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鸷鸟将击,卑飞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圣人将动,必有愚色。”
选自《六韬·发启》“猜猜外面是什么在等着我们?”东方不败盯着那两扇紧闭的门。
令狐冲挠了挠头:“我在想,或许他们在外面列队一起向东方大教主鞠躬,接着撒花欢送我们离境也说不定。”
东方不败眯起眼:“你迷药上头了吧,大早上就说胡话。”
吱呀声中,两扇庙门左右洞开,两人并肩迈出清水寺。山风铺面吹来,铺洒着明媚阳光的山路在他们脚下,鲜活的空气一洗庙内的血火征尘。
外面花草的幽香,泥土的芬芳。
还有不闻一声的安静。
扶桑的黎明向他们走来,致以问候。
“看来他们不像要欢送我们。”令狐冲笑着解下腰间佩剑。
四十七种,一百二十六枚暗器从四面八方密集的向他们射来。
这些暗器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最小的只有女人尾指指甲的四分之一那么大,在日光映照下泛着蓝幽幽的光芒。最大的是一个足有成人两个头颅大小的流星锤,在发射途中骤然炸裂成十三种不同暗器。
它们有的直线平射,有的看似擦身而过却在背后骤然加速迂回,还有的先是向下射入土中,然后再突然自地面钻出。
令狐冲动了。
他一动,雪玉般剑光就从他掌中升起。
剑光一起,他就立刻成为全场的主宰,那些林林总总的暗器就全部失去了光芒,失去了动力,也失去了目标。
一百二十六枚暗器被令狐冲一招全部击落,没有一枚能靠近东方不败身前三尺。
“各位,暂且听我一言。”令狐冲横剑护住门户,向着空旷的山间朗声喊话。
道路两侧参天大树投下的阴影无声扭曲变化,六道暗青色人影自华盖似的树冠上乌云般飘起,每人掌中一把长枪,三组品字形向下扑刺。
令狐冲扬剑招架,未及接触,那六把长枪的枪尖噗噗声中猝然自枪柄弹出,飞射令狐冲胸前。
剑光瞬分。
剑花九现。
六把枪尖依旧被令狐冲凌空挑落,同时在他脚下地面迸起三股血泉,另有三道黑影自地下窜出,急掠后退中躺下一路悚目血线。
三人刚被击退,又有四根巨木自林内飞出,根根都足有一人环抱粗细,少说也有数百斤分量,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着令狐冲狠狠撞去。
令狐冲见巨木来势沉重便施展华山派轻功,足尖点地,身似飞燕向上掠起。
巨木在中心互撞。
四道棕黄色人影自纷飞木屑中窜出,各自挥舞兵刃,齐齐向上追斩令狐冲。
当前一人短刀方举起,突觉得膝盖环跳穴一麻,身子不由自主的向边上的同伴撞去。原来令狐冲长剑后发先至,仗着兵器更长的优势,先行以剑鞘刺中他的穴道。
第二人还未出招,眼见同伴向着自己撞来,急忙闪身避让。
剑鞘自第一人腋下探出,正中他膻中穴,接着令狐冲如法炮制,又把第二人推向另外两人。
剩余两人用的兵器都是十手,慌乱下也不敢硬接同伴躯体,只是把兵刃舞动得如两团雪花护住身前要害。
但令狐冲手中的剑鞘似有某种魔力,无论防御何等密不透风,它总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穿透防线。
两人一中商曲,一中章门。四人如被倒空的麻袋般摔落在地。
整个攻势还未发起便被令狐冲破得一干二净。
但从始至终,令狐冲长剑都未出鞘,仅是以剑鞘迎敌,只伤不杀。
他依然不放弃努力:“丰臣秀吉已死,我们只求一条生路,大家无怨无仇,何必苦苦相逼。”
甲叶碰撞声铿锵作响,令狐冲三丈外的一颗暗灰的石头自地面弹起,半空中巨石内里红潮滚滚。
红日般跃出的人,剑影似霞光千道。
令狐冲还待再说,那凌厉霸道的剑气把他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堵在口中,压得他胸腔为之一紧。目之所及,身遭前后尽是赭色剑光。
狂歌醉舞一样的剑光。
服部正就按耐不住,终于出手。
刚才那些伏击暗算顶多算开胃小菜,这个才是正餐,才是高手!
“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服部正就嚣张的怪叫中乱剑如惊雨。
令狐冲不再说话,点点寒星自他身前尺许处浮现,二十七点寒星,挡下服部正就势如破竹,高歌猛进的二十七剑。
接着令狐冲马上反击,手腕翻转,剑路不守中门反而向下斜出,剑鞘不差分毫的架住服部正就的古剑,截断他变化的势头,令他接下来要施展的十七招快剑无从发起。
服部正就连声怪笑,古剑搭住令狐冲的剑鞘,看似臃肿的躯体腾空打横后风车般急旋,五道身影倏然展开,从五个不同角度同时攻击令狐冲。
令狐冲即刻抽回长剑,点、击、挑、打。
金革之声瞬起刹灭。
数枚暗器应声坠地。
红影一收一放间转为三个服部正就,古剑同时向下挥落,动作整齐划一,不差分毫。
令狐冲也曾与服部千军、百地宗秀这些扶桑高手先后交手,临敌经验可谓丰富,深知他们忍术中身外化身的奇诡多变。但他也从未见过这种弹指间任意幻化的对手。
卸剑势一线横封,稍慢半个呼吸,外侧衣襟已被剑气划了个半寸长的破口,索性皮肉尚未受伤。令狐冲不惊不怒,手臂平伸,追剑势中宫直进,直戳服部正就眉心。
服部正就一喜,却突见一道白光劈面击来。
他一掠而退,一退三丈。
刚一站定,服部正就遽然觉得人中一寒,隐隐刺痛直冲脑际。啪嗒声中,金色面当自中部裂开,落地后一分为二。
令狐冲吐了口气,扭头对一直观战的东方不败道:“你是对的,他们果然不放过我们。”
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一副“你看,我早知如此。”的表情。
“废话!”服部正就大步跨出,满脸倨傲道:“你们明国人有句古话,狡兔死走狗烹,丰臣秀吉成了佛。哪里还有你们两个的活路!”
说着他单手擎剑,以剑尖隔空点指着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你在我们扶桑作威作福也够久了,要杀你的人都可以站满这座山。与其死在别人手里,倒不如便宜小爷我!”
看着对面这个不可一世的年轻对手,令狐冲冷笑:“想杀他的人很多,不过请先到我这来排队。”
“你?哈哈哈。”服部正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有多大头戴多大的帽子,你拿把不出鞘的剑想吓唬谁啊!”
碰上这么不知好歹的人,令狐冲完全无语。
服部正就心里盘算的清楚,从双方动手东方不败就一直站着没动,全靠令狐冲在前面挡风挡雨。他可以不相信东方不败的武功神话,但作为扶桑人,他对丰臣秀吉的武功绝对笃信不疑。
没有人杀了丰臣秀吉后还能全身而退。
东方不败必然是受了重伤。看他胸口的衣服几乎都被血渍浸透了,他的脸色那么苍白,要不是知道他是男的,那份柔美清幽,还真让人有心生怜惜。
“你的武功是伊贺派路数,服部半藏是你什么人?”东方不败终于开口。
“正是家父。”服部正就挺胸昂首,吐气发声:“吾乃伊贺少主服部正就。”
东方不败神情漠漠:“你爹在我面前尚且规规矩矩,你倒是很没有礼貌。”
“拉倒吧你。”服部正就仰起脸用下颚对着东方不败:“你以为我们扶桑男儿各个都跟百地宗秀那个废物一样,天天围着你裙角爬。”
东方不败凝视着他,眸子就像黑色的宝石,光滑的没有一丝涟漪。稍后唇角慢慢上扬,绽出一个优雅的笑容。他跨前一步,曼声道:“算上这几个受伤的废物,一共九十四个人,全都给我站出来。”这句话他虽然声音看似不大,但暗蕴的深厚内力却令周围的树木林海泛起阵阵涟漪,每一个字都分外清楚。
以他俩为中心,四面立刻响起轻微的脚步,无数忍者从树上、草丛、地下接踵冒起,手持各型兵刃,沉默中对东方不败和令狐冲隐然形成严密包围。
服部正就心里满不是味,他本是有意下令让一众手下群起而攻。但东方不败先抢了话,反而觉得是己方伏兵都成了他的家奴,被他一一叫了出来。
沉水龙雀鞘口寒光吐现,令狐冲长剑刚拔出半尺便被东方不败一手按住。
“乖乖站着别动。”东方不败对令狐冲叮嘱,声音温柔的就像妻子对丈夫。但那目光之锐利,却让令狐冲都不禁为之一个凛冽。
接着令狐冲惊讶的发现,一缕细细的鲜血正从东方不败左手食指淌下。
东方不败不疾不徐,向前迈出五步,左行三步,再前行六步,复右转七步。
服部正就有七次想要出手,在他眼中东方不败的身法步履虽然轻盈多变,却还是有细微破绽可循。可他每次要出手前的最后一瞬,东方不败总能恰好离开他的剑路。
新的破绽又出现,比上一个更大,更加诱人。
包围圈在慢慢聚拢。
越来越多的敌人发现东方不败的破绽,他们被破绽吸引,随之移动方位,寻觅最佳出手时机。
东方不败站定。
他已破绽百出,无处不是破绽。
假如有人能从高空俯览的话就会发现,他所处位置是包围网绝对的中心,这个中心并不是距离上的中心,而是所有敌人最佳出手角度的聚集点。
服部正就眉角猛然无来由的抽搐,他就像被人从火热的被窝里揪出来然后劈头浇上一桶冰水,身上每一根汗毛,每一个毛孔都结了冰。
武者的本能告诉他,东方不败正在做一件对他有极大威胁的事。
东方不败口中吸了一口气,生生不息、绵绵不绝、永无尽头的一口气。
服部正就和所有伊贺忍者霍然感到喉头发紧,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绞索套住他们咽喉,慢慢收紧。
东方不败身姿不变,那些破绽就像枝头熟透的杏子,近在咫尺,伸手可摘。
但他们已不用,也不能再出手。
粘稠的杀气就从那些破绽中汹涌冲出。
在场的伊贺忍者还未及出手,便如怒海中的浮舟,被杀气瞬间吞没。
把破绽转为杀招,对于东方不败来说不过反掌之劳。
东方不败双唇紧抿,他扬起手指,指如利剑,一指刺天。
如果用剑来形容东方不败,那服部正就先前看见的不过是一把深藏鞘内,外表看似已经腐蚀、锈钝的剑。
但现在他真正看到名剑脱鞘后惊鸿一闪的杀意。
绯红的血雾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形态自他指尖向上飘扬,越飘越高,越飘越大。
一轮比朝阳更加鲜艳炽烈的红日在众人瞳中冉冉升起。
东方不败眸中寒光骤起。
红日在升上最高点的一刻碎裂,化为无数血珠向四面落下,日光一映,血珠发出宝石玛瑙般晶莹艳丽的色彩。
血幕压顶而落。
距离最近的一名伊贺忍者微微一震,双目暴突,一头栽倒。
一滴血珠自他眉心撞进,脑后穿出,带着一抹新鲜温热的血,闪着星星点点的光泽,恍如划过天际的流星,拖曳着长长的光痕。
在他倒下的同时,相同的情况在所有伊贺忍者身上发生。
无数的血珠穿过他们的肉体,摧毁他们的生命,带出炫耀的战利品。
隶属近百道不同主人的血液在空中往来滑行,曲直蜿蜒,互相融汇后像一团团云雾哪样翻滚变化着各类形状。
这些伊贺派的精锐,就像被斩断丝线的木偶,接二连三的倒下。
令狐冲惊讶的瞪圆眼睛,掌心满是冰冷的汗水。除东方不败外,他是唯一一个呼吸顺畅的人,那是因为他现在站的地方是生地,也即是东方不败杀气刻意忽略的地方。
东方不败杀过很多人,甚至杀过他的师弟,他的扶桑邻居,这令狐冲知道。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从未真正目睹过东方不败杀人的过程。
但他现在看见了,近百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眼前像虫子一样死去,那么短暂的一瞬,却又那么冷酷。
这就是东方不败,这就是葵花宝典。
当最后一名上忍倒在服部正就脚下,垂死中他最后一句话是:少主,快跑。
服部正就还活着,在恐惧和痛苦中活着。
他何曾见过这么可怕的武功,何曾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他只觉得嘴里又酸又苦,双腿双手都像上了千斤枷锁,荒神的力量在东方不败这天威降临的一击面前,如巨象脚下的蝼蚁,被毫无悬念的碾灭。
他父亲倾尽整个伊贺派资源孕育栽培的精锐,就这样全部死在他面前。
东方不败向他走来,他特意把他留到最后。
东方不败脚步并不特别,但不知为什么,这脚步声服部正就听来却感觉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他心口上。
东方不败来到面前,可服部正就连挥剑迎敌的勇气都没有了。
人心豫怯则智勇并竭,智勇并竭而强使之,适为敌擒耳。
他的精神垮了,还不及交手他便彻底败了。
东方不败伸手毫不费力的把古剑自服部正就手中攫了过来,剑锋就势压住他脖颈。
服部正就双膝一软,无力地跪倒在东方不败脚下。
东方不败居高临下,睨视已经软成烂泥的服部正就,哼着鼻音,一字一顿:“扶桑男儿?有骨气是吧?”
他只要手腕稍稍运力,便可一剑把服部正就头颅斩下。此时东方不败感到心脏跳得又急又快。有一个声音在东方不败心底呼喊:你看看,你看看。现在连这种小角色都不怕你了!砍下去!杀了他!
那声音越喊越急,越喊越大。
光芒自东方不败眼底闪现。
他的血液在燃烧。
他唇畔浮出自己也不曾感到的古怪笑意。
他五指握紧剑柄。
行将运力。
服部正就明显是觉察到了这股杀意,他哆哆嗦嗦跪在地上,浑身上下抖得仿佛一片杨树叶子,下腹一阵湿热袭来,一抹尿渍竟然在身下溢出。
一只大手悄然盖上东方不败持剑的手。
喷薄欲出的杀气倏地一滞。
“东方,你看他都吓尿裤子了,赶路要紧,算了好么?”令狐冲笑嘻嘻的说着,目光透着坚定。
心底的狂呼戛然而止,东方不败愣怔了一下,猛地回过神来,望向令狐冲。
“你啊,又当滥好人。”东方不败脸上依然寒如霜冻,但手中的剑却是放下了。
“杀你这无胆鼠辈,脏了我的手。”东方不败说着,右手二指夹住剑锋,用力向下一掰。
一声脆响,那把平安时期的上古名剑被他生生掰断后丢在服部正就眼下。
“看来功劳你是领不到了,还是想想怎么跟老爹解释才不会被打屁股吧,告辞。”令狐冲说完挽起东方不败,两人一路说笑着走下山去。
“东方,扶桑人的盔甲都好难看,他穿的像条狗啊。”
“有么?我倒不觉得,我觉得像个龙虾。”
“是哦,圆滚滚,红彤彤的,还真挺像龙虾的。我以后学做龙虾给你吃。”
欢快的声音渐渐远去,服部正就呆呆的看着断成两截的古剑,看着满地的尸体。
他跪在地上,拼命地呕吐、哭泣。
他知道,他的英雄梦完了。
在山林深处一个隐蔽角落内,黑田如水放下千里望,枯黄干瘦的手不其然的抽搐着,他嘴巴张了张,半晌从牙缝中挤出:我操。
这是现在唯一能形容他心情的词汇。
旁边的伊达政宗同样是一副被巨大震撼冲击后的愣怔,在他看来东方不败展现的这一击远比当日血洗长街,力敌顾长风、紫璇、百地宗秀三人围攻时更加可怕,已经超越了武学所能理解的范畴。
武功练到这个地步,那跟神仙有什么区别?
黑田如水毕竟老奸巨猾,很快平稳情绪,他冲服部正就的位置努努嘴:“服部少爷初次独挑大梁,就落得个全军覆没。领兵之庸真成千古笑谈,伊达少将,你怎么看?”
伊达政宗独目一转,听琴歌知雅意,立刻接道:“自然要回去多多传诵。”
两人对视窃笑后循着东方不败和令狐冲离开的方向跟了下去,虽然谁也没再说话,但彼此都明白服部正就这个伊贺派的明日之星算是彻底毁了。
留着服部正就的命丢人现世,才可以连带打击服部半藏,进一步剪除德川家康的羽翼。
黑田如水的情绪又高涨起来,他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一个失控的东方不败就好比一颗浑身长满刺的铁球,让他尽量的去破坏,去削弱各方面的力量。
他对伊达政宗说:“这世上没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反之亦然。如果东方不败跟我们是同类人,那么就必然和他讨价还价,免不了要给一份大大的好处。但他不是,也就是说只要抓住他的弱点,完全可以让他为我们做事而不用任何代价。”
“伊达少将,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伊贺派此番远途奔袭,为了保持体力,所有人都是骑马赶来,马匹集中拴在距离山脚不远的一处平地。
东方不败和令狐冲找到马群所在,令狐冲挑了两匹皮毛光滑,四蹄劲健有力的马匹,解开缰绳刚要拉走,却又停住脚步,视线投向侧方不远的一处草丛。
“我就说刚才还少一个。”东方不败身形展起,稳稳落在草丛之上,接着向前探出手掌,自野草深处揪出一人。那人吓得哇哇大叫,双手胡乱挣扎。
这个劫后余生却又重入魔掌的倒霉鬼正是德山家康之子德川秀忠。
这位德川少主亲眼目睹东方不败一招将近百名伊贺忍者悉数击毙,吓得心胆俱裂。什么武勋荣耀早被丢到爪哇国去了,只想趁着那尊煞神修理服部正就的时候赶紧逃跑。他一路跑到拴马的地方,眼看就能逃出生天,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东方不败拎着他后脖领随手向外一抛。
德川秀忠被凌空被丢出数丈后重重落在地上,登时被摔得鼻青脸肿,嘴唇也被地面砂石蹭了一道口子,鲜血流了满口。
令狐冲定睛细瞧,这人年纪很轻,衣着布料华贵,裸露在外的脸部和手部皮肤细腻白暂,不似一般扶桑武士的粗粝,从东方不败刚才那一抓一抛来看,他似乎也全然不谙武功。
“你是什么人?”令狐冲好奇的看着他。
德川秀忠满眼惊恐,闭口不答。
东方不败过来一脚踏着他胸口,略作打量嗤声道:“原来是你,德川家康自己没胆子来,派个小的来送死。”
德川秀忠见对方说的头头是道,想必是早已知晓他的身份,再遮掩也是徒劳,更辱没德川一门的威名。念及此处,他胸中忽生胆气,忍痛道:“你别得意,我父随后就到,我们扶桑高手如云,你们插翅难飞!”
他咬牙一口气说出来,却突然看见令狐冲先是惊讶,转而又同情的看着他,而那个煞神般的东方不败,眼里正漾起诡计得逞的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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