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励紧紧抓住许不离的手腕,象拖小鸡一样将“惹祸精”拖进内院大门。
“放手!你放手,你,弄疼我了!”许不离踉踉跄跄地跟着,一脸通红地不住喊叫,表情是又惶恐又愤怒,还夹杂着真正的痛楚。
凌励哪里管她,心道老子还火着呢!你这小娘皮,不挨上几板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一听她喊的烦,偏头又吼:“住嘴!”
许不离怎会给他吓住?可她力气没男人大,只有边跟着挪步边嚎叫道:“凌励,你,敢欺负我,我,要杀你!”
凌励一听,那火气几乎就要破体而出了!乃左手狠狠地一拉,将许不离拽到面前,右手食指指着她的鼻子,狠声道:“我给你机会杀我,不过,今天本老师要先教训你这忤逆学生!莲香,给我找尺子来,快去!”
可敬的老师,此时居然还记得旧社会体罚学生是用尺子。
这一来,看见莲香浑身颤抖着远去后,许不离有些怕了。她抬头看看凌励认真、坚决、愤怒的神色,不禁呆了呆,突然一手捂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很快,这哭声就变成比惨遭凌迟时还凄厉的嚎叫,穿透云霄,直上九天。
哭?老子怕你哭吗?唉……烦啊,女人的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真她娘的有效!不行,这次要给她混过去,后患无穷啊!
凌励心一横,也不管什么巡抚不巡抚,美女不美女的,一脑子都是“老子是老师,老子就要管教这调皮学生。”偷偷地,他还加上了一条:现在不调教好,往后老子岂不是要受小娘皮摆布?!
所以,绝对不能心软!
惊天动地的哭声中,许不离被凌励拉进厢房,摁坐在椅子上,只能号啕着发泄心中的惶恐和不满,妄图用更响亮的哭声来压倒凌励。这可是万试万灵的绝招!许家、吴家上下人等无不望风披靡,包括官威赫赫的巡抚大人,也是一遇此招马上溃不成军、丢盔卸甲、伏地求饶……
可惜啊,许不离这次面对的是凌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凌励。
也不知是莲香故意去请,还是许不离这门高音喇叭的召唤,尤府内院的尤章氏、陈尤氏、陈张氏晚娘、准陈蔡氏嫣儿……浩浩荡荡地开到门外。等莲香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将尺子放在凌励身边后,就开始七嘴八舌地劝说起来。
烦,真她娘的烦,女人一多、一泼就是烦!
凌励充耳不闻,拿起尺子扯过许不离的手,伴随着“让你嚎!”的怒喝,“啪”的就是一尺子,打在那白里透红的小手心上。屋内外的女人闻声都颤抖了一下,号啕大哭的许不离、劝说的众人,奇迹般的统统住嘴了。
“啪”的第二声,又是“啪、啪、啪”的连续几声,把这屋里屋外的女人们全部镇住,只剩下许不离“哎呀”的呼痛和尽量压抑的缀泣声。
“公子,别打不离小姐了,您,要打就打莲香吧!”莲香终于忍不住,“噗通”一下跪在凌励身边,苦苦哀求道:“是莲香的错,莲香不该带不离去画室,您罚莲香,她、她是巡抚家的小姐啊!”
“走开!闭嘴!一边去!”
凌励哭笑不得,他刚才就只打了许不离一下而已!后面几下都是打在自己大腿上,发出声音吓许不离的。痛苦的感觉,有一次就能在心里烙印,在相同的环境和情绪下,这种烙印完全可以欺骗神经、造成错觉。许不离的表现就完全能印证这个科学道理。
“哭,哭啊?嚎,继续,继续给我嚎!”凌励将尺子在茶几上拍得“啪啪”作响,看着许不离脸上的肌肉一阵阵颤抖紧缩,身子一次次地抽搐,仅有的哽咽声马上消失,只剩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在无声地乞求宽恕。
“励儿,励儿!人家是客人,许小姐是巡抚大人的掌上明珠、千金小姐。”陈尤氏此时才知道许不离是谁,忙担心地提醒着。
其它女人也是一阵附和,张晚娘还了走进来,俯身去看许不离通红的掌心,“雪雪”地给小丫头吹了几口气。
凌励保持着一本正经的神色回头道:“伯母,巡抚大人让她拜凌励为师,凌励就要好好管教她才是。如此放肆、如此忤逆,不打决计不成!嫂子,你且莫管,凌励稍后再向大家赔罪。”
许不离一听这话,心道:完了,完了,还要挨打呢!好汉,不,好女不吃眼前亏啊!眼前有这个疯子在,就算爹爹来也未必能救自己!
“我,凌公……老师,不离错了,求老师饶恕不离。”
一番话说的是期期艾艾、可怜巴巴,偏生她声音又好听,让人顿时感觉不忍,似乎再坚硬的铁石心肠也会软化下来。
凌励的心肠很软很软,可是现在,收服这个刁蛮女是“百年大计”,不能因为心软就半途而废!
“说,错在哪里?说不好,还要打!不要以为做错事情说两句软话就完事了!你,许不离,不是要杀了我吗?莲香,拿刀来!”
这一下,许不离彻底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双眼蕴含着泪水就是不敢掉下来。因为,眼前的魔鬼要慢慢算帐了!从失礼闯卧房开始,到声言要杀他,这一条条的算出来,今天恐怕要被打死在此了!
沉默,不,是因极度惶恐出现大脑短时空白,又因大脑空白导致短时丧失语言能力。因此,才有许不离的沉默。
“说!”
凌励的音量突然提高了八倍,怒喝声似乎就要把屋顶冲破一般。别说近前的许不离吓得连连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出眼眶;就是莲香等人,也是一阵颤抖加上连续的寒战。
许不离何尝受过如此惊吓啊?从小到大她就是掌上明珠,谁敢动她分毫?谁敢拂逆她的意思?谁敢在她面前呲牙?这一辈子十六年来,只有这么一个凌励敢对她如此。
这个男人,从此在她脑海里刻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只见许不离从椅子上滑跪下来,双膝着地跪在凌励面前,低着头,晃动着头上的金钗吊坠,用无比温顺可怜的声音道:“求老师息怒。老师,不离错了。一错在目无尊长、不遵礼节、乱闯老师卧房;二错在未经老师许可,擅自去画室胡闹;三错在……”
呵呵,这刁蛮小娘皮还是知道错在哪里、还是清楚礼节这么回事、还是想要诚心请罪嘛!
凌励趁许不离低头认罪无法看到自己表情时,迅速回头微笑,向众人递去“放心,大获全胜!”的眼色。心里却道:娘的,老子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许不离乖乖小娘皮,本公子吃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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