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不想惹麻烦,但是麻烦却纷然而至。
秦楼恐怕这辈子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人。
秦楼在花圃前站住,冷冷道:“我已经自动退让了十丈,你还想怎么着?”
不知为何,李沐雪就是喜欢找秦楼麻烦。她就是看不惯秦楼那种死倔脾气,总之自从秦楼赢去她那块玉佩之后,李沐雪每次见到他便如心中梗了一根刺,欲拔之而后快。她们李家在南京城很吃得开,而李家五小姐要做的事,自然会有一些人抢着去办。
秦楼在致知书院几乎寸步难行,就连闲暇时的旁听也成了奢侈。
李沐雪带着得意而满足的笑容,道:“我看着你不顺眼,叫你站住不行么?”
秦楼略带自嘲道,“李小姐的话当然没有人敢不听,只是你要我站住又有什么事?何况今日你的狗儿们也没有跟过来,你就不怕我揍你一顿?”
李沐雪态度忽然来了个大转弯,道:“我来是请你吃饭,给你赔罪的。”
李沐雪初入书院,竟发现秦楼也在此地杂工,本来只是想惩戒他一下,谁知每次秦楼都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这让她十分窝火,如此折腾了半个月,心中也觉得过意不去,这次确有和好之意。
这丫头虽然有些刁蛮,但是在书院中人缘不错,只是众人却不知为何,唯独对这个秦楼,李沐雪总是恶言相向。不知觉间,半个月下来,秦楼似乎已经成为了致知书院的公敌。
秦楼心道你这刁蛮的女人,今日会菩萨心肠?冷笑一声,“从来都是我得罪李小姐,秦楼又哪里肯受的起李小姐的赔罪?”
李沐雪最受不得这种冷嘲热讽,叱道:“秦楼你莫不识抬举,本来本姑娘要放你一马,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秦楼没心思跟她浪费时间,一摆手道:“你想如何便如何罢,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找人动手,请便!”
李沐雪便是受不得秦楼如此顶撞,闻言一个箭步,一掌拍在秦楼胸口。
李沐雪武功并不高强,只是她出身武林世家,自幼练习李家的独门内功,这丫头从未跟人动手过,出手也不知轻重。
这一掌拍下来,秦楼只觉得胸中如翻江倒海,脑中一片空白,喉头一甜,竟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李沐雪自己也惊呆了,若在平时,秦楼不过受些皮肉之苦,看到自己竟把秦楼打死,顿时花容失色,只吓得大声尖叫。
旁边人闻声而来,却见秦楼横躺在地上,李沐雪吓得魂飞魄散。不片刻,后院花圃中站满了人,武学分馆的教头彭有虎闻讯赶来。
“发生什么事?”彭有虎问道。
李沐雪呆立不肯出声,旁边一个学生道,“方才秦楼和李小姐在争吵,李小姐轻轻一推,秦楼便死了。”
彭有虎俯下身,在秦楼伤口上检查了一番,问李沐雪道:“你爹是李天翼?”
李沐雪茫然点点头。
彭有虎道:“没事,他死不了!”
原来,李沐雪这一掌,恰好击在秦楼胸口膻中学穴上,秦楼一时没上来气,昏厥过去。李沐雪闻言道,“那他怎么还不醒来?”
彭有虎为秦楼推宫活穴,片刻,秦楼醒来,只觉得体内似乎有一股真气乱窜,难受的很,周围四处有人围观,也不知发生何事。彭有虎要众人散去,问道:“方才中了李小姐一掌,体内竟生出一股真气自动排斥,这也奇怪,之前你是否练过武功?”
秦楼瞥了李沐雪一眼,苦笑道:“彭教头,我一日三餐都犯愁,又哪来钱习武?再说我身体单薄,便是肯学也没人肯收。”
彭有虎也不多问,只是叮嘱道:“现在你体内真气乱的很,这几日你在家中好生养伤,多补补身子。”说罢便离开了。
秦楼勉强站起,踉跄而行。李沐雪心知闯祸,柔声问道:“要不要帮你雇辆马车?”
经此一事,秦楼倒是看得很开,“那倒不必,只求李小姐以后别为难在下就是。这是你那块玉佩,秦楼那日以无耻手段骗来,深感不安,如今完璧归赵,自此以后,秦楼跟李小姐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事!”
李沐雪望着秦楼放在石头上的那块玉,心中竟然生出一丝后悔。
※※※
自那日后,李沐雪再未找过秦楼麻烦。
一是李沐雪又结识了一些新朋友,这种小姐做什么事情都耐心有限,当热情过后,事情也算揭过去了。
二则是秦楼去书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不过,从那日起,每到半夜,秦楼便觉得体内有一股真气乱窜,这道真气时冷时热,每夜折磨着秦楼,而且这道真气似乎越来越烈。秦楼不想要母亲担心,便将此事隐瞒下来。如此数日,秦楼消瘦许多。
这日,俞绍南把秦楼叫到身边,脸色沉重道:“秦楼,你把手伸过来!”
秦楼依言伸手过去。
俞绍南早就发觉秦楼有些不对劲,似有练功走火入魔的征兆,便将一道真气输入秦楼体内,谁料那道真气竟如碰到磐石,径直反弹回来,包杂着一冷一热两股真气,幸亏俞绍南功力深厚,再加上秦楼内力不强,才没有引发旧毒。
俞绍南对此也大惊,人因为体质不同,练功者要么走阴柔之路,要么走阳刚之道,秦楼此刻体内竟有冷热两道性质截然不同的真气,又怎能不使他惊诧。
“秦楼,你练的什么内功?”
秦楼道:“我哪里练功,这些日子,我被两道真气害惨了。”于是便把那日发生的事情以及最近体内的感受告知俞绍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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