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很幸运,那个时候的大哥和大姐很快回来了,并且在Miku到来之前走哪里都会把我带上以防止我的哭泣。
可……Luki呢?
三个月……三个月呵……
整整三个月,那个时候三岁六个月的他,身边……无人陪伴。
除了自己的哭声、泪水、疼痛、绝望和悲伤,以及渐渐冰冷的世界之外,没有什么美好的东西,陪伴在他的身边。
虽然不知道是第几次说了,不过那三个月的经历……真的……不可能,想象的出的吧?真的……不可能……
「Luka,在未来大概不会很长的日子之中,用尽你这个‘男人无法触碰的冰冷女王’的那独属于对家人和好友的温柔与好,去爱这个孩子吧……」
突然的,没头没脑的,用充斥着带着浓浓心疼与悲伤的语气,大姐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了,他可是我的孩子,我的温柔与爱,肯定会毫无保留的对他付出的。只是大姐,你为什么说,‘未来大概不会很长的日子里’呢?现在,不是不会有人来抢他了么?」
「呵……是啊,人,是没了。可是,还有物,能够抢走他的啊……」
「什么东西敢从我手中抢走他?!」
「呵……想知道?」
我点头。
「当然想!」
「可是这个答案,说不定会让你接受不了的……」
「那我也要知道!并且去避免它啊!」
「可是,Luka……你要如何才能避免……他的……‘死亡’呢?」
悲痛的苦笑着,大姐她,说出了一个真的让我有点无法接受的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Luki……会死?」
开什么玩笑啊?Luki怎么可能会在我的保护下死去呢?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吧?!
「Luka……你可以不在意他的身份,但是你也不能忘了他的身份——克隆人。你改变了性别基因参数的克隆人。」
「那又……如何?」
「克隆‘人’,是被禁止的,但是动物,没有。可那些被克隆的动物,都会很快很快的因为各种问题而……死去……人,也是动物的一种…………」
「………………」
「………………」
我俩,沉默了……
不可避免的……沉默了……
「那、那这么说~?Luki他~……可以~陪伴~在~我的~身边的~时间~不会~很长了~?」
「大概……如此。」
大姐……十分沉痛的……点头了……
可是……为什么?
他会……这样呢?
为何要把如此众多的不幸……降临到他的身上呢?
为什么……为什么啊?
「呜……呜呜……」
心中的悲痛,终于压制不住的化为了点点的泪滴……流了出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啊?!」
无论是什么办法!我都要让Luki长大并且健康而又快乐的……活下去啊!
「优子,Luki的制造者,生物学的专家,她说不定,会有办法……」
「她在哪?」
「隔壁……」
「什么?」
「她住在,你家的隔壁。」
呼——!
我冲出了房间,飞快的来到玄关,打开门就冲了出去,因为……
无论如何!Luki!妈妈,都要看着你,长大成人!
——
劳斯莱斯之中,我和Gakupo,坐在里面。
车,停在了路边一个收费的停车场中,而我俩,已经很久很久的,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原因?很简单,那台,电脑。
那台属于Gakupo的,摆在车窗前平台上的那台笔记本上所放的录像。
我很惊讶,Gakupo这车,居然是一个移动的路由器,可以发出无线网的那种,所以Len才可以在这车上的时候一直对着手机而不心疼他的流量——虽然其实霓虹的流量超便宜的就对了。
而刚才,他接到了一个由他家族的管家所打开的电话,据说是……找到了……Luki流浪生活的……片段录像……都是那位老人‘恰巧’找到的和真的是被恰巧录下来的录像。
翻出自己的笔记本,他再次用那种火大的方式进入到了自己的家族邮箱,开始下载那些片段。
他车的功率,不是盖的,一分钟不到,就下载完了第一个片段,并且被他点开后放好以方便我观看。
录像,质量,很差很差,差不多达到了马赛克的地步,不过,依旧能够轻松分辨出,那上面,有着Luki的存在。
毕竟那一头粉红色的头发,实在是太特殊和太好辨认了——那是他继承自Luka的众多东西中的一样。
只是他……在被一个人……一个成年的男人,毒打……着。
对,毒打。
下面有着二次制作过后的字幕来解释——Luki因为肚子饿想吃东西,当他拿过那个东西吃完了之后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后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在他的意识中,合与优樱子一定在他背后的吧?可是……他们……不在……
那是他刚开始流浪的时候……然后没有得到钱的小贩……呵呵……他……不仅把Luki打的奄奄一息,还……强行脱掉了……Luki的外套……带……带走了……
滴滴滴——
嘟——
Gakupo?!他在打电话?
「喂?格尔爷爷,第一段视频中的那个男人,给我找到他!!然后给我……杀!了!他!!」
!!!!!
我震惊了!
说实话,我真的被震惊了!
我可是头一次见到Gakupo从牙缝之中挤出这么的、带着令人胆战心惊杀意和愤怒还有无尽寒意的话语!
只是……
「喂!Gakupo!现在的社会结构可是法制的!再怎么样也不用杀人的吧?!小心你真的被送进牢房啊!」
「格尔爷爷,让他们……做的干净一点!!」
「喂!等等!给我冷静一下!」
这么说着,我把Gakupo的手机夺了下来放在嘴边焦急的说到。
「那个,格尔老先生是吧?麻烦你稍微等一下!Gakupo他的情绪有点不冷静!」
这么飞快的说完这一句,我又看着Gakupo,有些生气的质问到。
「为什么你要把人命当做儿戏呢?就算是他对Luki那样做了,那也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啊!拜托你,稍微冷静一下!」
倒不是我想放过那个人,只是如此简单的把别人杀掉……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那好,把手机还给我,我重新下命令……」
「呼~这就对了嘛……」
长出了一口气,我把他的手机还给了他。
可是我……太过低估这只茄子执意为Luka和Luki复仇的决心了……
因为他重新下达的命令是……
「不用杀他了,把他给我……打断四肢!而且必须是那种!无法修复的粉碎级别!」
「喂!Gakupo你……」
「够了!Kaito!」
他突然挂断了电话扭过头来盯着我,一双突然布满了亘古不化的冰川的眼睛之中,有的,是无穷无尽的寒意。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语气很平淡,非常平淡,可是其中所蕴含的寒意……
「但你这不是跟杀了他没什么两样么?」
「没有让他立刻死去,就该给我知足了。」
「…………」
「Luki在Luka那里的时候,你不是没见到过吧?他,无论是谁给他喂东西或者拿东西吃,他都不会一把的接过去,而是会相当害怕的回过头,看看自己的母亲在不在身后,而且他还必须得到母亲的点头同意之后,才敢吃掉那个东西,你觉得这种让人心疼的表现是谁带给他的?!」
「…………」
我沉默着,无言以对。
这些话,是事实……
东方,美丽神秘但离我们不算太过遥远的东方,有着无数充满着智慧的古语,我记得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意思,浅显易懂,不在乎是有个人一天被蛇咬了一口,在之后很长的日子之中他看到和蛇一样是长长的井绳的时候,就会害怕。
而Luki的这种情况,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
因为害怕再次拿别人东西而被别人痛打,所以吃什么,都会询问自己母亲的意见么?
…………
真是……可悲的孩子……
「唉……随便你了……」
我不想管了,而且我也管不了,并且我也不想找人,保护那个男人。
做错了事情,就要得到惩罚,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被轻松的原谅的,特别是关系到他所看重之人……
只是这个惩罚,绝对是有点严重就对了……
之后,我俩又沉默了下来,因为无话可说。
不过,我俩,依旧注视着那台笔记本。
上面,Luki衣服被抢走后,是十分无助而又可怜的蹲在了墙角,抱着膝盖鼻青脸肿的伤心哭泣着,擦破了皮的小嘴还委屈的不停一张一合。
他在说话,是的,他这个动作,是在说话。
可准确一点说,是在呼唤,在呼唤一个人。
他在呼唤谁呢?
没有声音,我听不到。
但是,我知道他呼唤的谁,从他的嘴巴动作就可以看出来。
相信你们也知道,他呼唤的是——妈妈。
对,所有小孩,无助害怕的时候,都会呼唤的人。
那个样子,如此令人心疼。
然后第一段,结束了。
接着,第二段。
上面,有日期的存在,那个时候已经是深秋了。
主角,还是Luki,从录像上来看,他明显的……瘦了,而且浑身,脏兮兮的……
那个时候的他正在……在……抢……抢食……吧?
只是……他所抢的东西……实在是……无法描述……
其中,跳过,总之结束的时候,他是没有抢到那个,而是再次在墙角,抱腿痛哭要……妈妈……
二段,结束。
三段……拿东西,被打。
四段……被狗追,摔倒。
五段……被人,恶作剧。
六段……冬天来临,冷的,晕厥。
七段……与别人打架,抢到了一件破旧无比的棕色儿童羽绒服,苟且偷生的活着。
最后一段,第八段,小巷之中,抱着一个馒头,准备吃的时候,从黑暗里飞出了半截砖头,击中了额角,手中的馒头,瞬间脱落;一个流浪儿,从黑暗中走出捡起了那个馒头,其他好几个流浪儿……围着他……进行拳打脚踢……之后,这群流浪儿便扬长而去;Luki,趴在地上,额角泪泪流血的,对着他们的背影伸出了一只小小的手,嘴中也仿佛说着什么,然后他头一低……倒了下去……
看到这里,我的面色一定很难看,Gakupo则是头一次铁青着脸,浑身上下也散发着无比恐怖的气息。
之后,录像之中,我们用高空中的摄像头的视角,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有着粉红色头发的女性,跑了进来。
她,用手机照明着、探索的前进,然后她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前倾了一下,接着低头用手机照着自己脚下看了一下,便摇摇头打算离开这里。
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即将消失在这个摄像头的范围的时候,她又突然跑了回来,一寸一寸的,仔细而又小心翼翼的看着那片雪地,然后她飞快的跑到了一个地方,跪着从冰雪中浑身颤抖着抱起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小的身影眼睛睁开了一下,之后又是头一歪,晕了过去,之后她抱着他站了起来,同时一个金发的女孩跑了进来,说了几句话之后她们就飞快的离开。
接着这段视频,从巷中转到了巷口,粉红色头发的她抱着她跟一个绿色头发的女孩交谈了一下之后,女孩跑来并且坐在一辆出租车上回来了,而再之后,她们,全部上车了……
接着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上面的人是谁,你我都心知肚明。
只是这段视频结束的时候,那个巷子口开来了一辆警车,从中下来了三个打着手电筒的警察和一个提着药箱的中年女子,并且他们,冲进了小巷。
之后的警察,在巷中用手刨着雪想要挖出那个孩子,可是他已经被带走了,所以他们做的自然是无用功。
后来,一个警察接了一个电话,他们三个便不在刨雪,而是让那个医生回到了警车中,自己却是走近了小巷伸出,不一会,七个流浪儿,被他们揪了出来。
呵……果然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啊,不过警用摄像头的视频你也能找到,Gakupo你家那位老人,还真是厉害……
「…………虽然已经听过好几次了,但果然还是自己看一次,才能感受到……他的可怜。」
沉默一会,Gakupo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可我,还是沉默着,用双手上下搓着脸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我才问道。
「现在,录像看完了,接着去哪里?Luka家?」
「……不,等等再去Luka家吧……现在先去,另一个地方好了……」
「唔,什么地方?」
「可以给Luki他买一个大蛋糕的地方……」
「嗯,走吧……」
这么说着,我发动了汽车……
——
「关于这个,请您大可放心的,巡音桑。」
坐在我的旁边,在她的家里,优子摸着Luki的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我温柔的说到。
这份温柔的原因,很简单,只是……
「为什么?这么说?」
「你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在那个公司,做过体检,带你去的人,是她。」
大姐:………………
「那个时候,你被采集了血液并且被冰冻了起来。后来因为发觉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便把那冰冻了十多年的血网找出,开始那个计划。」
「…………」
「事实证明,你的基因,非常的优秀,优秀的简直不可思议,所以他,成功了,是完美的成功了。完美的意思,是与正常人没有分别,所以他可以成长,而且他的自然寿命,与您的,一模一样。」
「和我的……一模一样?」
「是的。」
继续摸着Luki的头,优子继续说着。
「得到代号优樱子之后,我特意研究了一下你的血液,并且经过模拟之后,不出意外的您,最少都可以活的到七十八岁,最多的话,可以活的到上百岁。因此,请您不必担心了。」
「原来……是这样么?太好了……」
「没错,克服了所有克隆物种的缺陷的,经历了无数机缘巧合之下才诞生的他,请您一定要善待他啊,他是,您的孩子。」
「呵呵~当然了。」
我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他从诞生开始,就算我的孩子了。可是你的话……要怎么办呢?」
「我的话,我会用邻居阿姨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这是那位让我可以在逃出来的五天之内就见到Luki的人给我的意见。关于这个,还请您千万不要在意。」
很恭敬的语气,我的话,当然不会在意了。
但是大姐却突然疑惑的插了一句嘴。
「冒昧问一句,给你提供这些的人,是谁?」
「是神威先生、青音先生和镜音小先生。」
咔嚓——
呃……
大姐怎么发出了这样奇怪的声音了呢?
咔嚓——
嗯?奇怪啊,我怎么,也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在问一下,他们,找了你几次?」
「两次,都是在下午来的。他们说让我住在这里可以方便保护我。」
咔嚓嚓——!
大姐你不要在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了啊,很吓人的。
咔嚓嚓——
这个声音又是怎么来的?
「呜呜呜……」
就在我俩胡思乱想的时候,被我抱着的Luki,抖动了起来。
「呜呜呜……不要、不要打我……那是妈妈给我买的衣服,还给我……呜呜呜……疼……好疼……呜呜呜……妈妈、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呜呜呜呜……」
「…………」
他说的什么,我没听懂,不过我有,可以做的事情。
「不哭,妈妈在这里,乖、乖~」
那就是,用自己的一切,去安慰和安抚他……
——
呜呜呜……
妈妈,不要走!等等Luki啊!为什么怎么都跑不到您身边呢?等、等等!不要离开Luki啊!妈妈……呜……妈妈……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妈妈变得好陌生……而且离我好遥远……虽然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感觉……
但是……
不要!我不要这样!
我才不要离开妈妈呢!
绝对不要啊!
可是……妈妈……为什么……您会离我……如此遥远而且让我……如此陌生呢?
呜呜……
啊!
等等!
不要!不要打我!
疼!好疼啊!
呜呜呜!
不要!不要打我了!真的好疼!
呜!等、等等啊!那是妈妈给我买的衣服!
不要!不要拿走啊!还给我!还给我!
那是妈妈给我买的……妈妈给我的……呜呜呜……好疼……
呜呜呜……好饿……
呜呜呜……好害怕……
呜呜呜……好冷……
呜呜呜……还给我……
呜呜呜……那是妈妈送给我的……
呜呜呜……还给我……
呜呜呜……求求你……
呜呜……还给我……
呜……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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