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姐,就打搅你们了!”陆宇瑞说,“大姐,我想问一下,今天八月几号了?”
“八月十九。”
“哎呀,这一晃都二十一天了!”何瑞丽问女猎人,“大姐,彤彤爸爸打猎去了吧,他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他呀,到城里卖毛皮去了,明天傍晚才能赶回来。大妹子,大兄弟,你们快进屋吃饭吧,都饿坏了吧?合该你们俩今儿有口福,我中午打到一头小鹿,刚刚炖了一锅子鹿肉呢!”
陆宇瑞和何瑞丽实在饿坏了,俩人没有客气,坐下来与彤彤娘儿俩一起啃鹿肉。饭后,女猎人点上蜡烛,与客人唠起家常。
何瑞丽问:“大姐,听口音您好像是东北人,你们是哪一年来这儿的?”
“我们来山里当猎户已经六年多了。我叫刘春梅,老家在辽宁乡下。彤彤爸是我表哥,其实我们俩同岁,今年是我们的本命年。我们两岁那年,我姑父、姑母因为煤气中毒双双过世。表哥算是命大的,因为当晚他跟奶奶睡在一起。过了两年,他奶奶突发重病,临终前把孙子托付给我的爸妈。表哥到我们家时还不满五岁,对我父母的称呼也由姑父、姑母改称为爸爸、妈妈,并随了我们的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双胞胎兄妹呢!上初中的时候,我们两个渐渐有了那种不该有的情愫。十八岁那年,我们高中毕业,都没能考上大学,便一起去广州打工。离开父母的约束,两人干脆住在了一起。那年春节期间,爸、妈分别给我们两人张罗了亲事,让我们都去相亲。我们俩心里哪还能容得下别人,不用说,相亲的事全让我们搞黄了。但我们毕竟是表兄妹,相恋被视作‘乱伦’,所以一直不敢向父母吐露心声。但爸妈似乎洞察了我们的心思,有一次,我偷听到爸爸和妈妈的对话,老爸扬言要打死我们,当然那是气话。我们俩当时吓坏了,觉得在家肯定走不到一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个机会一起私奔了。然而,私奔的日子并不像想象的那样浪漫,我们所吃的苦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父母派人到处寻找我们,所以我们不敢在城里生活,到处东躲西藏,过了五六年流离失所的日子。在我们三十岁那年,我们辗转逃到这个深山老林里,扎起了小木屋,做了猎户。第二年我们添了彤彤,总算过上了稳定的生活。大妹子,我们兄妹两人,为了爱情,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乡亲,从大东北来到这大西南,所花代价实在太大了!”刘春梅一面说,一面抹眼泪。
“大姐,彤彤上学的事儿你们考虑没有?”何瑞丽看着可爱的彤彤,关切地问女猎人。
“先前我和表哥倒是商量过这事,等我们攒够钱,就返回故乡,向老爸、老妈谢罪,到县城买栋楼,好好伺奉两位老人。我想,既然二老如今有了健健康康的外孙女,恐怕不会再难为我们了。”
“大姐,”何瑞丽动情地说,“我很能理解你们那种纠结的情绪。其实,我和他的爱情,和你们一样,也是很奇葩的。三年来,我们一直没能得到祝福……”
“你们也是表兄妹?”
“不不不,我们是一对师生。”何瑞丽便向刘春梅简单介绍了一下她与老师这三年的爱情故事。刘春梅听后,与何瑞丽的心贴近了。
第二天早晨,吃罢早饭,陆宇瑞撕开自己装钱的口袋,拿出二百元,掖到刘春梅手里,诚恳地说:
“刘大姐,谢谢你的帮助,这地方没有卖东西的,干脆,你替我们给彤彤侄女买个小玩具吧!”
“老弟,快收起来。我正打算给你们一些路费呢,你倒先给我们掏钱。大妹子,你们回家路费够不够?”说着,把钱还给陆宇瑞。
“大姐,”何瑞丽动情地说,“我们带着一千呢,满够回家的路费,我和老师打搅了你们,哪能反过来再让你们破费呢!要是遇不到你们,我们还不知会遭多大的难呢!你太善良了,真有一副菩萨心肠!”
“妹子,我看你和我很划脾气,不如我们拜个干姊妹吧?”
“那太好了!”何瑞丽欢喜异常。
她们俩果然撮土焚香,拜了干姊妹。临了,刘春梅掖给何瑞丽一千块钱,何瑞丽没有推让,但是,她趁干姐不注意时,又偷偷把那些钱放在她家的灶台上,用菜刀压在上面。出发前,何瑞丽要了干姐的手机号码,也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在干姐手机上。虽然大山里没有信号,但干姐一家每年总有不少机会到城里去逛逛,她说她会经常给何瑞丽联系的。
在刘春梅娘儿俩带领下,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翻山越岭,四个人才终于来到公路,截到出租车,何瑞丽依依不舍与干姐告别。出租车司机把一对恋人送到最近的火车站。在火车上,何瑞丽问:
“老师,咱是不是先给家里打个电话?不知家里怎么担心我们呢!”
“是啊!不过,我的手机掉水里了,你的手机又留在旅馆……丽丽,咱都想着点儿,倒车时别忘找电话亭。另外,我也需要换双新鞋,刮下胡子。”
他们到武汉火车站时倒了一次车。买完车票等车时,陆宇瑞在车站小卖部买了个简易剃须刀,但没舍得买鞋,原因是他们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二十二号清晨,师生二人终于回到他们的家乡──蒙县。从蒙县火车站下了车,两人马上截到一辆出租车。
“两位去哪儿?”
“卧虎山何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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