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见门缝里插了张请帖,秦朝打开来一看,原来是苏轼前来拜访,见他不在家,就随手留了张请帖。秦朝拿着请帖左看左看了十几遍,才专门找了个檀香木盒子小心翼翼地装起,一个人偷着乐道:“这可是苏东坡的真迹,乃无价之宝,卖掉就是卖国贼。”一声长叹,暗道:“可惜苏轼落难的时候,这些书画居然毫不值钱。听说前不久,他还和妻子一起下田耕地,挖野菜度日,却不愿贱卖那些书画,可敬!可怜!可叹!”
秦朝想见苏轼之心比想见乔峰之心还浓,但他并不认为苏轼是英雄。虽然苏轼是个千古奇人,可秦朝却觉得他和自己在性格上有很多相似之处,很想和他做朋友,不想他是英雄。秦朝早就想见他一面,却不想太草率,太冒失,担心留下不好的印象。现在苏轼寻上门来,是个难得的机缘,秦朝决定以文会友,先一步写下苏轼的千古名篇《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
花褪残红青杏小。
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秦朝想再写首《沁园春◇雪》送给苏轼,因为担心给苏轼惹上大麻烦,只好放弃,改为另一首南宋词人的千古名篇,文学上与苏轼齐名的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写好之后,左挑右选都不见一个能与两篇千古名作般配的礼盒。念头一动,潜入一间大玉器店,寻了块上等的玉坯,一刀刀像切豆腐般切下,短短半分钟便多了个上上等的玉盒,才觉得勉勉强强能配上。
苏府门前,车水马龙,三教九流各种人物,大大小小各级官员,轻轻重重各色礼物,混在一块。原本多一个秦朝不多,少一个秦朝不少,当他递上请帖,才引起众人的重视,纷纷询问他是谁?却无一人知道,引起各种稀奇古怪的猜测。甚至有不少人猜测他就是小皇帝赵煦。见过赵煦的官员出言澄清,那些人不但不信,反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苏家的客人很多,苏轼当时忙得实在分不开身,接待秦朝的是苏夫人王闰之。
见王闰之一副乡下村姑打扮,秦朝手里珍贵之极的玉盒顿时变得烫手起来,使他产生了自己是个爆发户的感觉。平时他觉得自己修养很高,与王闰之比较,才知自己的修养还远远不够。王闰之只是普通的衣服,普通的打扮,气质与气势上却丝毫不落下风。谁上谁下,显而易见。
王闰之落落大方,心平气和地说了几句普通的客套话,秦朝不知不觉跟着心平气和,仿佛回到了家里,面对自己的母亲。
王闰之约莫四十二三岁年纪,比秦朝母亲小上好几岁,因为这些年跟着苏轼东奔西走,饱经风霜,满脸皱纹,既显年老,也显多智,却一点不显得丑,而是不怒自威、凛然不可侵犯之相。
两人聊了几句,才转入正题,谈起李诗诗。
秦朝不知怎么,不想隐瞒王闰之,一口道出实情来。
王闰之不相信李诗诗一夜之间从东京汴梁跑到了西京洛阳,瞧秦朝的神态和语气,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秦朝见她为难,干脆当场给她一个人表演影分身,以及飞檐走壁的轻功。王闰之在感情上一时难以接受,在理智上却又不得不信,拿不定主意,请他稍等片刻,自己急着寻苏轼商量。
见王闰之大失从容,秦朝心里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成就感,飘飘然如腾云驾雾。他明知不该,却控制不住。
王闰之寻着苏轼的时候,正是苏轼分不开身的时候,可王闰之更加不想让秦朝久等,只好当着众位宾客的面,假装犯了急病,晕倒在地,骗走了苏轼。刚甩开那些宾客,她的病就好了,弄得正为她的病担心得要命的苏轼傻了眼。当苏轼从她嘴里得知李诗诗的奇遇与秦朝的神奇,不止傻了眼,整个人全傻了,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早知道武功这么神奇,就不该一心只扑在文学上,弄得现在‘百无一用是书生’,不如拿把刀上沙场杀敌,何其痛快。”
王闰之笑道:“苏家做文坛领袖还不够,难道还想当武林至尊?”这话像一盆冰水浇在苏轼头上,让苏轼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完全清醒。
苏轼满脸感激道:“惭愧!惭愧!若非夫人提醒,为夫险些再次酿下大错。”心想:咱大宋重文轻武,内中情由老百姓不懂,我怎能不懂?怎么能犯糊涂?若不是太祖皇帝立下规矩,不杀士大夫,我就算有一百条命都早没了。我若学武,再高又能高过谁?若我不是士大夫,脑袋还有吗?没了脑袋,要武功何用?
王闰之附耳小心翼翼地道:“若苏家不是文坛领袖,夫君绝不会如此多灾多难,时而被打压,时而被提拔,一手大棒,一手萝卜,不吃不行,吃了后,就算以前拥有再大的抱负,都早被磨平了。”
苏轼点头道:“夫人所言甚是。但这次回朝,为夫心里是高兴居多,为了多实现一点抱负,不惜这一条老命。”
王闰之做了个隔墙有耳的手势,两人不再谈论朝政,一边说着家里的琐事,一边走向秦朝所在客房。他们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被秦朝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一句不漏,一字不差。夫妇俩虽然已经很小心谨慎,但毕竟都没亲身体验过武功的巨大威力。隔山如隔山。
面对着年纪比自己只大一、两代,辈分却不知大了多少代的‘东坡先生’苏轼,秦朝心里感慨良多,嘴里滔滔不绝,有时连他自己都不知说了些什么,直到苏轼说他少年老成,才回过神来。
秦朝用金刚不坏体神功表演了一轮青年之身、童子之身、少年之身。这个摆在面前的事实,绝对比再说上几天几夜有说服力。苏轼和王闰之震惊之余,百感交集。特别是想起武功强身健体之效。
夫妻俩都是劳心劳力过多,身体早就感到吃不消了。按秦朝所知的历史,王闰之三年后早逝,苏轼死于十一年后。
他俩并非不了解自己身体的状况,一直都重视养生,但养生以养气为主,事业不顺气如何能顺,再精于养生也无力翻天。如今见识到如此神奇的武功,不由生出新的希望。
“武功练错了伤身,入了味能延年益寿,文学亦不例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养性排第一。”苏轼说出心中早就存在的疑问,想听听眼前这位真正的武林大家对此有何高见,与自己有什么不同。
下人早摆好酒席,坐着的只有苏轼夫妇和秦朝,允许在旁边站着的只有一个侍妾王朝云。苏轼不想那些下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只好委屈王朝云在旁边侍候。
以此时的社会风气,在接待贵客的时候,一般都是如此,别说用侍妾陪酒、端菜、歌舞、娱乐,就连侍寝都很正常。只是苏轼与王朝云感情比一般的夫妇还好,才觉得有些委屈了王朝云。可现在除了王朝云,苏轼实在找不出一个信用可用之人。苏轼虽有些担心秦朝看上王朝云,向他讨要,不好拒绝,却不想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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