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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大家千金(2 / 2)

夏婵儿正要回答,只听得远处有人高呼她的名字,转身一看,杨泉他们早走到上面去了,显然他们对这些文人书生之事避犹不及,全无兴趣可言,当下歉然道:“我山上的朋友唤我,不能参加你们呤诗作对的聚会,这个,就此别过罢!”

那书生微感遗憾道:“希望有缘再见。”夏婵儿丢下一个灿烂的微笑,转身而去,走了数步回过头去,见那书生正痴痴地望着自己,两人目光一接,均是面上一红,慌忙各自转头。

一口气上行数十级台阶,只见玉珠等人正气喘嘘嘘地边下山边呼唤,一见夏婵儿,玉珠便道:“哎呀小姐,急死人了,这一会你跑哪去了?”夏婵儿嘻嘻笑道:“没什么,只是方才遇见一群好玩的书呆子,和他们开开玩笑罢了。”

接近山顶,云麓宫便进入视线,云麓宫位于麓山之巅,周围绿树掩映,平时为清净清修所在,这云麓宫建于明宪宗成化十四年,吉简王朱见浚就藩于长沙时,建筑取宫殿形制。

登上台阶,只见道观前的广场上搭了一个临时的四尺高的竹台,凝神细瞧,除了台周插了些个竹竿子外,还在竹竿间纵横交错地拉起一些粗线还是铁丝,感觉上倒不甚象是个比武的擂台,夏婵儿心中甚为奇怪,这个诸诗梦和于可飞不是前夜才决定决斗的么,怎地有人搭起这个竹台来如此之快?

未及细想,周顺已领着他们绕到竹台右侧,只见这边地势颇高,草坡上居高临下地搭了一些竹棚,每个竹棚之外还笼了层纱帘,这样里面的人可以看得见外面,外面的入却看不清里面,显是为观看竹台上的决斗方便。夏婵儿心底不知怎地涌起些许不安的感觉,难道诸诗梦和于可飞的决斗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

正惊疑猜测间,周顺领着他们绕开人群,从后面穿进了一间竹棚,这棚内放了两张宽松的太师椅,中间桌上一应俱全地摆放着鲜果茶水,由于地势颇高,从棚内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竹台的全貌。杨泉打个哈哈,拍拍周顺的肩膀道:“不错不错,这个位置选得不错,花了多少银子?”周顺受宠若惊地答道:“没花多少,才十两纹银。”

杨泉一巴掌拍到周顺的脑门上,假装生气道:“你个小化孙子,还说没花多少,什么叫才花了十两纹银,你知道韭菜多少钱一斤么?十两纹银买韭菜可以堆你一屋子,吃蠢你!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转而对夏婵儿道:“你们先坐下休息片刻,我去瞧瞧诸诗梦和于可飞俩小子来了没有,嘿嘿,精彩的决斗大概要开始了罢。”不等夏婵儿回答,便拉着周顺便出了竹棚。夏婵儿仔纽细打量这竹棚搭,只见一些竹杆的连接处都有打磨的痕迹,有些间隔的地方还刷了些石灰,用手摸去俱已干透,虽说是临时搭建,但也绝非一二天内做得成,她拉过玉珠悄悄问道:“你有觉着什么地方不对劲?”

玉珠想起早上出门的事,一拍大腿道:“啊!奴婢忘记告诉小姐了!”当下把看见周顺和杨泉对眼神那回事说了出来,夏婵儿道:“你怎不早些说,他们自然是有事瞒我,对了,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才知道的诸诗梦于可飞决斗的事?”玉珠垂下首去道:“是杨少爷一早跑来叫醒奴婢,然后告诉那些儿个事的。”

夏婵儿又问道:“你说的外面传闻那些,是你自个听来的还是那个死猪头告诉你的?”玉珠嗫懦道:“是…是…都是杨少爷说的,但是,杨少爷他对小姐一向很好啊,不会有什么不对吧?”夏婵儿哼了一声道:“谅他不敢!”又道:“我老觉得这个死猪头今天怪怪的,穿着打扮得怪怪的,讲话也怪怪的,连适才坐的那个渔船也怪怪的,你到外头去转转,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没有。”

玉珠笑道:“嘻嘻,要是打听到消息的话,等下是先看杨少爷的好戏呢,还是先看诸少爷和于少爷的好戏?”夏婵儿作势欲打,玉珠吐舌做了个鬼脸转身出了竹棚。

夏婵儿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无聊至极,望着竹台外面开始乱想,天下没有哪个男人比死猪和烂鱼更讨厌,有点本事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什么屁大小事都要闹得天翻地覆,惟恐天下不乱,等下比武决斗时叫玉珠悄悄弄断一根台柱就好,让他们两个一起摔下去绊个半死,或者,等他们比到一半,点几个二踢脚之类的鞭炮扔上去,最好吓得他们尿裤子!

夏婵儿这般不着边际乱想半天,都是些幼稚可笑的办法,竟没一个切实能用。眼见外头人越围越多,而隔壁那些看台大概也是坐满了人,不时有粗声细语传来,夏婵儿一人坐在那里甚是无味,一时郁闷,忽然想起刚才白鹤泉边遇到的那个青年书生,不知怎地,竟是有点喜欢那人微笑的样子,可惜的是,既不知他名字也不知此人住在何处,当时若是问他一声他们是聚什么会就好了。

只听得背后门帘嗒的一响,夏婵儿欠过身来回头一瞧,只见玉珠埋首而进,当下气道:“你这死丫头,出去打听个消息要这么久,是不是跑到哪里玩去了?”玉珠低低应了一声,依然不敢抬头,却向门边一靠,垂手不语,她身后跟进一人,夏婵儿一见此人,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来人一身员外装,青绸缎带,一脸威严,正是夏婵儿的爹爹夏松林。

夏婵儿慌忙站起身来唤了声:“爹!”,心中七上八下,脑子瞬间弯了无数个弯,暗道:爹怎么来了,他来干吗?只见夏松林一改平日的严肃,呵呵一笑,亲切地道:“婵儿,坐下再说,坐下再说嘛。”夏婵儿幼时本来单名一个婵字,只因爹爹老是唤她作婵儿,有时在外边玩耍,找不到人,夏松林便会大声唤婵儿这名字,叫得顺了,外人也跟着这么叫,所以夏爷干脆给她改名叫夏婵儿。

父女两人刚坐下,只听外面一阵喧哗,朝外看去,竹台上已经有人,诸诗梦于和可飞各自上了台的一角,可气的是居然还搬张凳子坐在那里,有一人走到台口对外连连抱拳,竟然是杨泉。

夏婵儿大吃一惊,朝她爹爹望去,只见夏松林轻捻胡须,一副悠闲的样子,再看台下,人群中竟唤起诸诗梦于可飞的名字来,声音越来越大,显得很是狂热,若非四周都有云麓宫的道士拦着,怕早有人冲上台去。杨泉站在台口双手拼命往下挥,下面才慢慢平静下来,他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各位邻居街坊、各位小姐、大嫂、各位江湖英雄,好汉儿郎,今天可是咱长沙府百年一遇的大事,夏府夏松林大爷为爱女夏婵儿小姐在此开台设擂,寻找东床佳婿…”

听到此处,夏婵儿感觉脑袋嗡地一声,杨泉后面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此刻她已明白,原来今天上午所有的一切是早有安排,早有预谋!而这个幕后的主使人物就她爹爹夏松林,长沙府能让杨泉往东他不敢往西的人物,除了爹爹外更有何人?

夏婵儿转过头来低声道:“爹,您为何要这么做?婵儿实在不喜欢诸诗梦和于可飞。”夏爷老脸蓦地一沉道:“胡闹!”转头对一直在后面角落里站的玉珠一挥手道:“这里不用你了,你且回渡口那船上等着罢。”

(3)

见玉珠出得门去,夏爷回过头来又道:“以前你东家嫌他丑,西家嫌他俗,爹爹也不知替你推了多少,这回,论家世、论武功、论人品论见识,人家诸公子、于公子哪一个不是上上之选?他们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好好看看台下那些人,可都是冲着他俩名声而来!婵儿,你年岁已不小了,不要再使小性子啦,爹都是为了你好。”夏婵儿眼泪扑漱漱地流下来,道:“反正女儿不喜欢那个死猪和烂鱼,如要嫁给这两个的任何一个,女儿不如出家算了!”夏松林听她把诸诗梦于可飞叫作死猪和烂鱼,一时鼻子都气歪了,道:“你敢!枉我都白教你这些年!”

夏婵儿咬咬牙道:“不嫁就是不嫁,反正这两个家伙女儿是死也不嫁!”夏松林火往上涌,举手欲打,夏婵儿把头一仰,夏老爷终是打不去,恨声道:“你这丫头,从小就不该惯坏你。哼,嫁不嫁由不得你,况且,今日个长沙府里的名流都来了,你想把爹爹的脸丢尽么?”夏婵儿道:“我不管,反正女儿不喜欢这两个家伙,不想看他们在这里耍戏,女儿走了!”说毕,她站起身形欲走,夏爷一拍桌子,怒极道:“你敢!”他伸出一指作势欲点夏婵儿的穴道,其实夏婵儿也知她爹爹亦有苦衷,诸家于家皆可说是本府豪门、武林世家,无论哪一家都开罪不起。

见爹爹竟要封自己穴道,夏婵儿气得哭了,她知道自己在爹爹手底下根本没办法逃出去,只听那杨泉站在台上继续喊道:“今天我们两位台主分别是咱们长沙府响当当人物——玉箫诸诗梦和愁剑于可飞,凡条件相当又未婚配的各路豪杰,只要对夏小姐有意,皆可上来挑战两位台主……”

那诸于二人还站起来向台下挥手致意。夏婵儿火往上冒,一伸手从桌上拿起个青桔,猛地撩开纱帘照着台上犹在叽叽呱呱说话的杨泉面门甩去,夏爷大吃一惊,要知道杨泉绝对躲不过这迎面之灾,非受伤不可,不及细想,抓过一个橘子照前掷去,那杨泉正在台上说得热闹,蓦地一抬头发现眼前飞来一物,禁不住啊了一声,夏婵儿那枚橘子眼见得要砸中他面门,只听篷地一下,夏爷的橘子后发先止,堪堪蹭着前面那枚侧边,两个橘子同时改变了方向从杨泉面门前擦过,吓得他惊出一身冷汗来。

没想到两个橘子分开后,一个奔台左的诸诗梦砸去,一个奔台右的于可飞砸去,诸诗梦坐在那里猝不及防,好在他是暗器专家,听见风声急忙低头,不过依然晚一步,那橘子挨着头皮而去,刚买的一顶帽子被打落滚出去好远,显得及为狼狈。比起诸诗梦来于可飞就糟糕多了,他听见杨泉啊了一声不知何事,一转头发现一物飞来,慌乱中急忙往边上一靠,哪知不靠罢了,这一靠正与那橘子撞个正着,嘭地一声,右边脸颊顿时红肿成一团,一张俊脸只剩下半张,而且剩下那半张也是牵扯得变了形。

这一下变故实在突兀,台上台下一片愕然,几乎无人知道那两枚橘子从何而来,杨泉一脸的苦笑,只有他知道,这种事情惟有他那宝贝表妹夏婵儿才干得出来,只是他想不明白,夏婵儿什么时候学会了扔这种会拐弯的橘子暗器。夏爷恼怒异常,指着夏婵儿鼻子道:“你给我乖乖的坐下,再生事端,爹绝对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夏婵儿哼了一声坐下来,口里嘟哝个死猪烂鱼不停,心中却盘算着如何摆脱眼前窘境。可是,眼下能听自己使唤的玉珠已被爹爹支得回渡口去了,那个猪头杨泉更不可信,居然合着爹爹一起来骗她,而且一点口风都不露,以后非和他绝交不可。茫然四顾,突地发现此刻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台上诸诗梦整理好衣冠,见于可飞肿了半边脸,吃亏比自己大得多,心底甚是高兴,暗道:姓于的这小子什么事情都喜欢和我争,哈哈,难得今天当众出丑,这下可将他比下去了,等下即使不能取胜只打成平手,夏小姐也不会喜欢。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样子也够狼狈。

于可飞平时对自己的容颜最为自负,每次出门都要再三对镜梳理,不允许乱了一根头发,此刻脸上肿了半边,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恨恨地道:等下若是知道是谁干的,非要叫他好看!

杨泉害怕再有橘子飞来,战战兢兢站在台口喊道:“下面有没有人愿意向两位台主挑战?如果没有,就请两位台主为大家展示精彩技艺,好让我等大开眼界…”

忽听台下一阵喧闹,有人叫道:“这是怎么回事?!让开,让开!”夏婵儿抬泪眼瞧去,只见人群后面一阵骚动,涌进一群人,这些人齐心合力气,撕开道士们拦的圈子,一个个用各式各样可笑的姿势爬上台去。定眼一看,竟是十分的相识,就是适才在白鹤泉遇到的那群书生!

这些人有的腋下夹了纸,有的抱一捆笔,有的还搬了桌椅提了桶子,口里喊着:“翻了!翻了!各位乡亲当心被墨水弄脏呀,弄脏了衣服可不管!”夏婵儿约莫数了一下,上台去的书生有四五十人,下面还被拦了数十人。

杨泉懵了,一下被挤到人群中去,只得叫道:“哎!你们这么多人上来要干吗?挑战台主也得一个个来……”有人大声回道:“什么台主,我们才是台主呢!岂有此理,你是哪座庙的,占了我们的地方还不许我们上来?!”夏爷霍地站起身来,他不知道怎会出现这种意外。

正吵闹得不可开交,只听一个清亮的声音高声道:“无量佛!诸位请稍安勿燥。”这声音穿过人丛的喧闹,字字落入每个人的耳朵,夏爷一听,便知是云麓宫的主持流云道长到了,这地方有如此深厚内力之人,舍流云不作他想。

声到人到,只见一个灰衣道士从看台上纵身一跃,施施然落到台上,他身材不高,可是往台角一站,那一副渊停岳峙的气度便教人不敢小看,夏爷心中暗赞,不愧是一派宗师,到底不一样。暗道:有流云道长出面,这些乱子当可摆平。

一见有主事之人出面,众书生立马舍了杨泉而围住流云道长,这个拉衣袖,那个拽袍角、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流云道长顿时一个头变作二个大,说道:“你们能不能不一齐说,叫贫道听哪一个好?”

这书生的劣性就是喜欢没事找人理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哪容错过,个个奋勇争先,高举双手道:“我、我、我…”流云猛一跺脚,忍不住吼道:“住口!”他这一声动了真气,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众书生被他这一声吼吓得肝胆皆破,顿时住了口,一个个呆若木鸡地定在那里,连台下看热闹的也顿时安静下来,良久,众人才缓过劲来。

这时从众书生中走出一年青人来朝流云道长一抱拳道:“请问道长可是主事之人?”流云还了一礼道:“不敢当。”夏婵儿一见之下,认出这人正是白鹤泉边呤诗的那青年书生。心头顿时突突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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