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廖长兴肯定的点头,“就是他们两个,没有其它的人。”
廖长俊面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两下。“两个人,就这么上了我廖家。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廖家啊!”看了一眼尤自惊惶的廖长兴一眼,没好气的喝道,“人家既然有胆单刀赴会,难道咱们连接待的气量都没有了吗?给我放精神点,别给人看扁了。”
廖长俊的话成功的让廖长兴安定下来。可能是想着要维持廖家的体面,更大的可能是“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不管怎么样,作为管家,廖长兴是按照老爷以及少爷的要求,依礼将两位“不速之客”请了进来。
进门,分宾主落座。略事寒暄后,廖长俊是直截了当的说:“我知道二位一直是公务繁忙。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要我们廖家做的,请直说吧。”
吴玉霞与燕双鹰互视了一眼,然后由吴玉霞开口说话了。“我们这次来,是向你们打听一个人。齐岗,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然而真的事到临头廖晋依然是情不自禁的变了脸色。这时候廖长俊眼角的余光瞥到这一情况,心里不自禁的就是一紧。他明白,自己的父亲虽然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好角色,但毕竟是年纪大了。这胆量与应变能力已经是随着体力、健康的衰弱而退减。
廖晋的情况吴玉霞也注意到了。于是她带着笑,问:“廖老先生,你是本村村长,应该是对这个村子的情况很了解吧。能不能向我介绍一下这个齐岗的具体情况?”
“这个人......”廖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但人家都指明了问,不回答似乎又不对。于是,他决定反问:“怎么,这个齐岗犯事了?”
对父亲的回应,廖长俊是暗中赞叹。不过他亦知道,廖晋的能耐也就到此为止了。于是,他迅速接过话头。“齐岗我是认识一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要知道,这可是个普通的名字,说不定就有几个同名同姓的。”
吴玉霞淡然一笑:“是啊,廖先生说得对。那就把你知道的那个齐岗的具体情况和我们说说。说不定,他就是我们想要了解的人。”
“好吧。”廖长俊点点头,然后开始介绍,“这个齐岗是几年前从外地过来的。他要找个活干,而我们家正好也缺人手。于是,他就进了我们廖家。这个人性子是粗鲁了些,不过还算憨直。他以前是练武的,身手不错。加上给他做保的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我爹就决定要了他并安排他做了护院。”
说到这里,廖长俊忽然觉得心里憋屈。于是,冷笑一声后,他是话中有话的说道:“咱们廖家,虽然说不上有多大的产业。但祖上辛辛苦苦攒了那么一点家私也要小心的守着,可不想给那些眼红别人的畜生凭白的夺了去。”
这可真是小儿科了。老实说,对这个吴玉霞早就听得腻味了。她随口反击道:“确实,这收成来的不容易,都是往地上一颗汗珠摔八瓣儿得的。确实是不能叫那些什么都不做的家伙凭白的得了去。”
廖长俊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吴玉霞的意思他完全知晓,只是在他的立场上显然是认为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自然不能指望狼能替羊考虑了。
基于“狼”的立场,廖长俊有无数“义正词严”的话来反驳吴玉霞。只是他知道,今日中国之域中,已不是他们这类人的天下。忍了又忍,最后以“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这样的自我安慰平息心情后,廖长俊把话题转回去。“在这个村子里,以廖姓居多。当然,其他姓氏也不是没有。只是齐岗这个人,目前在这个村子里,就只有我家护院这么一位。吴书记,燕长官,我猜你们说的就是他。好吧,不要绕圈子了。直接告诉我们他犯了什么事吧。”
“可以。”这时候是燕双鹰开口了。“刚刚我和我的特务营在村公所那里维持秩序,以齐岗为首的一群人无辜捣乱。”
对这一点,廖长俊并不意外。因为这个就是他交待给齐岗的任务。事实上他认为,这样的捣乱并不算什么。如果成功了,可以让那些无知村民看到共产党的无能。也就是说,这个村子还是廖家在做主。外来的,是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的。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万一失败,那也只是齐岗他们的事。这些人基本都是痞子、无赖。共产党穿着新鞋,没事做谁愿意踩这样的烂狗屎?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很出乎廖长俊的意料。先是有齐岗的公然行凶,接着便是隐伏在喽啰中刺客的凶险暗杀。
廖长俊的脸色变了。勉强装出一个关切的表情,廖长俊说:“这......这实在是太......太.....”太什么,廖长俊说不出来,到最后他只能是问:“燕长官,你......没事吧。”
这是废话,燕双鹰就在眼前,有没有事那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燕双鹰知道廖长俊的意思,却诈作不知。淡然一笑之后,燕双鹰说:“多谢关心,我没事。”然后是语带双关,“或许你该问问,那些人有没有事。”
听到这句话,廖长俊心中莫名的一寒:“他......他们......他......怎么了?”
燕双鹰盯着廖长俊,冷冷的问:“你问的是他,还是他们?”眼睛略略眯起,燕双鹰又问了一句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多余的话,“亦或者是他?”
他、他们、他,在其中,他们是最无关紧要的。而前“他”与后“他”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作为前面那个“他”的齐岗也就罢了,后面那个刺客“他”才是最要命的。
廖长俊背后的汗下来了。不管他主观想法如何,此时却是形势比人强。咬了咬牙,廖长俊以虚伪到无法再虚伪的口气说:“都一样,敢于冒犯燕长官虎威的。那还会有好下场?这个应该是我多问了。”
或许那个齐岗已经被打死了吧。如果是这样,或许是最好的。还有那个凭空冒出的杀手,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难道是教会那边的人?不能啊,那个“白玉京”可不是冒失的人。而且,那边也没通知自己配合......
这是廖长俊的胡思乱想。然而,燕双鹰给出的答案却是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只要做坏事,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与是否冒犯无关,更与冒犯谁无关。”燕双鹰平静的说着对于廖长俊有些难以理解的事实。然后,他告诉廖晋以及廖长俊父子,齐岗是受了伤,不过已经得到必要的救治。然而,以他的行为受到相应的惩罚也是必须的。同样会受到惩处的,还有那些曾在台下与其呼应的流氓无赖。只是这些人危害轻些,所受到的惩处也会相应的小些。
听完这些,不论是廖晋还是廖长俊,面色都是忽青忽白。吴玉霞还有燕双鹰的这次来访,其目的非常的明确。这是警告,严厉的警告。收拾齐岗只是手段,通过收拾这么一个小喽啰,就是要警告廖氏父子。
不等对方开口,廖长俊抢先保证:“这个齐岗的事,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了。我们会管好廖家的人,从各房各家到底下的下人,不会让他们出去闹事。”
“这样最好。”吴玉霞露出笑,“这廖老先生是本村的村长,保本村平安也是老先生的目的与职责。这一点,我们其实也是相同的。”说完,吴玉霞看着廖晋,似乎是在期待他的回答。
迫不得已,廖晋只能应对。他胡乱的点着头,“是......是......吴主任说的是......”
“是廖老先生客气了。”说完这一句,就该告辞了。不过,在告辞前,吴玉霞最后还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我们在这里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这里的村民严重缺乏必要的文化以及必要的知识。关于普及文化知识的工作我们正在进行,这一点廖老先生也知道并是给与了很大的帮助的。”
这是什么意思?廖长俊满心疑惑,而廖晋就只能是带着笑点头。
对于自己话中的意思,吴玉霞很快就给与了解答。“这样的工作很有效也很有必要。只几天,乡亲们就明白了很多道理,也知道了过往有些事情的真相。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能揭露的真相以及可得到的答案会越来越多。”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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