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脆的掌声传来，越隔越远，久久不落。
秦朝怔了怔，苦笑道：“那就是赵煦吗？”
赵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是皇上。”
秦朝伸出大拇指道：“厉害！他不出声，我都发现不了。”
赵九露出骄傲地神色，轻笑道：“那当然，不然如何统治中原大地。你以为皇上像那些三流里说的那样，连个小小的地痞流氓都不能亲自收拾，钦差大臣在大批的军马赶来之前大喊刀下留人，一次又一次请出尚方宝剑救驾。那确实很惊险刺激，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九五至尊。今天能为你例外，已经很出格。你若想面见皇上，自己来皇宫。”
秦朝猛地摇头道：“三国时，大将军何进自高自大，死在皇宫。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大理段正明就不计较这些，江湖上以江湖礼仪与江湖人士打交道，寺庙内对佛门高僧持弟子之礼。”
赵九满脸失望地摇头道：“皇上的年纪才这么小就胆敢出宫见你，现在的表现就不在大理保定帝之下，将来当然是远在保定帝之上。相对而言，你武功如此高强，却不敢进皇宫，胆量连普通的宫女、太监都不如，如何能与皇上相比。皇上若想你死，有的是办法，何必让皇宫染上鲜血。这完全是你胆量小，与其它无关，勿须解释。”
秦朝冷哼道：“这小小的激将法对我没用。就算有天大的好处，我宁愿个胆小鬼，不愿做个短命鬼。”
赵九叹道：“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秦朝道：“皇宫我迟早会进，却不是现在。如果你真为我好，就多送些好书。若是武功秘笈，当然最好不过。若是修行宝典，更是欢迎之至。若是不想送这些，各种奇珍异宝总有吧！”
赵九掩嘴笑道：“这些小尼从不嫌多，不如你多送些给小尼。”
秦朝道：“无耻！”
赵九娇笑道：“养生堂之主不是一向以慷慨大方、乐善好施闻名天下的吗？”
秦朝冷着脸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赵九满脸正经地点头道：“你不是傻子，不想娶我，专爱那些凡夫俗子、残花败柳。”言下之意，秦朝比傻子傻得多。
秦朝冷笑道：“皇上富有四海都不敢娶你，我这个胆小鬼怎么敢？”
赵九道：“你不娶我，便是不想与我深入合作。”语气虽然平平淡淡，秦朝却忽然觉得身在冰冷刺骨的刀海之内。此时此刻，秦朝才明悟，九仙女和酒肉和尚第一次见面之前就怀有与他合作之心，只是他那时候因为实力太菜而不够资格，现在他拥有资格，却条件不足，得深化关系，加强感情。合作的主要目的是为增加突破的机率，其中又以九仙女为最，因为这可能是第九次，是她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劫。这亦是九仙女敌意大增的主要原因。想到这里，秦朝浑身一松，直欲开怀大笑，他一直摸不透九仙女和酒肉和尚，那种无懈可击才是他最顾忌的地方，九仙女现在这个样子再如何可畏可怖，在他眼里也比之前单纯可爱得多。
秦朝哈哈一笑，道：“这些不用急。我有个小妾，名叫慕容阿碧，虽默默无闻，歌舞之技却天下无双，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赵九不屑道：“昙花一现，再美又有何用？”话虽然很难听，但秦朝却很感激，心想：如果慕容阿碧不能跟随自己修行，再美也会像花开花谢一样。
秦朝道：“不错，我不该为此浪费太多时间，与花草同谢。但她不是普通的花草，我准备带她一起修行。”
赵九冷笑道：“自身都难保，还想着这些玩物。”
秦朝一字一顿地道：“她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玩物。”
赵九面露讥色，袖口一甩，一张闪着彩光的卡片飞向秦朝。
秦朝小心翼翼地接过，目光落在卡面上，只见一行字一闪而逝——二级人物卡。
秦朝心里若有所思，却不敢肯定，更不想肯定，问道：“这是什么？”
赵九跺了跺脚，嗔道：“你这人，总是明知故问。小尼暴露这么大的秘密给你，你仍然不知感激，只顾自己。”
秦朝道：“说一说又何妨。”
赵九感慨道：“小尼若非多嘴……”突然捂住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半晌才松开手，叹道：“你再套我话，别怪小尼与你划清界限。”语气一转，道：“快把卡还我。”
秦朝故作大方地向赵九甩出卡片，暗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得到这样的宝物呀！”
赵九袖口一张，套住卡片，说道：“和你说话最没意思，本宫得走啦！”
秦朝道：“里面的人物放出来瞧一瞧，不会死人吧！”
赵九冷哼道：“你果然知道这卡的用处。”
秦朝道：“我只是在里知道，一直当那些是妄想。”
赵九道：“我才不信你的话，你十句有九句想套我的话。这些东西虽然有些奇妙，但只是些消遣之物。”
秦朝感慨道：“我那儿科技是发达，但越发达越往相反的方向走。在你那里只是消遣之物，在我那儿却是无价之宝。”
赵九道：“那倒也是。但你别想我送你，这又不是木偶玩具人。”
秦朝道：“我知道若无与之相媲美的宝物，你不会送。我只是想见识一下，满足一下好奇心。”
赵九微微一笑道：“你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
秦朝怔了怔，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保护赵煦的那两个老大监？他们身影有些模糊，我还以为是修炼特殊的功法所致，原来他们不是真人，是卡片人。”
赵九道：“你这话只说对一半。他们原来和你那慕容阿碧等人一样，只是修行至天人之界时无力突破，又不想像普通人一样老死消失，才不得不选择这条路。这样虽然有许多好处，但想恢复比变成卡片人更难上百倍不止。”想了想，又道：“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吗？和真人类似，木头人是人，卡片人是人，人体难道只允许有一种吗？如果只有一种，那咱们又如何修行，不是在做无用功吗？只是我们往高级升，而他们是往低级降。对大部分修行中人来说，再怎么降级总比死好，所以才说卡片人并不奇妙。”
秦朝皱头紧眉道：“你是说慕容阿碧她们以后也会选择这条路？”
赵九点头道：“除非你想眼睁睁看着她们老死。”
秦朝道：“难道她们不能像我们一样吗？”
赵九傲然道：“这种小地方出生的人，自然远远比不上我们那儿出生的人，但我们那儿又有几个能像我们一样呢？这之间的差距太大太大，想都别想。能不用死，那已经比帝王还幸运。”
秦朝苦笑道：“这样的不死，还不如死的好。”
赵九道：“死与不死，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是他们求我们，不是我们求他们，更不是我们强迫他们。我们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降级的难道比不降级好……”说到这儿，忽然止住，脸露惊色，尖声道：“坏蛋！坏蛋……你这大坏蛋。吃亏，吃亏……我吃了大亏。套话…套话……什么都被你套走。王八蛋，再不理你啦！”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脚下似慢实快，转眼便消失在人流中。
见赵九走远，秦朝脸上露出一丝贼笑，喃喃自语道：“这下不用再为双清、婉清、慕容阿碧她们操太多心啦！走不走是她们的选择，走多远是她们自己的努力。如果愿意选择卡片人，我难道只因好处不够大就不帮她们的忙？九仙女一定知道。她以前不怎么说话，一定是怕说太多不该说的话，止不住话头。这丫头远比想象中可爱，若能收入卡……”说到这儿，猛地反应过来，接下来的话连在心里意淫都得小心一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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