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 / 2）

“溜塔心诺，我的守护者！我知道你是情非得已的。不过！请留意你的冒昧举措！”翼灵彻雅消失了，她走了！

“空右！”溜塔心诺缓和了心情说，“你已经都看到了。我们除了被神的规则导引得疲于奔命之外，根本无暇思索多余的时间。——自私的翼灵彻雅只在意愉悦她自己的心灵。

临近的思絮已经张开了天罗地网，随时都可等待空右的停留！似乎有人在他耳朵旁低语：尽管去痛苦吧，我们已无退路了！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空右感到愤怒过后的溜塔心诺不再对他竖起铜墙铁壁。她的目光深处甚至还源源不断地流露着和润的关怀；一份稚嫩的和颜悦色是否震慑住了原本沉默中的冰清玉洁？空右皱了皱眉头，“我不想无故疲于奔命！”

“把你带来这里，没有特别的理由。是随机的。你我刚好相遇在同一条古旧的木船里，是缘分。”她的眼睛正从消失殆尽的激情里悄悄恢复过来，也许她是在不经意间又捕获了前进的自信！

空右忽然间，仿佛看到了一行秋水堕落在草原深处；猎鹰的影子压过他的身旁；篝火和骏马穿越了惊怵的黄昏。“我想你的玫瑰太过热烈，已经烫伤了她的心情！”溜塔心诺不怀好意地坏坏一笑。

“什么？”空右感到自己的思维全部被勾勒在一座巨型的中世纪阴冷城堡里。城堡的周围被大量的理由堆积而起；尘埃拖沓的消亡里，许多的年轻人正在出售理由。他们喊着，‘新鲜的理由，便宜喽！现烤现卖喽！——！’脚下的残垣断壁无法惊醒他们的眼睛！

而空右却意外地发觉自己双手正捧着一大束太过热烈的玫瑰。他的心情很快便为大束的玫瑰烫伤了、流连往返。“白色的浪花盛开在波浪激情的末端，密密麻麻的白色，簇拥而来的感动！力量的冲撞里，它的残花败柳行云流水般挂满了岩石的伫立回望！”朦胧的眼睛里呈现出一个白色的影子，——一个手拿书卷的小女孩从城堡的边缘飘来！

“啊！好美的玫瑰呀！——你不打算把它们送给我吗，陌生人？”

空右服从了小女孩的意愿。他把玫瑰放到她的小手里，小女孩的笑容便一路抖落下多余的玫瑰！“这是怎么了？既恐怖又美丽！”

靠近城堡的边缘时，小女孩转了身！“谢谢你！作为回报，你将有机会学习美声唱法！”

于是月色忽然的轮廓圆圆地涂满了空右的视野。狼的影子重叠着，挥发在空气单调的冷酷里！只有闪闪发亮的野性狰狞还可感觉到狼眼的肆目环顾；突然，一阵毛骨悚然的哀嚎撕裂了原本就相当稀薄的空气。空右的内心在刻意反抗狼的吼叫里，被狼性的播放器直直地拖入了野性！他奋力地怒嚎了几声，回过头，一匹可怕的饿狼堵住了他的喊声。“你叫得实在太难听了；请不要糟蹋艺术！”狼向他扑了过去！

空右四肢疲软，倒在甲板上。海风很快便吹开了他的呕吐物。“好冷的风啊！为什么这么难受，——不能呼吸的感觉，喉管好象就要被咬断了！”

“怎么了？难道你还晕船不成？”

“谁？”空右的双眼挥发着倦意。一串色泽暗淡的忧伤恍若飞鸟的影子滑开了稠密的海风，乱窜于溜塔心诺痴迷的发丝里。其他的海盗已在酒精的作用下酣畅入梦了！

“刚才是我控制了你的意识！”溜塔心诺向他靠近。“只用几片绿叶堆砌的心灵是难以抵御寒流的嘶哑穿梭的！恕我直言，——你很脆弱！

“瞧瞧我的同行们吧！他们曾经和我一样，也带着自己狂妄的理想一路打家劫舍；可到最后还是不得不低头于这个世界的主人——翼灵彻雅！

“十字镜面，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它可以让沉睡的翼灵彻雅重获实体的生命，但它同样也可以赋予我们新的生存逻辑——彻底摆脱彻雅小姐的控制！另外只有实体的生命形式才可靠近十字镜面！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让你停留在此了吧。你必须帮助我们，如果你还想离开这里的话！

“目前我们所处的区域仍然是浩瀚一片的水系幻想区，我们的目的地是连翼灵彻雅的意志都无从左右的落幕区。”

水系幻想区？落幕区？十字镜面那么重要？空右觉得有些新鲜，同时也略感困惑。“那么说十字镜面到底是什么？”

“这个我也没见过。但可以肯定的是，十字镜面是属于实体的范畴的！可能是个非常特别的实体。”

“既然翼灵彻雅无法控制落幕区，那么这个世界的真正主人就不会是她——难道是十字镜面？”空右觉得溜塔心诺也许是在有意隐瞒着一些重要的事情！

“哦？非常机械的逻辑！你使用起来到是密不透风的样子！——不过，我可以承诺你会安全离开这里的；我们同样也很讲究规则的，你不用那么惊疑不定！”女海盗把佩剑弄得“哐哐”作响，以示她的坚决。

“啊！可是我在想你的承诺是否可以值得我去留恋忘返？”空右打趣地一声长叹。

溜塔心诺似乎非常在意空右对她的不胜信任。她忽然奋力挥出那把一直碰到地板，沉闷作响的佩剑。剑出了鞘，一圈暗流环顾的光晕咬破了寂静的黑夜！仿佛是一组富有规则的傲慢，一尘不染地屹立于风的沉默中，——于是，那把一尘不染的傲慢无理被她疯狂般甩出船体，空右看到流星在飞逝！离船的剑体似乎有意模仿了女海盗的力量，一尾同样亮丽的陨落镶嵌在剑体滑过的轨迹里。“怎么样？你可以许个愿吧！”女海盗不以为然地欣赏着她的杰作！——流星的轨迹。

空右很是疑惑。既然溜塔心诺那么讨厌规则，那她现在为什么又要假借规则来支撑她自己的承诺呢？他得出了结论，溜塔心诺也许相当狡猾！“少装蒜！我一定是别无选择的！”

女海盗很不客气地对视了空右，“随便你怎么想！——另外刚才的谈话内容是不可以透露给其他的水手的！否则的话，你就再也别想离开这里了！”溜塔心诺转了身，朝船舱走去。

“啊？可是——等一下，我睡什么地方呢？”

“甲板吧！难不成如此美妙动情的夜景都没办法让你情有独衷？呵呵！”溜塔心诺微弱的笑容穿过了空右的身体。他很无奈女海盗含沙射影式的目中无人；他的心里安慰自己，那些冷酷得不近人情的女人多半都是自恋狂！毕竟罗秀是完全不同的。

“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可是为什么要离开呢？就算再次遇到深爱着的恋人又能怎样！还不如就此躲藏在这个得天独厚的幻力世界，总比在现实世界里产生堕落方式的规避要来得更为划算、解脱。”空右望着夜空里翠闪薄韵的繁星，心灵接受着夜的透视。星光如雪花般飘落的心悸不断地吹满了他的眼睛，心中由于孤独而受阻的那份自信也被迫紧随了这夜空里的魂飞魄散，而悄悄面目全非了！

翌日凌晨，初升的红日在海面染成的火焰仿佛已将波浪煮得激血沸腾、热火朝天；海盗船也如同被扔进了满是岩浆湍急的火山口中。萦绕不去的红色！新的一天的到来使得空右恢复了一点精神，尽管潮湿的海风已把木质的甲板吹嘘得黏糊糊的一层，但它的新鲜和沁人心脾仍然躲不开一个自由着的心灵的眷恋。

空右从甲板那里爬起来时就被一种无力的朦胧感滑倒在地。“需要帮忙吗？同类！”他看到一个年轻的，帅帅的海盗站在面前。年轻的海盗！他所具备的活力流露出轻快的曲调。他的语句和自信的目光暗自徘徊了曲调里走失的玩世不恭，或许那是近来的忧伤馈赠给他的傲慢无理也说不定！空右小心地打量着与他答话的海盗！“谢谢！同类！我可以自己应付。我想知道你们为何要追随心诺小姐？”空右爬了起来。这一跤摔重了点，眼冒金星是少不了的。

“为了摆脱翼灵彻雅的疯狂控制。我们无法揣测神的最初意愿，——世界到底是为我们而设的，还是仅仅是作为翼灵彻雅的疗养院？”年轻的海盗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

“怎么，翼灵彻雅病了？疗养是什么？”空右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既然心诺有意对他隐瞒了事情的真相，他就应该设法获取这个世界的目标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