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索四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他对陈太顺没有任何好感，但致一真人邵元节得太监崔文举荐，蒙获圣宠。自己与崔文有旧怨，若是他日由崔文执掌东厂，自己的锦衣卫生涯也将到头了。
他已经查到，陈太顺离开怡心院后便被赵家家丁掳走，之后便失踪了，一同失踪的还有那个相貌清秀的南宫紫。
他很想将赵家查个底朝天，但赵家攀附吏部尚书夏言，自己根本动不得。夏言一日不倒，赵家一日不亡。
索四恨得一拳将老红木方桌砸碎了一角。
“哟，索大人果然神力非凡。”尖声尖气的声音伴着“吱呀”的推门声传来，一个中年无须佝偻着身子的太监进了门。
“原来是南京的李公公，索某有礼了。”索四客气地抱了下拳，“不知公公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咱家就是代北京的张号张公公问一声索大人，扬州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劳张公公挂心，四十名歌女已集齐，后天便可前往京都。”
“索大人果然年少有为，难怪张公公对你青眼有加。”
“还得请李公公多多美言。”
“哪里哪里。张公公得知索大人为赵氏千金入宫一事烦心，特修书一封，索大人可持此书随咱家前往南京，会晤国子监祭酒严嵩。”李公公笑眯眯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函递了过去。
索四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持此函与李公公一起面见严大人。”
索四微微一笑，问道：“听闻严嵩一直想到京都任职，写了几次自荐信都被李公公扣下了，所以一直没有转交到京都吏部？”
“咱家都是奉张公公的意思，现在张公公首肯，也是严嵩的机缘到了。”
“你误会张公公的意思了。”索四拔出腰间的长剑，一下子捅进了李公公的小腹，李公公闷哼一声，圆瞪着眼倒到了地上。索四拔出剑，掏出一块手帕细细地擦着剑上的血，自言自语道：“不带上你的尸体，严嵩怎么会见我呢？蠢啊！不让这样的蠢人活在世间浪费粮食鱼肉百姓，我也是替天行道啊！”
索四提着李公公的人头拜访刚刚升任南京礼部侍郎的严嵩，严嵩刚入知命之年，发须花白，一双眼睛透着精光。
在南京最好的酒楼上，索四提起扬州第一美女赵透儿与仙居道长陈太顺失踪之事，询问严嵩可有高招。
严嵩沉吟片刻，手捻胡须道：“如果此女真如传闻天姿国色，以一个恰当的身份入宫，确实是对张公公很有用的助力。”
索四道：“赵家盐商的身份太低了，皇上只热衷于修道成仙，对女色并不太过上心，就算赵透儿倾国倾城，进宫后也不能凭借姿色晋升高位。可是赵明圣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想让他将女儿过继他人，很难办到啊。”
“赵家盐船一般是往哪边运输？”严嵩问道。
“往福建一带运输得多。”
“巡漕御史吴仲与我有旧，扣下他的商船，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听说皇上正欲修建圜丘坛祭天，这商船就当是我严嵩献给张公公的薄礼吧。”严嵩狡黠地笑道。
索四拍案叫绝：“高！实在是高！严大人不愧是张公公看中的人，以后还请严大人多多指示在下。”
严嵩捻须而笑，索四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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