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但脸上却挤出一个笑容，摸了摸露露的头，道：“放心吧！我们会离开这里的！”
露露嘟着嘴，眼睛一红，立刻浮上了水雾，伸出小手擦了擦眼睛，哽咽道：“可是露露好想爸爸妈妈，以前每天这个时候，露露就要睡觉，爸爸就会坐在床边，给露露讲故事，呜呜！”说到最后，露露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伤心。
黄华溢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没有与父母相关的记忆，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孤儿院里了，不知道什么是爸爸什么是妈妈，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不会为失去父母而感到伤心，但现在，露露却是在父母的宠溺下，亲眼目睹他们的死亡，这样的的悲伤他根本不会懂。
摇曳的烛光照在他们身上，在墙壁上投下两道不安的影子，露露依旧在哭泣，她的哭声透过窗户，传向外面，传向那璀璨而清冷的星空。
慢慢地，露露的哭声越来越小，似乎是哭累了，紧紧地抱着黄华溢，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昏暗的烛光，慢慢地，黄华溢也睡着了，烛光将他的身影照得格外静默，窗外没有任何声音，似乎连夏虫都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这座昔日繁华的不夜城，此时没有了任何霓虹，隐藏在黑暗里，像是已经死亡，唯一不变的，只有天上的星空。
皎洁的月亮，璀璨的星光，但没有人欣赏。
“哒哒哒！”黄华溢在熟睡中，陡然被一声急促的枪声惊醒。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房间里的烛火早已燃尽，黑暗占据了房间，提供了一个天然的保护色，唯一的光芒，是窗外照进来的淡淡月光，照在黄华溢脸上，刻出他那警惕的神色。
“哒哒哒！”远处又传来一阵枪声，随之出现的，还有闪烁的火光，黄华溢听了一阵，这些枪声就在一百米之外，距离这里并不远，他的心陡然悬了起来，他们这个位置很危险！
“啊！你是，呜呜……”就在这时，露露突然醒了过来，她看见黄华溢后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立刻叫出了声，黄华溢迅速伸手握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唯恐引来远处的枪声。
“露露，我是大哥哥！”黄华溢凑到露露的耳边，压低声音道。
露露月光下的眸子一愣，终于反应过来，不再挣扎，黄华溢再度凑到她耳边，低声叮嘱道：“现在外面有坏人，你不要出声。”
露露立刻点点头。
黄华溢这才松开了捂在她嘴巴的手，露露紧紧地抿着嘴巴，果然不再说话了。
黄华溢悄悄起身，将桌子上那把白天获得的冲锋枪拿到了手里，轻轻走到窗户边上，看向远方。
“哒哒哒！”
“嘟嘟嘟！”
远处又响起了一连串枪声，一道道火光在黑夜里闪烁着，没有再停歇下去，借着那些火光，黄华溢隐约看见那里有一群人影，他们正在激烈地交战，各种枪声此起彼伏，一直没有再间断过，看来他们的交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突然，黄华溢察觉到背后有人拉了拉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露露，此时她的双眸在月光中，闪现出惊恐的光芒，显然这些枪声吓到了她，黄华溢将她轻轻拉过，揽在了怀里，继续转头看向窗外。
激烈的战斗依旧在发生，刺耳的枪声响起在这座黑暗的空城里，夜色突然变得萧杀，充满了死亡气息，一朵乌云从天边飘过，遮挡了月光，在城市里掠过巨大的阴影，黄华溢的身影完全隐没在了黑暗之中，月光离他而去，将他丢弃在这死亡的夜色里面，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盯着窗外，远处的枪火在他弧形的瞳孔里一闪一闪，这个夜晚注定不再平静。
“轰！”就在这时，几公里之外突然冒出一片巨大的火光，许久之后爆炸声才传向了这里，紧接着是更为激烈的交战声，黄华溢立刻看过去，那里是这片区域的地标位置，建了很多高楼大厦，现在竟然发生了更为猛烈的激战，似乎还使用了炮弹这样的武器，
很快，远方其余几个方向都传来了枪声爆炸声，慢慢地，整个城市里到处都响起了枪声，此起彼伏，就像是除夕之夜，城市里到处都在燃放鞭炮一般，但除夕之夜的鞭炮充满的是喜气洋洋的气氛，而这枪声却代表着死亡，每一声枪响的背后，都可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消逝。
魔都，黑夜，枪声。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黄华溢一直不敢睡觉，露露也吓得睡不着，他们就一直呆在黑暗的房间里，听着窗外激烈的枪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白天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但现在却冒出了这么多枪声，估计这些人白天都隐藏在一座座建筑里面，而这个夜晚，他们却冲出了一间间房子，来到一条条大街小巷，因为某种未知的目的，在夜色下进行着杀戮。
明天，不知道街道上又会多出多少具尸体，这座孤城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幸存，但不管怎么样，幸存者将会越来越少，从两千万人，慢慢地变成一千万，五百万，一百万，十万，接着又变成几千人，他们分散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走半天都看不见一个活人，只有遍地发臭的尸体。最终，几千人慢慢死去，变成几百个人，几十个，几个人，直至最后一人，他孤独地活在这座城市里，在高楼大厦的阴影下前行，但他不知道自己是这个城市的最后一个人，总有一天，连那个人也死去，于是整座城市彻底安静下来，再也不会出现枪声，再也不会出现杀戮，那些尸体慢慢发臭生蛆腐化，变成一架架白骨，在阳光的暴晒中风化碎裂。街道上杂草丛生，它们吸收着那些尸体的养分，开始占据这个城市，风一吹，处处都是飘扬的草丛。
很久很久以后，这座城市终于解除封锁，当人们重新进来，只能看见遍地的荒草，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这座城市变成了一个遗迹，或许他们会进行一些无关痛痒的哀悼仪式，接着又是轰轰烈烈的打扫工作，将地上的荒草铲除，在各栋大厦里消毒，等清理完之后，再度有人搬迁进来，开始新的生活，过了一段时间，这座城市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活力，霓虹依旧开始闪烁，高楼里依旧有白领辛勤工作，昂贵的橱窗面前依旧有时尚女郎款款走过，那死去的两千万人，留在这座城市的痕迹将越来越少，渐渐被遗忘，或许那天，某个少年会在某个角落，发现一封泛黄的情书，上面的寄信人写着黄华溢，但谁是黄华溢？收件人写着叶梦暄，但谁是叶梦暄？
没有人知道。
黄华溢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远方的枪声已经开始慢慢变得稀疏，估计死得差不多了，而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个战场，则早在两个小时以前就已经停止了枪响，很有可能已经打完杖，胜利的一方已经转移，这个杀戮之夜终于开始收场，天上的乌云也慢慢散开，露出了皎洁的月光和璀璨的星空，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黄华溢悬着的心慢慢松懈下来，还好，他们终于躲过了这一劫，他抱着露露，坐在了地上，靠着窗户下方的墙壁重新睡下。
“啪啦！”就在这时，他们头顶的窗户玻璃突然被敲碎，在安静的夜色里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
突兀！刺耳！
黄华溢浑身一颤，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了露露的嘴巴，露露的尖叫被牢牢地捂在肚子里，没有散发出来，而这时，头顶上碎裂的玻璃也砸落下来，砸到了黄华溢的头顶，又弹了下去，他的手臂迅速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流出温热的液体，火辣辣地疼，但他丝毫不敢动弹，依旧紧紧地捂着露露的嘴。
接着，一道光芒从窗户外照射进来，那是手电筒的光，很快，一只血手伸了进来，那只手拿着手电筒，在房间里来回地照着，似乎在搜索有没有人，此刻，黄华溢和露露就在窗户下的死角躲着，他们全都屏住了呼吸，全身肌肉紧绷，丝毫不敢动弹，心跳怦怦加速。
时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漫长，窗外伸进来的那双手像是死神的爪子，森然恐怖，上面还滴落着鲜血，那些鲜血落在黄华溢的衣服上，发出轻微的“嘀嗒”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无比清晰。
黄华溢瞳孔收缩着，这“嘀嗒”声在他耳中已经成为了最刺耳的声音，他不知道窗外的人有没有听见，有没有在意，他只能在心中不停地祈祷！
那双血手依旧握着手电筒，来回地照着，明亮的光芒在房间里扫来扫去，带着一种不急不缓的速度，黄华溢的目光也随着那团光芒来回移动，似乎被窗外那个人操纵了一般。
突然，那道手电筒的光芒朝床的方向照了过去，黄华溢心中一紧，叶梦暄正在那里睡着！只要手电筒往在往那边摆一下，她就会立刻暴露出来！
时间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叶梦暄的生死存亡即将在下一个瞬间决定，谁都不知道窗外站着的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深夜，突然砸碎房间的玻璃，伸进来一只血手，探照里面的情形。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
手电筒的光芒，距离叶梦暄的左脚已经不到十公分！
黄华溢的心脏停止跳动，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露露的眼皮不再眨下，停在瞳孔中间！
窗外那只血手，落下了一滴血液，停在空中，不再下坠！
……
下一刻，手电筒照在了叶梦暄的身上。
黄华溢的心跌落谷底！
露露浑身一颤！
手电筒似乎惊讶了一下，微微晃了晃，来回照着叶梦暄，从脚照到头。
黄华溢一咬牙，眼中闪过一道疯狂的光芒，他握紧了枪，猛地站立起来！
“哐当！”窗外伸进的那只血手首当其冲，被黄华溢撞骗，手电筒立刻掉落下来，砸在地上！
黄华溢右手一抬——
“噗噗噗！”
一连串子弹射入血肉的声音响起，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黄华溢像是一个疯子一般，狰狞地扣动着扳机，窗外一个黑色的人影也随之颤动着身躯，每一颗子弹钉入他的体内，他就颤动一下。
终于，黄华溢停止了射击，窗外的人影停止了颤动。
下一刻，窗外的人影倒了下去，被他挡住的月光重新照耀进来，照在黄华溢身上，映出一张光暗不一的面容，他脸上的狰狞慢慢收起，眼中的疯狂慢慢冷却，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缓缓松开。
这是他杀的第二个人。
只要那人没发现叶梦暄，就此离去，黄华溢不会杀他，但他发现了叶梦暄，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黄华溢不得不将他杀死。
此时的露露早已被吓蒙了，整个人呆呆的，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大口地喘着气，伸出小手抓紧了黄华溢的衣服。
“露露，你快躲起来！”黄华溢朝她低声吩咐了一句，他刚刚的枪声很刺耳，附近区域都听得到，说不定会引来一些有心人。
露露立刻躲到了墙角，蹲在那里，在黑暗中惊恐地看着黄华溢。
黄华溢躲到窗户旁边的死角，探出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眼珠来回扫动，观察各个方向的情景，手指搭在扳机上，随时都准备按下，现在，叶梦暄和露露，都只能靠他一个人保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远方城市里的枪声依旧没有停歇，还在三三两两地响起，黄华溢一直紧绷着神经，等待即将到来的战斗，但等了许久，都没有人过来，不知道危险是已经解除，还是正在潜伏。
一个小时过去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到来了，这个漫长而恐惧的黑夜终于过去，那些枪声也终于消失，那些幸存者又潜伏进了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在一个个阴暗的房间里，擦拭着枪械，包扎着伤口，回忆着过去……
终于第一缕阳光从亿万里之外激射而来，带着温暖和光明，普照大地，这缕曙光照进了黄华溢的瞳孔里，驱散了黑夜残留下来的恐惧，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身躯晃了晃，一股眩晕的感觉顿时漫上心头，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混沌一片，光影急速掠过，在脑海里划出一道道模糊的流光，终于，他再也站不稳，仰天倒了下去，他最后的意识，就是露露那焦急的声音，随后，他就没有任何知觉了。
黄华溢晕倒了，手里的枪却依旧抓得紧紧的，似乎和生命连接成了一体，露露哭喊着冲了上去，使劲地抓着黄华溢的衣服摇晃起来，但无论她怎么摇晃，黄华溢都一动不动，似乎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露露哭了一阵，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而去，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围了她，首先是父母的死亡，现在连黄华溢也晕倒了，她呆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独自守护着两个昏迷的人，或许他们再也醒不来，或许黄华溢的病毒已经发作，和叶梦暄一样，会慢慢地发烧，然后慢慢地死去，她一人要目睹两个人的死亡。
露露的哭声越来越凄厉，似乎这一生所有的悲伤，所有的彷徨，所有的泪水都在这一刻涌现出来，这个世界怎么会这样，不是应该每天早上起床，吃着妈妈做的早餐，然后戴着红领巾，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去上课吗？不是应该和班里的小朋友手牵手嬉笑打闹吗？不是应该躲在树下吃着冰棍度过这欢乐的假期吗？不是应该在每个夜晚听着爸爸的故事入睡吗？为什么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为什么早上醒来再也没有了早餐，为什么红领巾和小书包再也找不到，为什么那些玩耍的小伙伴全都消失了，为什么树下多了那么多腐臭的尸体，为什么黑夜里耳边只有永无止境的枪声。
为什么，连一个刚刚找到的大哥哥都晕倒了！
为什么！
露露小小的躯体里面，反复地问着为什么，但没有人回答她，窗外是空荡荡的城市，唯一能找到的，就是炙热的阳光，可是却再也找不到那一根冰棒。
……
太阳升得越来越高了，炙热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照在黄华溢的身上，蒸发出一丝丝水分，他正在慢慢脱水，露露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坐在黄华溢的身边，一会看看他，一会又看看床上的叶梦暄，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只能靠她一个人了。
露露突然想起了昨天黄华溢的一些行为，黄华溢每隔一个小时就会给叶梦暄喂水，拿湿帕子擦拭她的手臂和额头，露露顿时起身，也开始做这些事情。
她伸出小手，拖着黄华溢，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把他拖到了阴暗的墙角，随后她倒了两杯水，抱起黄华溢的头，喂他喝了一倍，随后又喂叶梦暄喝了一杯，接着，她找来两块湿帕子，分别擦拭着叶梦暄和黄华溢的身体。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饿得不行了，立刻拿来一包方便面，直接撕开，生吃了下去，之后，就一直坐在房间里，坐在黄华溢和叶梦暄的中间，用小小的身躯守护着他们。
末日时刻似乎就要到来，房间里只剩下露露一个小女孩，旁边的两个大人都已经昏迷，再过不久，如果他们都死去，就只剩下露露一个小女孩，无依无靠，在这间房子里不敢出去，当所有的方便面吃完，或许她才会离开这两具尸体，去外面那更为危险的城市，为生存而拼搏。
太阳慢慢地升到正午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刻到来，露露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喂两人喝一杯白开水，除此之外就是坐着一动不动，怔怔地发呆，那双大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
“啊！”突然，在寂静的房间里，一道**声响起，露露像是触电一般，立刻转头看向黄华溢。
刚刚，黄华溢做了一个恶梦，梦里只有一个画面，叶梦暄躺在一个空荡的房间里，四周一片死寂，仅仅只是这样一个画面，黄华溢却陷入了漫长的梦魇中，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醒来，他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思维，只有一丝微弱的潜意识在黑暗里挣扎，随时都要熄灭，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包裹了这一丝意识，想要将它扑灭，彻底安静下来，但这一丝潜意识却顽强地闪动着，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它，必须要醒来，有一个女孩还昏迷在床上，等待他的照料，那个女孩像是一根支柱，支撑着他从无尽的梦魇深渊里爬出来。
终于，黄华溢爬出了深渊，那一刻，他突然感觉整个人头痛欲裂，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喉咙里竭力发出一声嘶吼，但那嘶吼却闷在心里，怎么也叫不出来，他似乎要重新坠入那个深渊。
“大哥哥，快醒醒！大哥哥，快醒醒！”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个稚嫩而焦急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若有若无地催促着他，这个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堂里传来，是一个天使的呼唤，他的意识壮大了一分，在黑暗中来回奔跑，寻找这一丝声音。
“大哥哥，快醒醒！”慢慢地，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的意识似乎也跟着升上了天空，脱离了黑暗，进入了蓝天白云里。
下一刻，他睁开了眼睛。
“大哥哥，你终于醒了！太好了！”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小女孩的脸蛋，上面印着两道清晰的泪痕。
“露露。”黄华溢虚弱地叫了一声，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他整个脑袋晕沉沉的，似乎灌了铅一般，努力了许久都起不来。
露露立刻伸出小手，上前帮忙，过了许久，黄华溢终于坐了起来。
他背靠着墙壁，第一时间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叶梦暄，喘了几口大气，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露露，断断续续地问道：“露露，姐姐，还好，吗？”
“嗯！”露露立刻点点头，“露露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喂她和大哥哥喝一杯水呢！”
黄华溢一怔，看着露露红红的眼睛，心中一暖，在他晕倒的时候，这个小女孩竟然懂得喂他们喝水，如果昨天自己没有带她回家，或许今天他只能一直晕倒在这里，没有人照料，和叶梦暄一起死去，无声无息。
“露露，谢谢了！”黄华溢虚弱地笑了笑，艰难地抬手摸了摸露露的头。
露露抓着黄华溢的大手，扁着嘴，委屈地说：“大哥哥，你不要再晕倒就好了，露露一个人害怕。”
“嗯！我不会再晕倒了！”黄华溢点了点头。
阳光依旧在窗外照耀进来，黄华溢坐在阴暗的角落休息着，露露一直都坐在身边陪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周围一片死寂，这个午后，窗外没有夏虫鸣叫的声音，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车辆经过的声，像是一个无声的世界，黄华溢转头，侧看着那照耀进来的阳光，灰尘在里面飞舞着，看着看着，黄华溢有些昏昏欲睡，但他强行忍住了，依旧保持着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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