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帐篷外传来齐飞的声音。
舒格探出头,不解,“去哪儿?”
“捉鱼。”
齐飞落下两个字。
捉鱼?
!
好大一会儿,舒格反应过来,韩潇潇说过那边有河,河里还有鱼,新鲜的鱼对野炊的他们来说确实是个很大的诱惑。
他的意思是,要去捉些鱼回来吃?
她一个激灵,从帐篷里钻出来,跟上齐飞。
齐飞问她:“会游泳吗?”
“会。”
舒格点点头。
“那就好。”
一起捉鱼的,还有班长和另外几个男生,因为女生们和院草都去过河边,所以在舒格他们拿着工具去捉鱼时,她们选择留守阵地,等他们回来。
那是一条不宽,却很长的河,河水清澈,站在岸边几乎都能看到水里面的鱼儿。
一个男生以为河水很浅,一个跃身跳了下去,结果水几乎没入他的眼睛。
见状,舒格不着急下水,等所有男生都脱下外衣下了水后,站在岸边观察水的深浅。
“你就别下来了。”
齐飞突然游过来,给她安排任务,“你就在岸上负责把鱼装进筐里。”
装鱼的竹筐,是男生们在收拾院子时发现的。
“好。”
舒格也正有此意。
“还有,你如果想下来的话,可以往东边走一点,那里的水比较浅。”
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这样说,舒格还是点点头说好。
几个男生捉够晚上吃的鱼之后,就开始游泳玩耍,将下午因干活留在身上的疲累全部清理干净。
舒格坐在岸边,身边是装满鱼的竹筐。
天色渐渐暗下来,男生也游得尽兴。
晚餐是一顿鱼的盛宴,吃饱喝足后,二十几人围着依然燃烧的火堆开始聊天。
聊着聊着,韩潇潇提出建议,“游戏什么的我们都玩烂了,也玩不出什么新意,不如就讲故事吧,可以讲……鬼、故、事、哦……”说着她邪恶地忘了几个胆小的女生一眼,“在这样的荒丘上讲恐怖故事,最有感觉了。”
果然,那几个女生似有不同意见,只是还没有代表出来提反驳意见。
韩潇潇给了舒格一个颜色,舒格立即会意,“讲的故事如果不精彩,要接受惩罚。”
班长补充道:“讲自己听过的真实故事或传言比较好,老的故事梗也没有什么新意。”
“恐怖故事最好,哈哈……”有调皮的男生开始附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基本上将韩潇潇提出的故事这个建议肯定下来了。
3
起头讲故事的,是班长——
“我不太会讲故事,就说一个真实的吧,是我爸爸的一个生意上的朋友的原来老板的事,他是一个天生的生意人,从大学时期就开始创业。
他虽然是农村出身,但却是一个有理想也有担当的人,因为他的家乡男女嫁娶的年龄都很早,男的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就基本上结婚了,不结婚的也会早早订婚。
所以,他在上大学前就订了婚。”
“后来,他的生意做得很成功,却不忘自己的糟糠之妻。
在他生意做大之后,他将自己的未婚妻从农村里接出来,带她见自己生意场上的朋友,出席各种公共场合,没有一点儿嫌弃自己未婚妻的样子。
两人后来顺利结婚,并有了一个孩子,家庭美满,事业有成。”
“我知道你说的这个人。”
兰兰激动地接话,“他叫是黄宁是吧,堪称商界的神话,虽然他现在提前宣布退休了,影响力却一点儿也没减少。”
说着,做一脸痴状,“英雄不问出处,做人就应该要像他那样有理想有抱负。”
琳琳也接过话,“我也多多少少听过一点儿这件事,不过我听说那个时候跟黄宁一样厉害的还有一个人,叫徐墨。”
“徐墨是靠着家族庞大的背景,厉害是正常的,可黄宁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两人不可比较。”
兰兰打断她的话。
“可惜徐墨后来淡出了,听说是为了陪他妻子治病。”
“谁知道他是不是怕了黄宁,才故意拿他妻子当借口呢,有钱人的心思,我们猜不透的。”
兰兰嗤之以鼻,似乎对黄宁情有独钟。
眼看一个故事大会快要成为两个女生之间的口水战,韩潇潇赶紧打断两人的争执,紧随其下,讲了另一个故事:
“我要讲的是一对双胞胎姐妹的故事。
姐姐叫许随,妹妹叫许意,姐姐是‘天上瑶仙’的卖身女,妹妹是清纯的学生。
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性格截然不同,许随的工作虽然不好听,可她待自己的妹妹很好,瞒着妹妹自己的工作,供妹妹上学,一直供到妹妹上大学。”
“妹妹许意在学校认识了一个男生,两人交往了,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许意没有爸爸妈妈,只有一个姐姐,所以自然就带着男朋友去见姐姐,但是很奇怪,姐姐许随不仅不喜欢妹妹的男朋友,还让妹妹跟她男朋友分手,妹妹不肯,于是,姐姐就把男朋友杀了。”
“啊?
!”
众人对出乎意料的结局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舒格不禁提出质疑,“确定那个男的死了吗?
杀死人可是要坐牢甚至以命抵命的。”
“没有,没有死。”
韩潇潇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不是为了增加故事的颠簸性吗,你们当做故事听就好,管那么多干什么?”
兰兰问:“姐姐为什么要杀妹妹的男朋友呀?”
韩潇潇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许随。”
兰兰不依不饶,“不行,你这个故事漏洞百出,要接受惩罚。”
韩潇潇没反应过来,“哈?”
听到惩罚,众人也不管谁错谁对,直接起哄要韩潇潇接受惩罚,韩潇潇委屈,求救地看着舒格,舒格冲她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韩潇潇瞪了没义气地不管自己的好姐妹一眼。
舒格看了看兰兰,又看了看院草,直到看到两人似握似松的手时,忽然明白了什么,对韩潇潇道:“你唱歌吧,我当伴舞。”
伴舞?
在座的哪个不知道舒格的舞堪称学院里甚至学校的一绝,她自愿给韩潇潇伴舞,大家何乐而不同意呢?
班长领头鼓掌,“好,你们开始吧,我们当观众。”
舒格起身,拉着韩潇潇一同起身,想了想道:“就来你最拿手的《星星》吧。”
韩潇潇喜道:“嗯。”
舒格知道,韩潇潇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骨子里却是个很不自信又羞涩的女孩,若真让她一个人在众人面前表演,还不如让她一晚上帮大家烤串呢。
有人陪着,会好很多。
那个兰兰,舒格一直感觉她不怀好意,也不知自己和韩潇潇是哪里得罪了她。
“我们是天上的星星,我们在孤单的旅行,相遇是种奇迹,想懂得爱你的意义……”
韩潇潇的歌声响起,舒格便也在旁边伴起了舞。
因为歌词简单,舒格为其编的舞也简单,她拉起其中一个合着拍子鼓掌的女生,笑道:“一起跳吧。”
“我不会跳。”
那女生为难地摇摇头。
“很简单,我来教你,跟着我的步子走就行了。”
随着女生的步法越来越娴熟,底下坐着的女生们也都跃跃欲试,舒格适时对她们说:“一起跳吧,潇潇的歌声那么好听,我们一起为她伴舞吧。”
“好啊,好啊……”
女生们相互推攘着,最后大部分都跳了起来。
韩潇潇喜上眉梢,声音也扬高了许多:
“茫茫夜空里,听见心跳的声音,虽然相隔万里,渴望的眼睛,寻找着彼此的轨迹,请在我梦里,留下你的脚印,同样的不安,同样的期待,全都是爱着的证明,我们是天上的星星,我们在孤单的旅行,相遇是种奇迹,想懂得爱你的意义,我们是天上的星星,在天空相遇又分离,用温暖微弱的光,照亮了彼此的心……”
“我们是天上的星星,我们在孤单的旅行相遇是种奇迹,想懂得爱你的意义,我们是天上的星星,在天空相遇又分离,用温暖微弱的光,照亮了彼此的心……”
院草不知道何时站了起来,走到韩潇潇身边,跟她一起唱起来,韩潇潇一时激动,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歌词。
舒格看到兰兰的脸色变得很臭,冷笑一声,便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似的转过头去。
班长看女生迅速分成了两个阵营,好似明白了什么,不怕事儿大地笑道:“维纳斯和雅典娜要大战了。”
齐飞没去关心维纳斯的情况也没看雅典娜的战果,他此时的精力,全部集中在眼前那堆燃烧殆尽的火堆上,天已经黑透,等火灭了,他们也该去帐篷里睡觉了吧。
一曲循环了几遍的《星星》唱完,篝火也即将走到最后一刻。
大家余兴未消,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让院草讲故事,剩下不想这么早睡觉的人都兴致冲冲地起哄。
这些起哄声中,以舒格的声音最为响亮。
齐飞狐疑地看了舒格一眼。
于是,在月光照耀下,院草开始了他的故事。
齐飞并没注意听院草讲什么,他只注意到那本应该快燃尽的火堆重新燃了起来,几根新上的柴火肆意昂扬地燃烧着自己。
他顺着新添柴火的方向看向舒格,发现刚才起哄声最高的她也心不在焉地听着故事,注意力完全在那堆篝火上,时不时地添上几根木柴。
火光照着她的脸,明灭可见。
院草的故事讲完,大家一阵鼓掌说好,齐飞看到舒格先是听到掌声后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鼓掌,好似刚才她一直在很认真地听院草讲故事。
舒格确实没有听院草说的是什么故事,过后韩潇潇跟她说她才知道,院草讲的大概是一个跟警察谈恋爱的入殓师的故事,结局悲悯又感人。
二十几号人,若是每人挨个讲一个故事,那么讲到明天早上也讲不完,舒格当然希望大家一起聊天聊到明天早上。
可随着夜深,忙碌了一天的大家终于感觉到困意,于是决定剩下的故事留到下一次夜谈聊天。
篝火再次燃尽之时,大家陆陆续续地往搭好的帐篷走去。
待大家全部走了之后,舒格将剩余的火踢散,直到最后一丝火星也泯灭,才放心往屋内走。
女生都是两两共用一个帐篷,她自然是跟韩潇潇睡在一起。
韩潇潇的脑袋一沾到枕头,跟舒格道句‘晚安’就开始呼呼大睡。
舒格尝试着叫了两声‘“潇潇,潇潇……”,韩潇潇嘟囔着回复一句后就没有任何反应了,显然是困极了。
舒格不再坚持,倒头躺下。
她试着闭上眼,又猛地睁开,再闭上,在睁开,如此反复,让她深感疲累。
最后,终是抵制不住睡意。
血,满天的血扑面而来,白色的裙子,红色的血,还有,还有女人的哭声和尖叫声,似乎还有婴儿的哭声……
又是这个梦!
她想逃离,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她狂奔,气喘吁吁地往前跑。
终于,看到了一条河,可她还没来得及跳到河里,那河水却突然变成了血水,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子,让她几乎就要窒息。
突然,河里出现一直血手,血手慢慢靠近她,她想后退,可身体仿佛被点了穴道般定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
血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似乎看到血手的手心突然变成了人的脸,有眼睛有嘴巴,那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她,那张嘴邪笑着。
不,不……
舒格紧紧抓住身上的毛毯,脸色煞白煞白的,表情痛苦,额头上全是汗水。
眼珠不安地动着,睫毛颤抖,嘴里不住地吐出含糊不清的字眼,“不,不要,不要……”
突然,帐篷外不知什么东西落到地上,打破了寂静的夜。
舒格眼睛猛地睁开,坐起,粗喘着气,感觉背脊微凉,她知道自己一定又是流了很多汗。
身边的韩潇潇依旧睡得香熟。
她轻轻掀开毛毯,将毯子盖到韩潇潇身上,然后拉开帐篷上的拉链,走出帐篷外。
更深露重,一丝凉意袭来,舒格抱臂站在帐篷外,忽然有些迷茫。
四周静悄悄的,静的可怕,偶有打呼噜声,那应该是男生睡觉造成的噪音。
以前,舒格会觉得呼噜声是一个磨人的声音,因为她特别不喜欢别人打呼噜,可此刻,她觉得这呼噜声格外亲切,让这个夜晚不那么毫无人气。
渐渐适应了帐篷外的温度后,舒格从帐篷里拿出外套,开始往东边走。
舒格一直走到河边,河水静谧,河面上没有一丝波澜,月光正好,倒映在河水里,显得那样柔和。
心里知道这个时候周围定是无人,舒格还是四下看看,确定无人之后,挑了合适深度的位置走了下去,身体被冰凉河水包围着,有些冷,却感觉舒服了很多。
待适应了水里的凉度,她才慢慢清洗。
先是手,再是肩,最后是整个身体。
每次做完噩梦后,她都忍不住将全身洗一遍,洗去紧紧缠绕自己的血色。
再这样下去,她想她终有一天会崩溃。
与其时时刻刻受到这样的折磨,倒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
这个世界上,除了韩潇潇,也没有人会再关心她的死活了吧。
水声阵阵,她往河水深处走去,一步步,不缓不急,却又坚定不已。
水从她的肩渐渐漫过她的脖子、嘴巴、鼻子、眼睛。
最后,她蹲了下去。
刚开始因为得不到空气,求生意识的崔使下让她挣扎几下,很快,她的动作停了下来,任由自己慢慢沉入河底。
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疼痛不已,整个世界没有一点儿声音,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消失,这应该就是死亡的感觉吧。
人们都说,每个人在死亡前,会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最挂念的事,可是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想见的人是谁呢?
最挂念的事又是谁呢?
是那个看似和睦却早已支离破碎的家庭吗?
还是那个夜不归宿,已经在外面找了小老婆的爸爸?
亦或是……每日都以泪洗面的妈妈?
憔悴的妈妈,跟很久以前记忆中光彩照人的妈妈判若两人,妈妈也变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将自己捧在手心里,跟她的距离疏远了很多,也冷漠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虽然妈妈有时候会跟她说话,但那种像是邻居之间的对话只让她难受。
每次回去,妈妈不爱搭理她,爸爸不回家,偌大的房子就只是空房子而已,没有温馨,只剩下冰冷。
那个家庭,她再也不想回去,又怎么能想起来呢?
其实,在很久以前,她也曾拥有过美好的家庭,有慈爱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那个时候,虽然她生病了,但一点儿也不觉得伤心,每天在爸爸妈妈的精心呵护下,她相信自己的病总有一天会好起来。
只是时间太久了,久得她再想不起来那种温暖的感觉了。
而她的美满家庭,爸爸妈妈的伉俪情深,似乎都在她的病好了之后就不复存在了。
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病永远也不会好,她宁愿经受病痛的折磨,那样至少爸爸妈妈还在一起,还会因为她而心疼彼此,即使,或许他们只是在她面前演戏。
演戏,至少比演都懒得演要好得多不是吗?
意识慢慢被抽离,舒格觉得自己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手脚都没有力气和知觉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死了,就解脱了吧。
爸爸妈妈也不会关心他的死活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关心她。
唯一关心她的韩潇潇或许会因为她的死去而伤心一阵,但是不用担心,潇潇那样开朗的性子,肯定能交到别的朋友,很快,她就会淡忘她逝世的伤心。
这个世上,也再不会有她存留的痕迹,哪怕只是一个轻微的思念。
这样也好,不是吗?
“就这么想死吗?”
伴着一声怒吼,舒格觉得胸膛得到释放,她大口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意识尚处在混沌状态,让她看不清眼前的影像。
迷迷糊糊的,舒格傻傻地问了一句,“我这是死了吗?”
“放心,没有我的同意,你死不了。”
是谁?
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舒格极力地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异常沉重,竟抬不起来一点点。
头一懵,意识刹那间全部离身体而去。
真安宁啊,梦境里终于不再是一片血红,而是一道潺潺泉水,呤叮作响。
梦里的她依旧一身白裙,全身轻盈,她纵情地呼吸周围空气,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耳边除了潺潺泉水,还有鸟儿歌唱的声音。
有多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多好啊……她真想一直沉醉在这个梦里面。
不,她应该是死了,只有天堂才会有这样美好的场景吧?
一片祥和的场景里忽然多了些异样的声音,她侧耳细听,听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这是……这是柴火燃烧的声音。
身上一阵湿气,又一阵暖烘烘的柔和。
这个感觉,这个感觉……这个感觉?
!
睫毛轻颤,一直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茫然的眸子。
“我没死?”
舒格恍惚地看着头顶依旧黑暗的夜空,零丁的几颗星星极力释放着自身光芒。
“没死。”
淡淡的两个字肯定了她的话。
舒格侧过头,看到火光旁边的人,一惊,立马坐起,头痛得厉害,让她不由得吸口凉气。
“你受了凉,头痛是正常的,离近点烤烤火,吃点药,再睡一觉就好了。”
舒格低头,看着身上衣服完整,只是还没干,再看看身上盖着的自己的外套,和齐飞的外套,暗暗呼出一口气,整理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她看了看附近,这里不是他们一行人住宿的地方,也不是河边,只是一个有些空旷的草地。
下午他们有经过这个地儿,舒格有些印象。
“你现在正常的反应应该是谢谢我救了你。”
齐飞手里拿个双指般宽的木棍,捣鼓两下,火势大了些,他又添了两根柴上去。
“又不是我叫你救的。”
舒格小声嘟囔着,并不感激他的相救。
她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齐飞的耳朵里,他抬起头,不辨情绪地道:“是,你本来就是要自杀的,我纯粹是多管闲事了。”
“谁说我要自杀了?”
舒格反驳。
“哦,那不是自杀,你只不过练习憋气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那边?”
舒格忽然抓住了重点,蹙眉道:“你在跟踪我?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变态的人。”
她将衣领拢了拢,抱着手臂,戒备地望着齐飞。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穿着衣服洗澡的人,那你岂不是一样变态。”
齐飞丝毫不落下风,注意到她保护自己的小动作,不自觉笑了笑,“没想到你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放心,我占不了你便宜。”
舒格觉着有些冷,又看齐飞在前方,内心小声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往前靠近了点儿。
身上的湿衣服穿着难受,她不由得靠近点,再烤近点儿……
“刚变成落水鸡,现在还想变成烤鸡啊?”
舒格瞪了他一眼,不答话。
除了火烧柴火的声音,四周都静悄悄的,舒格抱着膝盖,头枕在上面,睡意再一次袭来。
这堆火,跟他们下午烧的火不一样,有一股淡淡的又有些奇怪的香味,这种奇怪的香,让人沉迷。
她从来没有闻过这个香味。
舒格揉揉眼皮,驱散困意,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齐飞,“你用的什么木头?”
火的不同,跟木材有很大关系。
“普通木头。”
齐飞回答道。
“怎么感觉,有一股香气。”
舒格眼睛一张一合。
“嗯,是安宁香。”
“什么安宁香……”头一栽,舒格保持着抱膝盖睡了过去。
“是一个能让你睡一个安稳觉的香。”
齐飞对着已经睡着的舒格说道,火光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好好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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