌,生生将后半句话打了回去。厅内众人均是腿脚发软,殴打皇子,这可是灭门之罪。喜来更是已经骇的晕了过去。景心一双手只是紧紧攥住李冰的衣摆,满眼担忧之色。

李冰缓缓放下手,一字一句道:“没人敢叫我奴才。”

远志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冰,颤声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李冰冷冷看了他一眼,对于这种色厉内荏的家伙,实在是懒得理睬。

远志自小娇纵惯了,哪里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眼见一队狼疾军已然进了厅,胆气顿壮,喝道:“这逆贼伙同怀安余孽,欲图行刺众皇子,立刻拿下。”

李冰一愣,这才明白为何景心受到众人凌虐,原来眼前这楚楚可怜的少女便是怀安侯之女,怀安侯兵败之后,流落乱军之中,后被惠灵王收留宫中,赐号景心公主,以示宽恕仁德之心。

听得远志左一个逆贼,右一个余孽,李冰不禁火上心头:“瞧这位姑娘的年纪,怀安候起兵之时,她还只十余岁,又懂得些什么?和余孽二字有何关系?我王仁慈,收留于她,你又有什么资格瞧她不起?”心神激荡之下,气势外放,整个厅内回荡着“你又有什么资格瞧她不起……”

李冰身后的景心早已是泪流满面,自小父亲四处征战,少有时间关心她。年纪稍长,不论自己如何努力小心,依旧处处遭人欺凌,时时受人白眼。又有谁曾这样挡在她身前,保护她,为她说一句话?

在李冰气势所摄下,远志被这一番话问的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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