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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落花之意(2 / 2)

夏婵儿记恨杨泉的所为,本想在山上逛逛,也好再瞧瞧那个石二郎,可是若让这死猪头跟在身侧,实在没意思透顶,她一瞥眼看见台上乱哄哄的一团,石二郎也不知在哪里,有些失望道:“我困了,还是有劳杨公子送我回家算了。”杨泉听她不再叫自己猪头,反而称他为杨公子,知她心中对自己动了真气。

下山无话。来到先前停船的位置,那船还在老地方停着,玉珠老远瞧见,奔下船来,到了近前急急问道:“小姐,比完没有,结果如何,老爷呢,老爷怎么没一起来?诸公子和于公子到底哪一边赢了,怎么我刚才听见下山的人直说二郎二郎什么的?”她见夏婵儿板着个脸,杨泉诚惶诚恐的跟在后面,周顺一身破烂,接着又奇道:“莫非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了?”她被夏爷赶出去后,并没有看到后面发生的事情,所以认为夏婵儿是对杨泉一早上瞒着她们的事情在发恼。

夏婵儿对玉珠怒道:“你这丫头真的多嘴,问那么多干甚么!”玉珠吐吐舌头,虽然一肚子疑惑却不敢再问。

几人正要上船,忽听得背后有人喊,夏婵儿觉得声音甚为熟悉,回头一瞧,只见远处气喘嘘嘘奔来三人,当先一人竟然是她刚才还在念念不忘的石二郎!陡然间一颗心嘭嘭跳了起来,不知他怎么不在山上文人聚会,跑到山下来了?

石二郎这时也瞧见夏婵儿,竟是一怔。玉珠一见石二郎就立马迎了上去,双手叉腰道:“好你个豆腐十二郎,又不在家里卖豆腐,跑来这里做甚么!还穿得个文绉绉的样子,是不是又看上谁家姑娘了!”

夏婵儿心下恍然,果然这石二郎就是玉珠一直说的那个豆腐十二郎,没想到只隔一条街,竟然从未打过照面,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只不知他这么才华横溢,心性高远,竟甘于做个豆腐郎。

石二郎红了脸,道:“原来是玉珠小姐,取笑了。我是特意赶来向杨公子的这位小兄弟道歉的。”他一指周顺,对后面二人道:“你们两个大人刚才怎么欺侮这位小兄弟,还不赶快陪礼道歉!”只见他身后挤眉弄眼走出两人,夏婵儿认得其中一人正是那送剑上台的林建甫。

玉珠叹口气道:“你明知我是个丫头咧,还偏偏要当着我们小姐的面叫我小姐,是不是在作弄人家?”别看石二郎在台上滔滔不绝,面对玉珠这样的小丫头却手足无措,一连说了几个我,还不知要说我什么。

夏婵儿走上前来,对玉珠道:“你就别为难人家了。”她目光与石二郎一接,两人均是面上一红,心底各泛涟漪。还是石二郎先开口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夏家大小姐夏婵儿,以前常听玉珠提起。石某该死,今天实在是无意坏你比武订亲之事。”

玉珠在边上心里奇怪,怎么他们两个认识?难道小姐也喜欢没事去他豆腐店偷偷逛?

夏婵儿扑哧一笑,道:“我感谢你都不及,怎会怪你?那个诸诗梦和于可飞是我最讨厌的人,你把他们二个都比下去,我不知道心里多痛快。”她口无遮拦,想什么就说什么。石二郎讶异道:“那小姐为何事先不反对,还亲自来在山上?”夏婵儿拿眼斜着杨泉道:“交友不慎,被骗上当!”杨泉本就缩着身子,听她这么讲,缩得更紧。

石二郎呵呵一笑,道:“说不定他本是一番好意呢,在下才是交友不慎——”他一指林建甫那两人,接着道:“这两个才是,借住在我家里赶都赶不走,天天不得安生,不是抬杠就是出去滋事生非。唉,没办法,还说来照顾我,我看我现在被他们弄得头都大了!”

夏婵儿又是一笑,道:“我倒觉得你这两个朋友满好玩的。”石二郎看见她笑起来的样子说不出的好看,一时痴了,暗道:我若是能娶得夏婵儿这样的妻子,教我下辈子做牛做马都愿意。夏婵儿被他看得脸红,禁不住低下头去。

那林建甫二人走到周顺身边,假笑道:“石公子说了,你是小孩子,一时无知而已,交待了我们要向你陪礼道歉的,所以我们就过来说一声对不住,你若觉得不解气,不妨踢我一脚解恨罢!”说罢两人一起转身翘起屁股作出一副挨踢的样子来。周顺刚才被他们两个吓得半死,见着他们像见着瘟神一样,只祷告老天让他们早些离去,忙死命摇头道:“不用,不用!”林建甫转过来拍拍周顺的肩膀,嘿嘿笑道:“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们了?”周顺使劲点头。林建甫眨眨眼,变戏法一样从袖中掏出数挂鞭炮来对周顺道:“那这些剩下的鞭炮也一并送给你慢慢玩好了,千万收好。”周顺脸色瞬间变了数变。

(4)

那边石二郎和夏婵儿彼此暗自倾心,竟有说不完的话,却奈何边上人太多,觉得有些压抑,玉珠忍不住插上口来道:“小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走?”两人这才醒悟过来,依依不舍地告别,夏婵儿将要上船,临了还回头道:“这样罢,不如明天上午我去你店里找你,你好好教教我书法可以么?”

石二郎受宠若惊,这种事情当然求之不得,心中高兴,面上却不能让旁人瞧出来,抱拳拱手装作一副生意人的样子,道:“好、好、好!有夏小姐光临,必定让小店蓬壁生辉。”夏婵儿朝他暗暗点了一下头,这才在艄公接应下上了船。

等到船离岸渐远,石二郎还痴痴站在岸边呆呆的出神,江风吹开了他的衣襟还兀自不觉。林建甫走了过来道:“石兄,人都走了,站在这里有什么用?”另一人抬杠道:“还说我笨,书上说这叫目送!”和他抬杠那人是他师弟,姓张单名一个雄字,林建甫道:“目送你个头,人家夏小姐都进船舱了,目送什么?送那个比你还胖的那个艄公啊?”张雄道:“胖怎么了,有妹子喜欢就好,象你,丑得都没话讲!”

那小船走得远了,到了江心打个转,径往下游驶去,石二郎站在那里,还是有点舍不得离去,林建甫道:“奇怪,渡口明明在那头,怎么他们往相反方向去了?”张雄道:“那边还有一个渡口啊,这都不晓得,笨!笨死了!我们还是快些上山喝酒去罢,去晚了叫别人喝光了怎办?”他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说别人笨,哪容错过。

林建甫这次却没和张雄抬杠,一本正经道:“我想起来了,那胖艄公只怕是个武林高手,普通人手臂不可能那么粗!”石二郎微微一惊,张雄道:“你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杨泉是夏小姐的表哥,难不成会把他表妹拐跑不成?”其实他们两个俱是毫无心机之人,林建甫想想也是,口里却道:“我要是有个那样如花似玉的表妹,不想尽法子拐跑了她才怪!”张雄呸了一口,骂道:“禽兽!”

几人边说骂着边往山上赶文人聚会的场子去了。

***是夜,岳麓山上好一派热闹,众书生饮酒对月,少不了吟颂一番,是夜,众书生尽兴之后,有人作了二句:谈笑江湖灰飞灭,醉卧云观字存留。却一时才屈续不上尾,只好封存起来留待后人去加了。这是题外话,此处略过不提。

石二郎心中一直惦记着夏婵儿明天会来找他教写字之事,心中既是兴奋又是忐忑,反倒是聚会这么火热的场面,他却象个旁观者,在一边打起盹来。

第二天一早,石二郎急不可耐的赶回了他的豆腐店,一进店门,忙喊了几个伙计,吩咐道:“现在,不管你们手里忙啥,先停下手中的活计,将店面清洗干净!”说罢,他亲自带头,迅速收拾起来,几个伙计面面相觑,不知道石二郎今天这是怎么了。

等到一切收拾停当,石二郎长舒一口气,望着干净整洁的店面,拍拍双手道:“这下好了。”忽然想起什么,道:“糟糕!我的书房还是乱七八糟呢!快!快去收拾!”伙计们看见石二郎手忙脚乱的样子,均觉得好笑,看来东家今天有贵客上门,只不知道是谁。

忙了一个上午,终于全部打扫干净,石二郎坐下来喘了口气,时间已经不早了,只是始终不见夏婵儿出现,她不是说好上午过来么,石二郎焦急起来,会不会她忘了?这一天里,石二郎坐立不安,几次走到大门口,一直等到了日落西山也没瞧见夏婵儿的影子,心中怅然若失,胡思乱想道:夏小姐是不是看不上自己,变卦了不成;还是她爹爹强迫她和诸家于家结亲,将她关起来了?

之后连接几天,石二郎始终没有夏婵儿的消息,连平日没事喜欢来喝碗豆花的玉珠也没见踪影。倒是他店子里的生意却突然火爆起来,不单豆腐卖得一片不剩,连一向用来喂猪的豆渣都被抢购一空,人们纷纷前来他的小店看看这个赢了诸诗梦和于可飞的豆腐郎到底是个什么样人物。

这天下午好不容易收工,心中正在想着怎么夏婵儿还没有消息,只见林建甫和张雄从外头跑了进来,一进门便冲着他大呼小叫道:“不得了啦,夏婵儿和杨泉私奔啦!”石二郎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张雄凑上前嬉笑道:“说了你可别伤心啊,你喜欢的那个婵妹妹和他的那个泉哥哥偷偷私奔了!时间就是八月十五那天!”石二郎打死也不信,道:“你听谁说的?简直胡扯!”张雄道:“谁胡址了!大街上都在这么说,不信你问他——”他指了指边上的林建甫,林建甫点点头道:“没错,搞不好他们私奔的时候,还是我们三个巴巴的跑去送行。嘿嘿,我说那船怎么不从灵官渡回去,原来另有目的!”石二郎愣在那里半天,想起那天夏婵儿和自己对望惜别的眼神,哪里象芳心已许之人,摇头道:“必是谣言,你们两个以讹传讹!”

张雄道:“骗你是你爷爷的孙!这是夏府自己传出来的消息,据说是那夏婵儿留了封信给她爹爹,说她喜欢泉哥哥,不想嫁给诸诗梦和于可飞,不信你自己上外头问去。”林建甫见石二郎仍是不信,拍拍他肩膀道:“别伤心了,少了夏婵儿,还有冬婵儿,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张雄对林建甫道:“哪来的冬蝉儿?冬天蝉儿都冻死了,你当我白痴么?”

石二郎心中烦闷失落,不知真假,一甩袖子,撇下林建甫和张雄在那里斗嘴,一个人出了门在城里胡晃。一路上,果然周遭都在议论这事,石二郎愈加烦闷,他根本不信夏婵儿会喜欢杨泉,定是杨泉骗走了夏婵儿,抑或是杨泉处心积虑将她拐走,她人现在何处,是否会遇到危险?石二郎正低头胡思乱想,不意迎面和人撞个正着,那人身形和石二郎倒也差不太多,只是石二郎和此人一撞,竟噔、噔、噔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心情不好,嚷道:“哎,你这人真是的,干么这么用力撞人!”

那人年纪不大,脸色却极为阴沉,他几步到石二郎面前,道:“你说甚么?再说一遍看看,找打!”

(5)

石二郎被他霸道的样子吓了一跳,听口音,是个外地人,心中极是不平,一骨碌站起来道:“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把我撞翻在先啊!”那人一把揪住石二郎的衣襟,噼噼啪啪给了他七八个耳光,石二郎还未反应得及,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直响,那人身边还有一人,忙上来劝阻道:“何必惹事,与这种人计较不值得,还是回家罢,大哥正等着咱呢!”

那人这才收手,呸了一口,把石二郎往地下一推,又踢了他屁股一脚,这才转身走了。

石二郎隐约听得那人道:“我今天就是烦,要不是现在外面人多,我一剑捅了他!”那人骂着走远了,石二郎爬起来跌跌撞撞回到家中,林建甫和张雄正在等他一起吃晚饭,见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林建甫怔了一怔,道:“石公子、石大爷,就算夏小姐不要你了,你也不用这么想不开啊!”石二郎捂住痛处气道:“我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说风凉话!”当下把刚才的事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道:“倒霉!碰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林建甫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岂有此理,他们欺负你就等于欺负我,哼哼,外地口音,他说什么大哥正等着咱呢,必是三人左右,又住在附近,哼哼,明早我便能打探到他们住哪是干嘛的!跟我讲霸道,我叫他死得难看!”

石二郎摇摇头道:“算了,算我晦气还不成么,你们两个给我安静地坐在家中抬扛好了,少出门惹事。”张雄道:“你被人打成这样,我们面上无光。非要找他们出气不可!对了,石兄,你刚才要我们安静地坐在家中抬扛,即然安静了怎么会抬扛?”

林建甫对张雄道:“所以老师说你笨,一点没错,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眼红是什么,就是抬扛了!哪还需要说话了。”

石二郎往桌子旁一坐,扒了几口饭,道:“你们两个有完没有,快些吃饭!吃完了我想早些睡觉。”说完便不再理会那林建甫与张雄,自顾自吃起来。他今天心情着实不佳,脸上一点痛还罢了,想起夏婵儿那一颦一笑来,竟是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不知为何气闷得紧,一碗没吃完,便失了胃口,也不打招呼,起身径自回屋里去了。

一个人坐在屋中,石二郎不知干什么好,灯也懒得点,以往这时他会练上几十张大字,可是今天心情全无,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夏婵儿的影子。石二郎长这么大,身边来做媒介绍的和暗送秋波的女子都不少,其中也不乏让他稍稍动心的,可是那也只是动了一下心而已,象夏婵儿那般教他心跳的女子,却是从来没有过。石二郎发了一好阵呆,靠在床上不知怎么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睁开眼一看,太阳升得老高,石二郎吓了一跳,忙跑到店中察看情形,好在那些伙计也都勤快,一切做得有条不紊,似乎比自己在时还干得顺溜,他摸摸脑袋暗想:总当这里少了自己不成,反而自己是个多余的人。那些伙计见了石二郎也颇为奇怪,怎么他今日这么晚才来,还无精打彩的,眉眼间全失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石二郎见没事做,又跑到外面招呼客人去了,心中却甚是奇怪,那林建甫与张雄跑哪里去了,是不是真的去打听那打自己几人的下落了?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脸颊,兀自疼痛不已,心中愤恨,暗想:那恶人居然说要一剑捅了我,我手中若有剑还不知道谁捅谁呢!正在琢磨,就看见林建甫与张雄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两人一脸的坏笑,一见到石二郎却立刻收起笑容,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石二郎道:“一上午没看到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张雄贼忒忒笑道:“没啥!”石二郎道:“没啥才怪,看你们的样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事!”他突然上前抓住张雄的袖子往下一抖,立刻噼里啪啦从里面掉出不少物事来,张雄未曾提防石二郎有这一手,“啊!”地叫出声来。石二郎正要蹲下去看究竟,只见一只蛤蟆从那些物事中蹦了出来,不由得吓了一跳,好在他对这两人的怪僻举止早已习以为常,定眼一看,没有其他活物,这才细翻了一下,那些物事尽是些小刀细绳之类,不知用来干什么,有一个大药包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拿起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虽不知是何药,但他见张林二人神色一变,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讹诈道:“好哇!还不从实招来,你们买这个用来干什么,又想去闯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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