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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我心 下(2 / 2)

对于这副大铠的款式服部正就第一眼就觉得很合意,他穿上后又做了几个动作,感觉很是贴身。

看到少主脸色转晴,侍奉他换衣的上忍暗自松了口气,很合时宜的又把兜钵奉上。

兜钵同样是金红相配,上面两根牛角立物向左右斜分,中间錾着一颗硕大金珠。

欣赏着镜中英武非凡的姿容,服部正就满意的笑了,唯有如此盛装,才不负即将到来的终极之战。他带着虚荣的满足,傲然从怀中掏出令牌喝令:“出战!”

屋外一百一十七名伊贺忍者全部单膝跪倒,齐声高呼:“出战!”

黄昏时分,服部正就率领伊贺同心组全部精锐,开赴战场。

“我们要开始了,让这帮扶桑蛮夷见识一下大明的国威!师叔,一起来吧!”紫阳明亮的眼睛满怀期待,把手伸向顾长风。眼下他已褪去宽大的道袍,改换成利于匿踪的深色紧身服饰,双手的袖口都用细绳扎紧,宽厚的真武剑斜负背后。

顾长风神情枯寂,眼珠转了一下,依然软软的靠在墙边,手里握着一片裙角,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结成一块块深褐色的血痂。

这是紫璇留给他最后的遗物。

“我明白了,”紫阳把手撤回,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麻利的打开了顾长风手脚的镣铐。

手足被取下禁锢,顾长风方才如梦方醒,不解的看向紫阳。

“你走吧,趁着夜色下山后往西走,三十里外有一处河湾,有一艘挂着红旗的船,它会载你返回大明。”紫阳看他的眼神就如看一个陌生人,交代完毕转身便向屋外走去。

“为什么?”顾长风哑声问道。

“因为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顾长风。”紫阳在门口停住脚步,一字一字清晰的说道:“既然你已忘了军人的天职,变成了一个沉溺儿女私情,逃避责任的懦夫,那就不必再留在这里。”

尽管紫阳背对着屋内顾长风无从看到他的表情,但字里行间的鄙夷犹如一根根鞭子,狠狠抽打着顾长风的自尊。他面色涨红,双拳紧握,两腮抖动,想要说些什么,到头却发觉无颜以对,无言可辩。

“侯爷是对的,我看错你了。”紫阳跨过门槛,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子,且行且远,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在踏出院口时,他停下来,略略回转了脸。在心中无声默祝:“师叔,这是侯爷对你最后的照顾,回大明,好好的活下去。”

先前屋外的守卫午时便已撤离,现下紫阳也已离去,整座后院就只剩下形单影只的顾长风。

浓重的孤独令顾长风无力的跌坐在地,背部靠着墙壁,双腿向两侧分开。明明身体的禁制已经被解除,但他却没有力量离开这间屋子。

先前汗青的坦诚相告再到守卫撤离、紫阳邀约都清晰无误的表明,明国使团突击丰臣秀吉的行动即将开始。

以不足百人在敌国核心地域刺杀其主脑,其风险之大,牺牲之巨用九死一生形容也不足为过。

他精神萎靡不假,但不是傻子。

紫阳不会骗他,那船只必定是一条生路。

明明走出去就可以活命。

可为什么,就是走不出去。

原来做一个懦夫,竟是这么痛苦。

原来做一个懦夫,竟需要更大的勇气。

时间一点点流逝,黑暗一分分吞噬着信念。

顾长风握着那方裙角紧贴空洞无一物的心房,在黑暗中无声流泪。

他完全丧失了时间的概念,他不知这样已坐了多久,还将要坐多久。

直至光明降下。

“嘿,呆子,在这里发什么傻啊。”清亮的嗓音倏然耳边响起。

顾长风一窒,他猛地坐直身躯,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前方恍如神迹般骤现的光影。

“呆子,不认识我了?”灯火下紫璇以手支腮,笑盈盈的看着顾长风,周身衣裙亮丽如新,洁白的光晕碎散在肩头,拂过墨色青丝。

“你,你还活着?我,我以为你被他们、、、”顾长风的心脏剧烈跳动,难以置信的喃喃呓语。

“你很想我吗?”紫璇不答反问道。

“是,是!”顾长风平生从未如此用力地点头,他把那块浸满鲜血的裙角递到紫璇面前:“这些天,我一直都想着你。”

“你想我,那我就来了啊。”紫璇笑意不改,那明若灿星的双眸中泛起淡淡珠光。

“我们一起走,现在就走。”顾长风霍然起身,他觉得周身都充盈着充沛的力量。他兴奋中抢步走向紫璇,伸手便要拉她却拉了个空。

紫璇窈窕的身姿向旁轻巧一转,犹如一抹流云般闪了开去。她眉眼蕴着清愁,细细端详顾长风:“那日我说一起走,你为何不依?”

顾长风登时僵住,刚刚炙热的心忽又冷了下来。

同样的情形,同样的人,只是双方的角色互换了一下。

但不变的是结局。

紫璇怅然叹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那些同袍兄弟呢?”

“他们,都去打仗了。”顾长风垂下头,自重逢后第一次回避紫璇的视线。

“他们上战场,那为何你不去?你难道不是军人?”紫璇继续发问。

“他们之前那么对你,我不想,”顾长风

“既然不想再上战场,那你为何方才不走?”紫璇依旧看着他,那笑容很温柔

“我,我”那种魂魄被撕裂的痛楚又在顾长风颅内腾起,紫璇的每一句话,都在触及他灵魂深处一直逃避的问题。

紫璇走近前捧起他的脸,以理解的目光直视他:“其实你是想去的,对么?”

人生苦短。

但我们对一些人,一些事,总是比对生命更有渴望。

告诉我,你是谁?

你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紫璇晶莹双眸在顾长风眼中越来越亮,越来越近,直至融入他的内心。

“我喜欢的,是哪个无论何时都能坚持原则的呆子。长风,无论你怎么想,顺从本心就好。”紫璇说着,伸手指向顾长风的身侧。

顾长风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去,佩剑莫邪不知何时已然静静放置在那里。

杏黄色剑穗梳理的根根分明,黑檀木剑鞘和黄铜吞口也被擦拭的熠熠发亮,处于最完备的状态。看来他被囚禁的这段时间,有人一直在精心维护保养。

莫邪就如一把钥匙,打开记忆的锁扣,九龙江、小凌河、黑木崖、海上、酒肆的一次次战斗,东方不败、西班牙人、扶桑人,面对不同对手,为了不同的目的,但不变的是顾长风始终紧握着它,紧握着自身的信念。

我是谁?

我是顾长风!

我是大明的军人!

一道光芒贯穿黑暗。

顾长风散乱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他的脸容在光明中变得祥和宁静。

“长风,天要亮了,该做决定了。”紫璇温和的提醒。

“明白。”顾长风再度把头扬起,驱散迷茫的眼神重又恢复光彩,他伸手握住莫邪:“我是顾长风,是大明的军人,我会履行一个军人的责任。”

紫璇欣然一笑,她扬起双手,对顾长风做出送别的姿态,缕缕晨光自窗棂射入,毫无阻碍的穿透她的躯体。

“谢谢你,谢谢。”顾长风再度淌下热泪,他张开双臂,轻拥紫璇入怀。

千万泛着晨光的流尘微影化散在他的怀中。

“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

这一刻,顾长风感到很幸福。

原来,他并没有失去什么。

夏夜的星空下,安平侯头戴银冠,身着月白色锦袍,上绣五爪蟠龙,腰系青玉龙纹玉带,负手卓立。晚风吹拂,他似化作一尊庄严的雕像。

在他前面的空地上,自汗青以下,全部八十六名孟极成员全数集结完毕,他们每个人手中提着打磨锋利的兵器,身上都穿着特殊甲片编织成的甲胄。

他们各个神情肃穆,就如即将开赴沙场的战士,在等待着领袖最后的壮行。

紫阳、田启云、姬无双三人并不在队伍内,只因他们另有安排。

见部下到齐,安平侯朗声道:“古人有云:犯强汉者,虽远必诛。酋首丰臣秀吉,穷兵黩武,贪婪奸狡。屡兴不义之师,侵犯我大明藩属。另有苗族逆匪东方不败,妄自尊大,聚众作乱,图谋造反。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此二贼一日不除,我大明疆域一日不宁。孟极为天子亲军,卿等皆壮士,为朝廷效力多年,箭矢不避,汤火不畏,生死不惧。今日随本侯上阵杀敌,诛此二獠,以还我大明宇内清明,国泰民安!”

“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安平侯的声音并不大,但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他凌厉的视线自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迎接他的是同样坚定无声的八十六张面容。

安平侯的嘴角微微扬起,这些部下都是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股肱,忠诚和勇气毋庸置疑。

汗青跨前一步,开口相询:“侯爷,长风兄那边,要不要我再去催催。”

安平侯神情漠漠,他举目眺视日出方向:“不必,我们天明启程,若是他还想不通,便由他去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东方天际微微泛白,汗青不禁心中一沉,最后的时限也过了,顾长风到底是没能通过最后的考验。他只得涩声道:“侯爷,既然长风兄他,”

话未说完,却见安平侯目中含笑,抬手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

汗青猛然回首。

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顾长风手握莫邪,迎着朝阳,向他大步走来。

汗青面上先是一喜,待顾长风走得近了,他骤然惊诧的睁大眼睛,嘴巴半张半合。

不只是他,所有看到顾长风的孟极成员全都流露出骇然的神情。

“长风兄,你,你这是”,汗青双唇颤抖,脸上流露出深刻的痛惜。他虽然是蒙古人,但自幼仰慕汉族文化,所以读过很多汉族史书和民间乡野轶闻。有一个故事曾令他印象深刻,说的是楚国大臣伍子胥因为无法通过昭关,愁苦交加下**白头。

书中故事或许多有夸张,但他却今天亲眼见到了。

“汗青,我没来迟吧。”顾长风亲切的拍拍他肩头,他原本乌黑的鬓发已然全数斑白。

然后顾长风面对安平侯行以军礼说道:“大明水师千户顾长风,前来应召上阵。”

安平侯手捻须髯,纵声长笑:“孟子有曰:人有恒言,天下国家。国在家之先,今日你能以国事为重,我很欣慰,也证明朝廷没有看错你。”

“且慢”,顾长风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又说道:“我还有一事,请侯爷务必答允。”

安平侯略一颔首:“你说。”

“此战结束,若是你我有幸不死。顾长风将辞去军职,以布衣之身和侯爷公平一战,生死之决。”

顾长风说的坦然,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觉悟平视对方:“以紫璇丈夫的名义!”

所有人齐齐变了脸色。

安平侯却毫无意外,以同样的坦荡回应他:“我答应你。但在此之前,先让我们为大明而战!”

“为了大明!”安平侯向顾长风伸出手掌。

“为了大明!”顾长风伸手和他紧紧相握。

两个同样坚持自身信念的人,定下誓约。

大树下令狐冲盘膝而坐,慢慢拔出沉水龙雀,认真检视着剑锋刃口,直至确认状态完好才放了回去。

精巧的酒壶自上方落下,令狐冲一把接住,双目一亮,随即拔开塞子,美美灌了一口,浓烈酒香窜入喉间。

东方不败倚靠在上方伸出的树枝上,明眸半合,小口抿着壶中美酒,神态轻松慵懒:“最后一壶了,酒鬼省着点喝哦。”

德川家康身穿最简单朴素的漆黑胴丸,背负长弓,箭壶内放置着九根不同颜色的箭矢。他望着跪伏在地的长子德川秀忠,慈爱轻拍他的头顶,交代完毕后飘然而去。

在不远处,服部半藏和本多忠胜整装待发。

伊达政宗独目熠熠放光,双手十指灵活的在一堆大小、粗细、形状各自不一的黑色铁管件拨弄着,黑田如水拢袖而立,屏息静观。

一件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奇异武器在伊达政宗双手间渐渐露出轮廓。

黑田如水的眼睛亮了。

山脚的平地上,立着一根直径尺许,高约丈余的木杆。杆顶的锡斗内放置着碎米和猪、牛、羊、鱼剁碎后搅拌的杂肉。

在萨满教教义中,此杆名为索伦杆,亦称为神杆,用于祭天祈福。若是上天应许,便会飞来在萨满教中被称为神鹊的乌鸦来取食锡斗内的米肉。

被肉香吸引,十余只乌鸦在上空往来盘桓,但却始终不落下觅食。

姬无双围着木杆绕圈而行,手摇铜铃,口中念念有词,以萨满教仪式,向天神发出祈求。

那群乌鸦盘旋良久后振翅飞走,始终还是没有享用锡斗内的食物。

姬无双赤眉皱起,全然不理边上的田启云说些什么,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不解的迷惘。但最后,他还是和田启云结伴同行。

在相同时刻,不同的地点,或主动,或被动,每一个人都接受了自身的角色,秉持自身的信念,各自奔赴共同的舞台。

“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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