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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昔日黄鹤(1 / 2)

蒋小虹暗道:石二郎与这姓蒙的交过手么,这姓家伙能赢石二郎?怕不是胡吹大气罢!这几个家伙看着就讨嫌,人家石二郎又没得罪你们,老是背后讲他坏话,真不是东西,非得给这几人点教训不可!她手笼在袖中一缕暗香送了过去,蒙能几人兀自未觉,那高瘦老者霍地目中精光一现,道:“有人暗算!”拉着颜柳依和宇文秀暴退三尺,蒙能一怔,他坐在那老者对面,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急忙后退。蒋小虹心中叫声可惜,那老头的警惕性蛮高的,自己偷偷下毒竟被他觉察出来了,不过,刚才他们多少吸了些自己的特制暗香进去,也可以难受一些时候了!

蒙能退了几步,朝那老者问道:“什么暗算?我——”话一出口,忽然觉得嘴巴、舌头痛胀起来,一说话便头疼欲裂,不由大惊,一个我字没说完,便张大口僵在那里,他试图合上嘴,可是嘴巴一动,整个脖子都疼!宇文秀和颜柳依还好,还能说话,可是嘴里也像含着烧烫的沙子一样难受,颜柳依艰难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宇文秀扫视全场,蒋小虹低头只作吃菜状,那宇文秀忽然朝角落里那戴斗笠的女子走了过去,来到近前,宇文秀一抱拳,道:“这位姑娘,请问在下几位是不是得罪你了?”原来他把这女子当作蒋小虹了。

那女子一直默不作声坐在那里,闻言一呆,仍是低着头道:“公子什么意思?”宇文秀冷笑一声,忍痛卷着舌头道:“姑娘为何不将斗笠脱了?在下刚才一直留意姑娘,你似乎对我们的谈话很感兴趣呢!”那女子抬了抬头,露出半张瓜子脸来,虽只半张脸,却清秀无比,教人忍不住想看看她上半张脸是什么模样,她淡淡道:“谁感兴趣了?想必公子误会了!”

宇文秀道:“大白天的,姑娘遮遮掩掩的,莫不是有不可告人的事物要隐瞒?”那女子道:“没有,小女子习惯而已。”她手一动,忽然将斗笠摘了下来,一张清秀的脸庞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宇文秀吃了一惊,想不到才入武昌便连接碰到脱俗的美女,刚才那四人之中的女子,已是教人心仪,眼前这女子显得小巧玲珑,亦另有一番风姿,只是她眉宇间有一股愁郁之色,教人忍不住生怜。

那女子道:“我们素不相识,公子看清楚没有?”她说完又戴回斗笠,蒙能忽然指着那女子道:“熊——”他一个字说到一半,口舌剧痛,再也说不下去。宇文秀回头奇道:“怎么,蒙兄认得她?”蒙能摇摇头头,他觉得这女子真的象一个人,可是再一看却还是不同,只是奇怪,为什么她们之间会这么相像。

那女子道:“即然大家不相识,想必这位公子认错人了!”宇文秀见到她的容颜后立刻变了一付嘴脸,装作斯文地施了一礼道:“请姑娘不要误会,我们几个刚才遭小人暗算,姑娘清雅之人,怎会做出那等无礼之事,必是误会,误会!”

这一下蒋小虹心中不忿,他敢称自己是小人,暗道:非要再整他一次不可!正想再施动作,一眼瞥见那高瘦老者的目光有意无意朝自己瞟来,禁不住心头一凛,当下不敢造次,端座在那里,歪起头来只当是看热闹,心想:我找到机会再说,也不必急于一时。

那女子朝宇文秀挥挥手,语气冰冷道:“既然是误会,那你为什么还不走?”宇文秀呵呵一笑,对她的冷淡全不介意,道:“在下关外宇文秀,看姑娘身上佩剑,想必也是江湖人物,既是同道中人,不知能否交个朋友,请教姑娘芳名?”那女子哼了一声,道:“对不住,小女子不想认识公子。”

宇文秀碰了个钉子,反而一屁股坐在那女子对面,笑道:“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他舌头虽疼,还要卷起来说话,见了这女子却浑忘了刚才遭人暗算的事,宇文秀瞧见夏婵儿时,很想上去搭讪一番,只是她身边尚有七哥几人在,眼前这女子却是落了单的,岂能放过!

那女子怒道:“你这个人有病,缠着人家陌生姑娘不放,究竟意欲何为!”她霍地站起,在桌上啪地拍了一块银子,拉开凳子便要走。

宇文秀比她迅捷得多,身子一动,一下拦在她面前,笑眯眯的道:“姑娘既然不是下手暗算之人,干么急着走?”那女子道:“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去哪儿!”她向旁跨了一步,宇文秀也跟着跨了一步,仍是拦在她面前。

那女子杏眼圆睁,道:“好狗不挡道,看你样子斯斯文文,怎么做这种没出息的勾当!再拦我,我可不客气了!”宇文秀道:“姑娘嘴巴干吗这么厉害,在下对你绝无恶意,不如一起喝一杯吧,我们交个朋友如何?”那女子忽然摘下斗笠来,笑了笑,道:“宇文公子为什么这么瞧得起小女子啊?”

宇文秀见她笑得好看,呆了一呆,不提防那女子笑容未收,蓦地扬起手来啪地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道:“去死吧,臭流氓!”宇文秀被打懵了,他没想到对方看上去一个怯生生的弱女子出手会这么快,稍一愣神之际,那女子与他擦肩而过,一下便甩门而去。

这甩门而去的女子不是别人,乃是诸诗梦的妹妹诸诗羽!

诸诗羽那夜携了爹爹给她的铜盒出门,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并没到城南客栈去躲一夜,而是跑到一个认识的姐妹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便知道诸府被烧为平地的事,她心中担心爹爹、哥哥和家人的安危,联想起石二郎被人追杀的事,只觉身上这个铜盒牵连极大,绝不能有闪失,所以她没有立刻动身去武昌,反在长沙府躲了起来,没事跑到酒馆里听别人摆龙门阵,看看有没有有用的消息。

过了几日,诸诗羽听说城北的破庙出了事,死了不少人,还有人沾血写了四个字:血债血还。心中想道:必是爹爹他们已经脱离了危险,来报复那些对诸家下手的人,只不知爹爹现在在哪里,爹说等到了武昌要告诉自己一个秘密,不知是什么?

一直到长沙府安定下来,诸诗羽才乘船从水路来到武昌,所以石二郎以为她先动身,其实却是远落在他身后,到了武昌,诸诗羽也没有立刻投奔熊家,她有一种不安,老是觉得有种不安,越是靠近熊家,这种不安就越发的强烈,所以她把那个重要的铜盒子放在一个隐秘之处后,才敢到熊家去,到了门口,远远听得有人说熊老爷子率他的风云十八骑出去几天了,还没有回来,心想自己还是等熊伯伯回来再说,于是来到这酒楼吃饭,不想碰到宇文秀、蒙能几人,他们竟然说爹爹已经死了,这消息叫诸诗羽着实震惊。

出了酒楼,诸诗羽一个人在城里瞎逛,她心里很乱也很害怕,忽然间想起石二郎来,刚才在酒楼里见到夏婵儿,既然她没事,说明石二郎应该也没事,说起来,自己应该恨石二郎才是,可是为什么偏偏一直在耽心他呢,奇怪的是,那个石二郎并没有和夏婵儿一起,那夏婵儿来武昌干嘛?

刚才在酒楼诸诗羽也听到一些关于石二郎的传闻,她心中纷乱,暗想:不知道石二郎现在怎么样了,自己两次伤了他,伤口还疼不疼?听那个自称宇文秀的花花公子说石二郎也到了武昌,那石公子现在却是在什么地方,武昌这么大,自己一个孤单女子,要怎么去寻他?她不知道自己心底除了牵挂爹爹之外,为什么到处是石二郎的影子。

也不知道逛了多久,诸诗羽只觉腿脚发麻,站在陌生的街头,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她招手喊了辆马车,跳上去道:“走!”车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请问姑娘要去哪里?”诸诗羽想了想道:“随便!你带我去武昌最有名的去处罢!”那车夫点点头,道:“原来姑娘是来玩的,这武昌府最有名的去处自然是黄鹤楼了,我带姑娘去黄鹤楼转转吧?”诸诗羽点头道:“好!”那车夫赶着车往黄鹤楼而去。

这黄鹤楼在武昌西边的黄鹤矶头,背依蛇山,前瞰大江,飞檐彩柱,辉煌壮丽。诸诗羽来到黄鹤楼的时候,申时己过,她面对浩浩长江,只觉一阵难过,诸家一夜之间教人烧成一片瓦砾,爹爹究竟在哪里,他不会真的遇难了吧?她禁不住心中念起崔灏的《黄鹤楼》来: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正在伤怀,忽然听到背后一个声音道:“我瞧这黄鹤楼也没啥特别的,若不是有一首崔灏的诗在上头,哪天倒塌不在了,千百年后谁还记得?”诸诗羽只觉这人说得憨直,倒也有理,只听另一个声音道:“呵呵,哪天这楼倒了,崔灏的这首诗还会流传下去,有人说,文人有二条命,一条是他本身的性命,另一条则是他的文字,有些文字是可以不朽的。”这人说话的声音十分熟悉,诸诗羽闻言浑身一震,心里惊道:怎么自己心里想他,他就出现在自己身边了呢!

这个教诸诗羽震惊不已的人,正是石二郎!

诸诗羽霍然转身,只见石二郎正和一个微胖的汉子在说笑,那汉子自是杨泉了,这些日子不见,石二郎还是那副书生模样,一点都没变,和自己在那个强盗窝里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诸诗羽瞧着石二郎,石二郎也瞧见了她,但显然还没认出她来,只是奇怪这个女子为什么盯着自己看。诸诗羽慢慢把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石二郎看清了她的容貌,大吃了一惊,显然他是没有思想准备,结结巴巴道:“是,是,是你!”诸诗羽望着石二郎,心中千般滋味,幽幽道:“不错,是我,你怕见我吗?”石二郎见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担心已统统抛开,喜道:“怎么会,你,你没出事就好,我一直在担心!”诸诗羽听得这话,心中泛起涟漪,原来石二郎心中也有自己么?

石二郎身边的微胖汉子欠欠身子,问道:“这位姑娘是——”石二郎向周围望了一眼,道:“这里说话不大方便,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谈吧?”他有不少话要和诸诗羽说,只是她父亲遇难之事,叫他怎么开口!

诸诗羽点点头,她有不少话想问石二郎,比如那天他和夏婵儿被哥哥关在密室里后来是怎样的?三人找了个茶楼的雅间坐了下来,沏上茶,石二郎和诸诗羽都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两人一直是冤家,见面不是骂便是打,似这般安静地面对面还是头一遭,所以彼此都是一时无语,石二郎想起她父亲临终前将她还托附给了自己,如今,却要如何来践这份约才好?

沉默了片刻,杨泉呵呵一笑,他猜测自己在场可能他们说话不方便,当下道:“对不住,你们慢慢聊,杨某肚子不舒服,这个,这个,我要先出恭去!”说完便跑了出去。

石二郎犹豫再三,该不该把她父亲已死的消息告诉她,还有她们家《下玄》的秘密?如果不告诉她,眼下,龙族到处追杀她,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如果告诉她,她可能会伤心难过,但是这件事她迟早应该知道,早点知道还可以想想对策,当下鼓足勇气道:“诸姑娘,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挺受住!”

诸诗羽胸口剧震,想起蒙能几人中午在酒楼的对话,脱口道:“我爹爹他们是不是已经遇难了?”石二郎缓缓点了点头,道:“原来姑娘已经知道了?”诸诗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眼中泪水却忍不住溢了出来。

隔了片刻,诸诗羽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事的?”石二郎道:“是我和刚才那位杨老板亲手将令尊掩埋了的。”诸诗羽原先还心存一丝希望,希望石二郎只是道听途说,想不到竟会是这样,再也抑制不住,趴在桌上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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