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小洁也见到了那个神秘的瓶子。
“不是这瓶子变色，而是里面的东西。”说到这里，赵小洁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
燕双鹰眉毛一扬：“怎么？”
赵小洁：“你不懂，这不能怪你。你不懂得这制剂必须遮光保存。一见光就会失效的。”
“还有这样的东西？”燕双鹰有些诧异。他问：“小洁，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赵小洁摇了摇头，“单用肉眼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不过用仪器进行分析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在一般情况下，光线只能使药剂失效，但却不能改变其本质。”
燕双鹰又问：“小洁，哪里有这样的仪器？”
“仁爱医院。”
“你可以吗？”
对于燕双鹰的问题，赵小洁是这样回答的，“只要你肯相信我。”
燕双鹰很干脆利落的回答，“好，我这就向吴主任申请。”
犹豫了一下，赵小洁忍不住问道：“这可不是一件寻常的东西，你能告诉我它是从哪儿来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燕双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这个，对你的分析工作重要吗？”
“对不起，是我多问了。”赵小洁立刻就明白了。她看着燕双鹰，带着很大的担忧，“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东西应该很危险。双鹰，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燕双鹰微微一笑，“我知道，小洁，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嗯。”赵小洁低低的应着。她微垂着头，用极细微的声音说道：“双鹰，有个问题我很想问。是……是关于霜楠的……”
“是柳儿告诉你的。”燕双鹰温和的问。
赵小洁没有回答，却把头垂得更低了。
燕双鹰知道，赵小洁是把李霜楠当做朋友的。然而，李霜楠却是有自己的立场，而且已经是不可能改变了。
所以——
“她和我不同，也和你不同。”燕双鹰说。
有什么不同呢？燕双鹰没有解释，赵小洁也没有多问。李霜楠，或许也只能是这样了。
自己脚上的水泡是自己走出来的，再疼也只有咬着牙忍着。
……
李霜楠确实在咬牙。她的脚崴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天上在下雨，地上特别的湿滑，李霜楠走路不稳还有再摔一跤的可能。但是，李霜楠还是不得不一步一步的往前进。不但如此，她的速度还不敢有所放慢。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如果晚了一点，就有可能遭遇到灭顶之灾！
终于，李霜楠的目的地到了。
看到前面的那一栋两层小楼，李霜楠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雨水，然后按约定的暗号敲响了房门。
门立刻就开了，开门的是李霜楠的一个心腹。看到这个人，李霜楠是彻底的把心给放了下来。此时外面雨又下大了，不仅如此，风似乎也刮的更猛了。李霜楠觉得手上那把伞一点用也没有，就算加上屋檐也挡不住雨往身上浇。于是，她迫不及待就要往屋里走。然而开门那人却有些奇怪，他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挡李霜楠的路。
“小申，你这是怎么回事？”李霜楠皱着眉头，声音中带上了斥责。
“没……没什么……”小申叹息着，把路让开了。
对于小申情绪上的变化，李霜楠没有半点察觉。她边走边说：“现在形势已经很不对了。共产党像是得到了消息，我们很多秘密据点都被……”
话说到这里便止住了，因为李霜楠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她绝不想在这里看到的人——燕双鹰。
燕双鹰就坐在这间屋子里的一张写字台前。在他的面前是一架电台，电台的耳机现在就在他的手里。
“霜楠，你好。”燕双鹰平静的招呼着，就好像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老友会面。而李霜楠却是一下子全身冰冷，她知道，自己完了，真的完了。
燕双鹰站起来，向李霜楠走来。他继续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霜楠，你来了，你还是来了。”
李霜楠咧了咧嘴，她想笑，然而那样子却比哭还难看，“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燕双鹰点点头。
李霜楠涩声说：“我……我其实不是……”
没等李霜楠说完，燕双鹰立刻接下去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李霜楠以极尖利的声音嚷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李霜楠情不自禁的对燕双鹰产生了很深的怨恨，“你早就知道却一直都不说，原来你一直在把我当猴耍！”
“霜楠，是你心中的怨恨太多，所以才一直不愿意睁开眼看。”对李霜楠，燕双鹰没有丝毫的客气。
李霜楠的脸阵青阵白，过了一会儿她方才冷冷的道：“是的，你说得对。成王败寇，现在无论你说什么都有道理。”
燕双鹰想说什么，然而这时候电台响了。燕双鹰很熟悉电台的操作，知道这是收到了信息。于是，他向一直木愣愣的站在那里的小申点了点头并站起身把位置给让了出来。小申得到了指示，戴上耳机坐到了电台前。
李霜楠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一时间都愣住了。小申戴着耳机，一边听一边在一张纸上记录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小申把写有字的纸交给了燕双鹰。燕双鹰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道：“霜楠，你的上级对你的工作很不满意呢。不过你放心，他们还没有裁撤掉你的意思。他们还勉励你要更加努力，为党@国效忠。”
李霜楠面皮都紫涨起来，她感到了羞愧，无比的羞愧。
小申怯怯的问：“燕长官，那边要我回话，我……我该回答什么？”
燕双鹰没有说话，那边李霜楠却忍不住厉声喝道：“小申，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通敌！你好歹也是个军人，你哥哥还是黄埔军校毕业的。党@国培养了你，造就了你。但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你……你真的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其实小申虽然是让燕双鹰给“说服”了，但说内心没有一点其他想法也是不可能的。但李霜楠这样的话却是激起了他的另外一种情绪。
“李上校，请你不要这么说。”小申的声音也情不自禁的放大了。他瞪着李霜楠，大声的说：“如果是对付日本鬼子，或是任何一个异族侵略者，我小申可以宁死不屈。但现在这种情况算什么，你说算什么？！”
李霜楠咬着牙：“这不是你屈膝投降的理由。”
“我明白，你是要我成仁，只可惜我想不出有什么必要为你们殉葬！”小申越说越激动，他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瞪着李霜楠，厉声责问道：“李霜楠，我且问你。国民党撤出大陆前从大陆带走了多少珍宝，运走了多少黄金与美钞（注）。他们往台湾运送这些东西，但却没有想过那些被他们抛弃在大陆的对他们忠心耿耿的部下，有没有想过这些人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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