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不容易啊。也难怪他会如此的来者不拒。”吴玉霞忍不住喃喃着。这时，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春若水聚集的这一帮人，是有特务、有土匪，甚至还有来自海外的邪教，这样不顾一切的团结在一起，他就不怕会出问题？”
燕双鹰笑了，“现在不就出了问题么。”
吴玉霞领悟到了，“没错，是千面人。”
“是啊，就把千面人当成是我们出给他的一道考题吧。让我们看看，这位了不起的‘春若水’先生该怎么应对这位早已怀有二心的手下。”
吴玉霞心领神会，“或许我们该加把劲，让这道题更难一点。”
“大姐所言极是。”燕双鹰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春若水，这个人藏的可真深啊！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耐心，早晚会把他给挖出来。”
燕双鹰有耐心，但有些人可没有耐心。
佟格林如推磨驴般在屋里直打转。走两步，他就重重的一跺脚。转一圈，他就到门口张望一下。子明坐在角落里，把脑袋垂下，藏在双肩之间，他整个人都在颤动，显然是忍笑已经忍的很辛苦了。
燕双鹰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师一徒，他忍不住笑了，“我说佟老哥，你这是在搞哪一出呢？”
“我还想问你呢？”佟格林语出不善。“姓燕的，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可现在呢，千面人在哪里？”
燕双鹰收起笑容“我应该也和你说过，对付千面人，我们为的是公义，而不是为某个人的私仇。”
“你别和我说这些。”佟格林不耐烦的挥挥手“私的左边就是公的下面，自古以来，公与私哪有分的那么清的。”说到这里，佟格林带着很大的狐疑“你们是不是在利用我，从一开始起你们就没打算替我报仇。”
燕双鹰的心中已是非常恼火了，但依然耐着性子劝说：“老哥，你且稍安勿躁，相信我，伤害佟小姐的人早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佟格林冷笑着：“那要我等多久，一周、一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燕双鹰这辈子遇到的冥顽不灵的人多了，但佟格林依然刷新了他对于下限的认知。深吸一口气，燕双鹰仍耐着性子继续劝说：“这千面人的能耐你也是知道的，像这样的人，要抓到她并不容易。前几天，就是救你女儿的那天，我们其实已经将她给围住了，但最终还是让她给逃跑了。”说到这里，燕双鹰真是情真意切，“老哥，这千面人可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在她身后，应该有一个规模庞大，结构复杂的组织。只有把这个组织全部挖出来，才算是把千面人的祸害给彻底的清除了。”
一番话，说的靠墙的子明不停地点头，对于燕双鹰的话，他是从心底里认可的。
子明认为燕双鹰的话很有道理——燕双鹰的话，原本就很有道理。但这样的道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听进去的。特别是当心智已被偏执和怨念堵塞的时候。
佟格林的脑子已经结成疙瘩了。他是根本听不进任何外来的意见。此时燕双鹰无论说什么，他都会觉得是推脱和敷衍：“算了，我算是认清了，什么朋友，都是假的，都只不过是利用我。”冷笑声中，佟格林开始往门外走：“不帮我算了，我就不信，离了你还就办不成事。就我一个人，也能给佳兰报仇。”
燕双鹰终于忍不住了，他暴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佟格林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怎么，你还想公报私仇不成？”
“随你怎么想，我问心无愧。”说到这里，燕双鹰对闻讯赶来的高云杉，乔宾他们几个沉声命令道：“把他身上的武器都给我下下来。”
这就是图穷匕见了吧。佟格林气的指尖都在颤抖。他一伸臂，将上来的几个人推开“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
与其让别人动手受辱，倒不如自己光棍些。带着这种认识，佟格林开始自行解除武装。一样样的东西往下扔，很快就在脚旁堆了一堆。
燕双鹰大体的看了一下，感觉上差不多了，紧接着他又命令：“把他给我带到禁闭室去，什么时候清醒了，就什么时候出来。在此期间，所有人一律不得探视！”
燕双鹰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针对小子明的。因为除了他之外，别的人也没有兴趣去探视佟格林。子明缩在一边，此时是噤若寒蝉。虽有心替师傅求情，奈何燕大叔此时正在火头上。于是，他决定暂等一时，等到燕大叔气消消再说。
事实上，佟格林刚被带走，燕双鹰的气就消了。带着很大的无奈，燕双鹰摇摇头“真是一头打着不走，牵着倒退的犟驴。”
这时候高进也赶了过来。他带着笑问：“怎么了，为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
“还不是为佟格林这家伙。”此时，高云杉也在将人安顿好之后回来了，听到教导员在问营长事情，他连忙插话解释：“教导员，你可不知道那老小子，实在是太气人了！”
“行了，就你知道得多。你给我闭嘴吧。”燕双鹰没好气的回呛了高云杉一句。然后向高进解释道：“佟格林忍耐不住了，他要自己给女儿报仇。”
高进一惊：“什么，这怎么行？”
“是呀。”燕双鹰点点头“所以我决定关他一段时间，让他冷静冷静。”
“原来是这样啊。”高进恍然大悟，他笑道：“我就说嘛，你那有那么容易就大发雷霆，原来是用心良苦。”略摇摇头：“可惜，你的用心，想让佟格林领悟可不容易。”
燕双鹰冷然道：“我做事，只求自己的本心。他人能不能领悟，与我又有何相干？”
对这话，高进简直要击节而赞了。小子明在一边，用眼一直瞄燕双鹰和高进。他还小，这两个人的对话还不能完全听懂。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听明白了。那就是，燕大叔不是真的在生自己师傅的气。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自己师傅好。
小心翼翼的蹭到燕双鹰的身边，子明抬起头，用带着讨好的神情看燕双鹰。燕双鹰正与高进说话，没注意到一旁的小子明。而高云杉则不同，他在一旁可以说是把子明的所有小动作都看到了。
反正没有自己什么事，高云杉玩心顿起。他把子明拉到一边，悄悄的问：“刚刚咱们营长发火，你怕不怕？”
子明老老实实点头：“怕，真怕。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接着带着很大的好奇：“高大哥，你怕不怕？”
“不怕。”高云杉理直气壮。原因在于，“你以为我们谁敢当真把他惹火了吗？”
正说话间，李思成忽然由外面直冲进来，几乎是喘息未定，他就对着燕双鹰还有高进嚷嚷起来：“来了，来了，他来了。”
高进皱起眉：“你这没头没脑的，到底是谁来了？”
“是周航。”不待李思成回答，燕双鹰便已相当肯定的语气报出了答案。不待李思成惊讶的嘴合上。燕双鹰便自己说明了原因“今天我找过他。几天了，我想他那位武大哥可以下定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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